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紫怡来了兴致:“如何解?”
姜副管事正色道:“你那师父程氏如今不安分得很,四处散播谣言,毁我们姜家和你的名声。”
纪紫怡斜视一眼,“管事言下何意?”
“纪姑娘既也受其烦,不如咱们联手,做了她。”
见纪紫怡久不出声,姜副管事戏谑道:“我听闻,纪娘子派人在抓那程绾青,我们大人的意思,愿意派人协助姑娘寻那程绾青。”
纪紫怡心中疑惑,“姜大人身为衣食父母官,找个人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何故要来找我?”
“没有由头,官府如何能抓人呢?况且,娘子没有官府授意,私自寻人也是犯了我朝律法。”
纪紫怡问,“那大人给我备的由头是什么?”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姜副管事笑眯眯道,“我们公子在你们惊鸿堂落了一块贴身玉佩,却被程绾青偷盗,故而寻找。”
“找着之后,你们想要如何处置?”
“或意外,或自尽,只要她死。纪姑娘要知道,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官府查起来不都还是我家老爷一句话的事情吗?只要她死,我姜家名声可保,纪姑娘前程亦可保。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副管事的又补充道:“哦对了,我们老爷还说,纪姑娘这事只要办成了,他许你所想。”
“他答应我入府给炳公子做妾?”
姜副管事不再多言,起身离去。行至门口时,他又顿了顿身子。
他道:“纪姑娘只管大胆行事,事成之后,以正妻之礼,八抬大轿迎你入姜家。”
·
绵绵雨水下得无穷无尽,窗外的景色被交织成幕的雨水遮掩,变得朦朦胧胧。
檐角落着雨珠,像一方晶莹的珠帘。
顾静娴静坐着,双眼死死盯着木床上的男子。
那男子被顾静娴盯得心中直发怵,忍不住先开口问:“你为何……这样盯着我?”
顾静娴又从袖间将那竹筒拿出,对着那男子嫣然一笑。
“你?这……”男子结结巴巴道,“你不是说,我把周家姑娘的下落同你说,你就放过我吗?怎么……怎么又拿出这东西!”
“因为你所言不真。”
“怎么不真?”
“周娘子根本不在醉云馆!”顾静娴上前,揪起男子的领口,死死地盯着他。
闻言,那男子嗤笑起来,“那定是去了那个地方。”
“什么?”
“莳花楼。”
顾静娴问:“这是何地?”
“官家子弟出入青楼楚馆太过打眼,再何况,寻常的青楼妓子又如何入得了那几位纨绔子弟的眼?所以周遭几州的衙门官差就一起办了这莳花楼,以供他们享乐。”
“你说的这莳花楼在哪?”
“恕我无可奉告,”男子摇头道,“这地颇为隐蔽,除了官场的人,没人知晓它到底在哪。”
·
顾静娴出了暗室回了主屋,揉眼问道:“忠叔还未回吗?”
刘妈妈朝窗外看去,院门处,只一星灯火,轻轻摇曳,如静水微澜。
“他身强力壮的,姑娘放宽心便是。”刘妈妈宽慰道。
须臾,只见秋霜捧着一叠纸墨小跑进来。
秋霜站住脚,喜盈盈地看着顾静娴,道:“姑娘,我这几日总觉得咱们这院子少些什么,今日倒是想着了。”她边说,边走到顾静娴身侧。
看着秋霜捧着的这些笔墨,顾静娴不明其意,问道:“缺些什么?”
秋霜研起墨,解释道:“姑娘在姜家时,虽住的院子破旧,但也有个好听的名字。如今,我们好不容易住进了这么美的庄子,若没名字,岂非辜负了这里的美意。”
刘妈妈笑道:“不曾想,咱们的小秋霜也有满腹墨水。妈妈问你,你可有想好的名字了?”
秋霜脸颊泛起一阵红晕,不自觉地红了脸:“刘妈妈就别打趣我了,这种事,自然得姑娘来。”
顾静娴觉得秋霜说得对,便拿起笔思量起来。
少倾,才拿定了主意,在纸上写下三个字——
云烟榭。
顾静娴这笔字,矫若惊龙,风神蕰藉处有抽刀断水之势。
刘妈妈道:“有云有烟,颇有隐世之意。”
顾静娴又仔细端详了一会,笑着说:“等解决了手头的事,我们三人,再带上忠叔,一道归隐。”
秋霜久久盯着这三个字,却出了神。
“秋霜?”顾静娴唤道。
秋霜眼眸微颤,傻笑道:“好呀,到时候秋霜日日做姑娘爱吃的桃花饼。”
说话间就收了桌上的笔墨:“等明日我去登州,找最好的木匠刻字!”
正巧这时,忠叔信步进来。
顾静娴忙递上一壶姜茶:“虽已入春,但也得仔细着别着了凉,伤了身子。”
忠叔接过顾静娴递来的水,囫囵咽下:“果真如小姐所料,那姜家公子被抓了。另外,惊鸿堂那边也派了人,正在满城找程娘子。”
“程娘子可好?”
“那地隐蔽,一切都好。”
案几上灯花爆了爆,顾静娴静静凝视,“等事闹大,咱们也便可以动身了。”
·
一道雷如剑光般划过浓墨似的乌云,雷声轰鸣,仿佛天地都在颤抖。
幽暗狭窄的小巷间,一群男子游走其间。
他们步子飞快,目光如同锋利的矛,在这巷间找寻猎物。
“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是那夜拦阻顾静娴夜行的壮汉。
“没发现,你们那边呢?”有人应声,而后反问。
那壮汉啐了口唾沫,言辞凌冽:“我就不信了,那贱人还能长了翅膀飞出淮州。继续给我搜!”
“是!”
众人应声,又四处散去,挨家挨户的敲门。
“你们惊鸿堂丢东西,跟我家有什么关系?去去去,滚一边去。”有人家被打扰,怒不可遏地驱赶起来。
叩门的小伙心中不爽,咄咄逼人道:“小爷我是奉命行事,你敢不从?”
主人家倒是不在怕的,挡着家门犀利反问:“奉命行事?奉谁的命?你们戏楼的?呸——真把自己当官差啊!”
壮汉听到这边的争吵声,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那程绾青偷了姜公子遗落在我们惊鸿堂的玉佩,我奉命前来抓拿,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主人家被气得发笑:“十分不妥!别以为你们惊鸿堂背后沾着点官府的关系,就能在淮州撒泼!”
壮汉不愿再与其多费口舌,惜字如金道:“能不能进?”
“想进你爷爷家,做梦!”
主人家话还未曾说完,那壮汉便一拳打在他的脸上,随后又朝着他的胸口重重来了一脚。
可怜主人家捂着胸口不断在地上打滚,口中缓缓溢出一抹殷红。
霎时间,血腥味弥漫。
壮汉俯视其痛苦的样子,心中暗爽:“今日,不进也得进!”
他一只脚方想踏进屋子,却被一箭射穿小腿。霎时,那壮汉捂着伤口倒地,叫喊连天。
其余人寻箭飞来的方向看去,一众官兵已至,足有数十个人。
俄顷,这几条巷间便被围得铁桶一般,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领队的拿出官府令牌,大声道:“奉知府大人之命,闹事者一应拿下!”
惊鸿堂一伙人见情况不妙,知这是中了姜家的迷魂记,便想飞檐逃走,官差见况忙上前抓捕,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通善坊一间黄酒铺子二楼,顾静娴站在窗侧静静地看着那混乱不堪的场面。
忠叔进屋言道:“官府的人动身了。”
“出城。”
·
通善坊的酒铺,离闹市较远,街上游人也便不多。
忠叔带着顾静娴快马来此,对了暗号,程绾青着一袭男装出了房门,大步登上了马车。
顾静娴笑道:“程娘子来了。”
程绾青不懂为何面前的小姑娘要如此帮自己,便留了个心眼,藏了一把匕首在袖间。
“多谢殷姑娘。”
因城中官差多数被调遣至别处,城门口松懈下来,并未仔细检查,忠叔驾着马车便轻易出了城门。
待出城又驶了一盏茶的功夫,原本死寂的车厢,被程绾青的问话音打断。
“你究竟是谁?”程绾青不安地握紧了手中的匕首,问道。
顾静娴注意到她手中的动作,却不说明,只回答道:“数日前已同程姑娘说过,我姓殷,名紫簪。”
看着程绾青目露疑惑,顾静娴知她还是不信自己,便又打趣道:“不过一江湖郎中罢了。”
“如此的江湖郎中,我倒从未见过。”
顾静娴叹了口气:“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本以为姑娘已信了我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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