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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审问

《东风债》小说免费阅读 lwxs6.cc

毕竟是个老者,阮世昌语气也温和许多。

“你叫什么?什么营生?”

老人诚恳实在,即便是被众多官员和侍卫监视下说话依旧不疾不徐。

“我叫寒羊,从前是个屠户后来做了铁匠。”

一旁侍卫拿过来一柄弯刀。

阮世昌问道:“此刀可是你所铸?”

老工匠翻转刀身,刀柄处看到熟悉的标记。他点点头:“是我。”

阮世昌:“弯刀的工艺与一般样式不同,你是如何学会的?”

“年轻时候我在边关杀羊宰牛是个屠户,后来胡人打过来我就被抓了壮丁。又因为受了伤被放出军队,等我回家已经是妻离子散。一路漂泊最后在京郊落脚。”

“京郊有个老铁匠年迈无亲,他收留我给我衣食授我技艺,我给他养老送终。半年前有个戴面具的人找上我,他知道我在边关待过张口就是三十把胡人弯刀。”

自己也是当过兵的,最后却选择给人锻造胡刀换钱。说起来他自己也有些羞愧。

“只是老铁匠病重药材太贵,请医买药加上之后安葬的钱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背后隐情实在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阮世昌断言道:“所以这三十把胡刀确实是出自你手?”

铁匠默认的低下了头。

裕狐永对伤兵自有一份心意,要不当年也不会收留有同样出身的廖冲。

他走到铁匠身前,半是尊重半是怀疑把人扶起来。

“胡人犯边乃是二十年前,当年你被抓壮丁不知你现在多大?”

铁匠瘦削骨架却大,站在裕狐永浑身血气的注视下也不露怯。

“当年十九现在四十七。”

四十七?

面色苍老,身形佝偻,半头华发。他一进门就透露着饱经风霜的岁月感,结果才四十多。

温怀钦面露不忍。

裕狐永不作表态,只是坐回椅子的时候微微叹气。

连年战乱才是酿成这些的根本原因,所以更要坚定太子正统不然朝廷内乱胡人犯边会造成更多的悲剧。

前面两个都问过了,阮世昌再怎么不想也该问到自家人身上了。他站起身,身为子侄要审问长辈已经是不孝,再坐着就更不应该了。

“等等!”

桑延声音传来的时候阮世昌竟然生出些庆幸,所以在她说出:“既然是本家那阮大人理应避嫌,此人便交给我主审。”

阮世昌起身让座时还特意警告,“不可对其用刑。”

阮家大爷,家主大兄。年轻时候不擅文墨每日里吃喝玩乐荒废时光,老家主只好越过他把阮家交到次子手上,自此大房与二房再不来往。

但是不论如何也是自己的大伯,一笔写不出两个阮字。今日的事还没有个定论,外人看来阮家俱是一体,阮世昌也不能失礼于人。

桑延上来就点着三人说道:“一个是赌坊老板,一个是铸刀工匠,那你就是买凶的那个咯?”

手指落在阮家大爷的身上。

站着的阮家大爷冷哼一声,对桑延的问话置若罔闻。直接对阮世昌说到:“世昌,你是我内侄。如今就眼看着你伯父被人问责吗?她是什么身份,也能跟我阮家平起平坐了?”

阮家大爷不了解朝局,只知道阮家是第一世家,阮世昌如今已经主管刑部又是自己的内侄哪有不帮着自己的道理。

阮世昌听这话,忍不住为大伯捏了把汗。上一个质疑桑延出身的已经全家被砍了。当然,摄政王不会对阮家动手,但是真要拿伯父杀鸡儆猴自己区区一个侍郎也拦不住啊。

他已经预感到今天阮家没那么容易抽身了。索性偏头不去看伯父那边。

“唉!”

被问到什么身份的桑延不怒反笑,“在下殿前司指挥使。”

这下对方连个正脸都不给了,“原来是武将出身,不就是给皇宫看门的吗?”

同样武将出身的裕狐永:什么都没做就被骂了。偏头就对上阮侍郎歉意的笑。

出人意料的是,一向狂妄桑指挥使被人骂作看门狗居然没什么反应。甚至还点头称是,“那是,桑延自然比不上阮家世世簪缨,代代为官。”

一番话说的阮家大爷飘飘然,捋着胡子说道:“你既知晓,还不下来请安。”

阮世昌听的呼吸一滞,分外怀疑这位大伯是不是喝多了被架过来的。不管桑延是什么出身,她一个在朝官员给他行礼像什么样子?

他忍不住提醒道:“这位是摄政王亲信桑延桑指挥使。”是真的凭借军功升上来的,可不是京城中那些二世祖。

听到桑延大名,阮家大爷倒吸一口气:“嘶!倒是有些耳熟。”

想了半晌,他说:“那个助纣为虐杀了几十位朝中大臣的年轻小子可是你?”

在场的人纷纷感慨,果然是无知者无畏,这位爷连贪腐案都记得偏偏不记得监斩官的大名。

桑延点头,“若是说贪腐案,确是我负责的。”

那阮家大爷摘下腰间的佩玉,冷不丁朝着桑延甩过去。嘴里喊着:“你这奸臣,乃是助纣为虐的窃国之贼!”

!!!

欲上前保护的侍卫被指挥使眼神止住,她并未避开这一下。肉眼可见的额头就紫红一块,然后鼓起来一个包。

阮世昌被吓的从凳子上弹射起来,顾不上什么长辈指着伯父道:“不可胡言乱语,摄政王监国是有先皇旨意的!”

他身后被吓出一身冷汗,要知道就凭借那一句助纣为虐窃国之贼,阮家一直标榜的中立就会被摄政王打成太子党,

果然,桑延立即问道:“哦?你对摄政王如此不满,为何不去刺杀?”

听到伯父说出那句“那窃国之人自知理亏久居深宫不敢露脸,他要是行走在外我必为国锄奸!!”

阮世昌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原本还打算旁听,现在只想着别再把整个阮家牵扯进去。他起身告退。

“此人言行与阮家无关,在下刑部还有些事就不耽误指挥使审案,我先走了。”

桑延捂着被砸伤的抬头,“摄政王点名让阮大人陪审,大人若是走了就是抗旨。不过也没事,毕竟阮家大爷连行刺都敢,区区抗旨阮大人自然不放在心上。”

想要回去报信的阮世昌只得又坐了回去。

端正坐着的裕狐永换了个倚着扶手的姿势,靠近他问道:“你和她私交不是不错吗?”

裕狐永只知道刑部尚书两年前暴病而亡,其中内情并不知晓。

阮世昌白他一眼,捂着鼻子靠向太子那边。

“裕狐将军,你身上味道真的很重。”

裕狐永:……默默坐端正拉开距离。

阮家大爷就看不惯他们这副对摄政王畏之如虎的样子,“朝堂上就因为都是你们这样的人所以才会助长他们的威风!”

他指着阮世昌,“阮家世代名士,如今竟出了你这样的走狗!”

阮世昌被骂的面红耳赤不是羞的而是气的,他何时被人这样骂过,就算是家主也不会这样不顾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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