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萤醒的时候,感觉腰上有什么东西正压着自己,她清醒过一会儿,才发现是梁灼的手臂。
转过脸,映入眼帘的是梁灼的睡颜,近在咫尺。
梁灼已经穿戴整齐,不知道为什么,又抱着她睡着了。
游艇大概已经回到港口,四周静悄悄的,没有行船时的破水声,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只能听到交错的呼吸。
听到程月萤翻身时的响动,梁灼皱了皱眉,睁开眼问:“醒了。”
他声音里还有些睡意,自顾自地按着程月萤的肩膀,把她压回去,检查了一下,“有一点肿,有没有不舒服?”
程月萤闭着眼装没听到,梁灼坐起身,把试图团成一个茧的人从被子里挖出来,“饿不饿?”
她这会儿还有点懵,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看着近在咫尺的梁灼,脸红得像是烧了起来。
大概是她这样子看起来实在有点呆,梁灼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说:“先洗漱,然后带你去吃东西,好吗?”
程月萤点点头,呆坐了一会儿,起身下床的时候腿还有些软,差点跪倒在地毯上,被梁灼伸手捞进了怀里。
他闷声笑,语气很不真诚地道歉:“对不起。”
程月萤脸红得像要爆炸,去推梁灼的肩膀:“走开啊。”
梁灼用一只手轻易把她的手腕攥紧,另一只手捞住他的腰,扶程月萤赤脚踩在自己的拖鞋上,“你能自己走,我就走开。”
程月萤红着脸瞪他,半天不说话,梁灼就笑眯眯地用这个姿势带着她去洗手间,两个人一步一歪地走得像只笨拙的连体企鹅。
程月萤刷牙时梁灼就扶着她的腰,把下巴抵在她额头上,眼神带着笑意看向镜中。
程月萤举着牙刷,对此有些无语:“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
她斟酌了一下字句,说:“黏人。”
“是在嫌弃我吗?”梁灼一副很受伤的样子:“阿萤你始乱终弃。”
始乱终弃的程月萤去掰他的手:“你放开我,真的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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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时才发现已经快要中午,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坐上副驾,程月萤才想起来要问:“你给阿珊许诺了东西是吗?”
“嗯,她跟你说了?”
“是我问的,”程月萤说:“你好像一个面临小朋友初次入学的家长,比我更焦虑,还要提前给小朋友找个好朋友。”
“因为我担心你。”梁灼笑了一下:“你总是什么都不说,万一真的受了欺负也不会告诉我。”
程月萤本意是想跟他开开玩笑,但是梁灼说的直白,反而把程月萤搞沉默了。
他们像两个逃课出游的学生,拖手回到家,有人西装革履等在门前,恭谨地递给梁灼一堆文件。
程月萤以为是出去玩耽误了他工作,结果他拆开文件袋,随手递给她签。
程月萤翻了翻,一堆全英文的签字页,她正在吃力地翻译长难句,梁灼按住纸页,说:“是入学要开的银行户头,以后学费之类的资金都从这里走。”
梁灼是真的担心她在学校里过得不好,也是真的像一个……家长。
“这么繁琐吗?”程月萤嘟囔了一句,不过经历过身份办理,她也对港城手续流程的严谨复杂有了基础认知。
但她签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太对,“银行开户需要这么多文件吗?好夸张。”
梁灼弯腰从她手肘下把签好的纸页拿过来查看,随口道:“嗯,还有程氏的股票代持手续。”
程月萤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不要。”
“但是我想给,可以吗?”
梁灼倾身过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不要多想,我来处理,你先休息,等我回来。”
梁灼换好西装和来人一起离开后,程月萤发了一会儿呆,拨通了方衡的电话。
方衡来接她,程月萤背一个小小的双肩包,和几个月前他送到机场时相比,看起来好像只是头发长了一些。
目的地是蔡嘉敏的家,是程月萤改的会面地点。
蔡嘉敏打开门,过来抱了她一下:“阿萤,好久不见,你最近有没有开心。”
程月萤笑一笑,点点头。
蔡嘉敏引她到书房门口:“等你的人在里面,有需要call我,我就在楼上。”
“麻烦嘉敏姐了。”
程月萤推开门。
钟韵仪等在书桌旁,她穿着深灰色西装裙,没再化华贵精致的全妆,在日光下能看到岁月在生命里留下的刻痕。
“我和程誉升离婚了。”钟韵仪开门见山。
程月萤在她对面落座:“恭喜你,得偿所愿。”
“我做了让步,他字签得很爽快。”钟韵仪笑了一下,神色有些疲惫,但笑意是真切的,“比我想象中容易多了。也许他早想结束,只是拖到今天,终于找到了退场的理由。”
程月萤不接话,只静静看着她。
“阿萤。”钟韵仪叫她的名字,“我后来才知道他为什么态度软化这么快。”
“因为你。因为你在梁灼身边。”
程月萤微垂着眼,睫毛如扇。
“他有了新天梯,我的存在就没了太多的利用价值。”
钟韵仪的眼睫有些颤,透过领口,她隐约看到了程月萤锁骨上的痕迹,虽然有用遮瑕盖过,但是对于有经验的人来说,那是再明显不过的情欲痕迹。
吻痕和牙印。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程誉升有一点说的对,是自己把她拉进来的。
这个漩涡,连钟韵仪自己都不能轻易挣脱,而阿萤比自己的女儿还要小。
是自己把她拉进来的。
叹了口气,钟韵仪拿出一个牛皮纸袋,轻轻推到程月萤面前,“这里面,是我原本留着对付他的筹码。现在我不要了,我给你。”
程月萤没有动,只看着那封袋子,许久才问:“为什么给我?”
“因为我……我不知该说对不起还是说……谢谢你。”钟韵仪声音低了下来。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的存在,他追我的时候,有新闻说他曾经在内地有过婚讯,但那时候两地的婚姻信息不联通,他大半夜跪在我面前,跟我说自己没有谈过恋爱,清清白白一个人。他装得太像,我信了。”
钟韵仪冷笑一声,“直到多年后我想和他分开,才发现他和你妈妈登记过,还有了你。”
那一刻,她眼中有真正的恨。
程月萤捏紧了膝上的手指,声音却淡淡的:“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没有怪你,我妈妈也早就不在意他了。”
气氛忽然沉了下来。
“我知道,”钟韵仪轻声道:“我只是……觉得抱歉。”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程月萤身上,忽然一字一顿地说:“你恨程誉升,对吗?我知道你同意来港岛,不可能只是为了答应我的事,如果你想好了,这些资料能帮到你。”
程月萤低头翻看那一摞文件。
是一块硬盘,和几张早年的录音文字稿,涉及到程誉升与私下“操盘手”的对话内容,涉及大量他起家的内幕交易与账户操控,和指向他如何在九十年代利用假账户在两地洗钱的匿名供词……
钟韵仪静静地看着她,开口道:“东西交给你,选择权在你手里。”
程月萤缓缓合上文件袋,抬头。
“谢谢你。”她轻声说。
钟韵仪却只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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