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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假千金真少爷

“谢姐,我们给您把人绑过来了,您随意处置。”

几个浓妆艳抹的女生讨好地看着一旁面容秾丽的少女,她们的脚边绑着一个可怜巴巴的女生,女生瘫坐在地上,一脸倔强,恶狠狠地看着她们,嘴里吐露着什么,可惜嘴里被一块布搪塞住,说不出一句话来。

谢知莺垂眸看了一眼,这人不就是那个早上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的女生吗?

从不同人的口中,她已经充分了解自己这几年的行迹有多么得嚣张跋扈,可以说是为非作歹。

为了不被人怀疑,谢知莺都尽量往众人心里的那个形象靠拢。

直到被带到这里来,起初看这群女同学不怀好意的模样,她差点以为自己要被霸凌了,现在看来,原来自己才是霸凌者。

谢知莺心中无语。

她蹲下身,看向那少女的眼眸。

陈希雯冷眼看她,眼里怀着不屑和轻蔑,她就知道,谢知莺哪里肯放过自己,早上时装作不认识也是在谋划着什么奸计。

谢知莺看着她的眼里莫名含着几分同情。这让陈希雯觉得她是在幸灾乐祸、耀武扬威。

半蹲着身的大小姐摘掉陈希雯口中的布子,原以为她会破口大骂,没想到这个同学过分善良,只是咳嗽几声,继续用冷冷的眼神看着她。

谢知莺垂眸看她这副坚韧不屈的模样,忽然嗤笑一声,她眉眼不屑道:“瞧瞧,你在得意什么,得意你比我高尚?在心里嘲笑我恶毒心肠?”

陈希雯诡异地沉默了一下,她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谢知莺。她的手脚都被麻绳绑得很紧,动弹不得,只能这样直直地看着谢知莺那双漂亮的眼眸。

“事实却是你这种下等人,根本不配入我的眼。让你做我的跟班,是抬举你,既然你不识好歹,本小姐还不奉陪了。”

谢知莺陡然轻笑一声,她站起身,不耐烦道:“滚吧。”

几个小太妹惊讶地对视一眼,她们上前来:“谢姐,为什么啊?这小贱人挑衅您这么多次,不好好教训她一顿,哪里能树立您的威望啊?”好不容易把这狡猾的陈希雯抓住,能好好在谢姐面前邀一次功,结果谢知莺莫名其妙要放了她。她们哪里肯善罢甘休。

漂亮的大小姐眉眼暗沉了几分,她看向几人,言语透着威胁之意:“你们要替我做主?”

“不敢。”

她们不甘心地垂头道,只能看着谢知莺越走越远。

陈希雯此时也呆愣住了,她困惑地拧眉,也在思索着谢知莺是为什么突然转性了。被绑得酸麻的双手双腿也被她忽略了。

几人回头看了一眼被绑着的人,有人犹豫道:“姐,她咋办啊?”

为首的女生翻了个白脸:“还能咋办,放了呗,废物一个,有啥价值。”

谢知莺往教室走着,她绷着脸思索着,眉眼不自觉低沉下来,含着几分戾气,看着有几分唬人。只是她生得漂亮,这分戾气让她充满了攻击性,愈发夺人眼球。

面前忽然凑过来一个戴眼镜的清秀少年,他装作面容平静,眼镜后面却蕴含着深深的痴意。

“谢姐。”

他的声音清哑,很有少年感,只是那看着谢知莺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一种被冒犯的难受之意。

这人谢知莺也认得。他是自己身边最狗腿的跟班,因为用得顺手,谢知莺就一直使唤着他替她做事。

祁笙笛生得不算很高,大概有175左右,只是过于消瘦,看得像根细条条似的。在165的谢知莺身旁,他不自觉含胸驼背,用痴恋讨好的眼神追随着她,仿佛他是谢知莺的奴仆一样。

谢知莺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她身边跟班很多,但大多都是怀着讨好她的家世的原因,面上装着恭敬,实则背地里不知怎么谈论她,这人却不同,他看着谢知莺的眼神虔诚至极,仿佛她是他心中的神佛一样。

失忆前的谢知莺并不在意,心安理得地使唤着他给自己买饭、打扫卫生、欺负人……真真切切地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一条狗。

事实上,骄傲的大小姐实际上根本都记不得他叫什么,只在记忆中有个大概的面容。

失忆后的谢知莺却没法忽略这份怪异,她最依赖李木熙,就寻求他的意见。

青年揽着她的肩,手下摩挲着她的肩头,带来丝丝热意,他眼底晦暗,不自觉升起几分厌恶之意:“他呀,就是一条可以随意厌弃的狗罢了。莺莺千万别被这样的人带坏了。”

谢知莺第一次见她向来温柔的哥哥说这么充满戾气的话语,有些惊奇,继而理所当然地想着,肯定是那人的行为太过分了,以至于最包容人的哥哥也对他讨厌至极。

每次和这个瘦弱的少年相处时,谢知莺就会升起难受之意,她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现在又被他跟在身后,谢知莺不自觉蹙眉。

身后的少年紧紧地盯着她,讨好道:“最近学校外面开了家寿司店,谢姐想吃吗,我想给谢姐带一些。”

谢知莺停下脚步,她看向祁笙笛,眼睁睁看着那人的面色升起燥意的红,眼神闪躲,不敢看她。

她认真道:“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话落,那少年面上的红意骤然褪去,升起漫天的苍白之意。

他的唇哆嗦了一下,支支吾吾道:“谢姐……为什么啊……”

“你的存在很打扰我。”

祁笙笛这下都快哭出来了,他忽然跪了下来,揪着谢知莺的衣角,泪滴一滴一滴地落下:“谢姐……谢姐……我做错了什么,您告诉我,我马上改,求您别赶我走。”

谢知莺拧着眉,看着他这可怜的模样非但没心软,更加厌烦了。

哥哥说过,男人最会装模作样了,会下跪的男人最不能相信,他会扇自己,会祈求你,这种人最可怕了。

面前这人虽然态度祈求,拳头却不甘心地攥紧,仿佛下一秒就会挥上来。

谢知莺有些害怕,她使劲想挣脱他,看着瘦弱的少年力气却大得惊人。

正当她慌乱之际,凌夷洲出现了,他直接攥起祁笙笛的领口,他大臂上的肌肉显露出来,轻而易举地将那瘦弱的少年举了起来,面容狠戾的少年拧着眉头:“让你滚,你没听见?”

方才那还哭得可怜的少年感受到真正的威胁,忽然没了泪意,他静默了几秒,连忙讨好道:“我错了我错了,求求您放我下来吧。”

被摔了下来,他狼狈地滚了几圈,用痴恋又痛恨的眼神看了一眼谢知莺,假忙站起身逃走了。

凌夷洲不屑道:“谢知莺,你瞧瞧你找的狗腿子,真是眼光差到极点。”

>谢知莺还正在为方才的事心有余悸,也有些感激凌夷洲的及时到来。一听他这话,也不高兴了,那也不能怪她呀。

这跟班是失忆前的谢知莺找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少女陡然弯眸道:“哦,那你当我的狗腿子。”

她随口敷衍道。

却见那方才还一脸正色的狠戾少年陡然神情慌乱,他瞪了一眼谢知莺:“你说什么呢,你想都别想!”

耳尖带着红意的少年快步离开,背影看着有几分慌乱之意。

谢知莺奇怪地看他一眼,他怕什么啊,她开玩笑的,她怎么可能找从小的玩伴当狗腿子。

要找也得找哥哥。

哥哥都说过了,他可以给谢知莺当男友、当哥哥、当仆人、当狗。狗都能当,狗腿子当然也能当啊。

这样想着,谢知莺瘪了下嘴,她想哥哥了。但是还要等晚自习结束后,哥哥才能来接她。如果哥哥能和她一起上学就好了,时时刻刻都陪伴着她。

艰难地熬过晚自习。

下课铃一打,谢知莺神情放松,连忙将书包收拾好,正准备背在肩上。

面前忽然多了一个人影,抬头一看原来是凌夷洲。他笑道:“我们一起走?”

“不要,哥哥来接我呢。”

谢知莺抛下这句话就背着书包飞快地离开了,丝毫不顾身后那少年陡然暗沉下来的眉眼。

哥哥?

她该不会是在说李木熙吧。

凌夷洲忽然嗤笑一声,跟了上去。

谢知莺一路欢快地跑向学校外面,一眼就看到了外面最惹眼的黑车,李木熙站在车门旁,眉眼温柔,身形挺拔,他似乎也一眼就看见了她,眉眼弯弯。

谢知莺几乎是奔了过去,她扑向了李木熙的怀里,两人紧紧地搂着。头上传来一声轻笑:“这么黏人啊。”

少女抿唇哼道:“就黏人就黏人。”

她故意掐了下青年的腰,意料之中地听见一声闷哼声。

李木熙将人松开,在她耳边道:“回家再闹。”

将谢知莺惹了个大红脸,把书包塞到他怀里,自顾自上了车。

紧跟着,车门被关上,随着一声车尾喷气声,黑车迅速开走了。

不远处的凌夷洲冷眼看着这一幕,他的嘴角嘲讽地勾起,有些不可置信。他没看错吧,谢知莺和李木熙那个贱种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

分明赛车那天少女还是一副厌恶至极的模样,怎么现在这样黏糊亲昵了。

面容狠戾的少年沉着脸。

车里,谢知莺挽着李木熙的胳膊,撒娇道:“哥哥,你能不能和我一起上学啊?”

没等李木熙回答,司机笑了一声,他调侃道:“少爷和小姐的关系越来越好了,少爷都上大学了,怎么能又去上高中啊。”

谢知莺闻言神情窘迫了一瞬,她看向身旁的青年,李木熙摸摸她的下巴,眼里含着笑意:“莺莺这么黏人,把哥哥塞到莺莺的书包里,走到哪带到哪好了。”

少女哼了一声,看向窗外。

李木熙抿唇,恶意从眼底划过,哪里是谢知莺离不开他,分明是他离不开谢知莺。少女理所当然地去上学,他却恶劣地在她书包里藏了监听器。

以此满足他畸形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