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窈撑着油纸伞,雨水淅淅沥沥落在伞顶,也落在周遭花枝上。
她送走了小玳瑁,望着任北袭抱猫的背影,沉默了好一会。
“系统……”又忘了你不在。
她悠悠地晃到伙房,嘱咐晚上要喝什么羹汤,同将军府的亲眷们一同吃了饭,最后端着药靠在墙边,望着楼台边角一滴一滴落雨。
舅母笑她:“窈窈长大了,有心事了。”
她下意识摇了摇头,顿了顿,又点点头。
早春时节多雨,这雨隔夜还明。
次日,桂窈醒得早,她睁开眼捏了把猫形闹钟的脸,妙妙的脚都还踩在她肚子上,颇有重量,把她踩得差点喘不上气,起身时咳嗽了许久。
“没事、没事,我忘了,咳咳咳咳,忘了。”
以前有要事时都是系统喊她,昨夜她灵机一动,嘱咐妙妙在辰时把她踩醒。
任务完美完成,只是没记起如今的身体弱得要命,也没记起妙妙二十来斤的重量。
桂窈叉着腰,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山岚色襦裙。
她昨日说不喜太多人侍奉,只留下了穷月住在旁边的婢女房。
今日起的早,她便就着现有的妆粉修饰了番,舍了昨日金贵的发钗簪子,继而绕了个漂亮的麻花辫plus版。
好像是太朴素了些,桂窈撑着脸有些发愁。
“猫还是第一次看见将军府这住这么粗糙的人。”
桂窈捏了捏妙妙耳朵,纠正了它粗糙不能形容人的语病。
妙妙踩着小山竹一屁股坐到梳妆台上,挠了挠其中一个柜子,桂窈好奇地打开,看见几只花样小巧漂亮的银饰,她将其放在头顶比划,边问:“这里过往有很多人住吗?”
天边的白倒是敞亮了,雨还在下。
桂窈低头看向蹲在脚边的妙妙,心中有些乱。
这个院子并非是她所臆想般随手给宾客住的,妙妙说它听以前的亲眷讲,此地是李余清待嫁时暂居之所,任将军爱之惜之,在婚期以前为她种了许多她最爱的花树。
妙妙问她:“李余清是谁?”
桂窈无端哑了声。
她瞧舅舅舅母都未起,就带着猫在附近乱逛。
小猫有小猫自己的见解,到亭台,妙妙说上次它在湖边拉了屎,被下人误以为是板栗拿手去捡,到库房边,妙妙一阵乱叫,说它之前不小心被关进去过,饿了半天。
前面的路有积水,桂窈弯下腰想去抱它,就看见它轻巧地踩过了水花。
再往前竟是走到了门口,那日她只觉得这宅院高门高户定是要吃人的,如今从里观向外,来往的行人要么头戴斗笠,要么同她一般举着伞。
辰时就要到。
桂窈坐在鱼池边观雨,本来是想等着一行人同去府尹,却不承想等到了这人。
“郑二称病不出,郑家举家去了城外寺庙小住。”
任北袭双手抱在胸前,今日穿的是深绿色锦袍,墨色云纹细细缠绕在布料。
妙妙靠在一边“咪”了一声。
这两人在这曲径长廊下,倒是般配。
桂窈水灵灵的眼望着他:“郑家可收了那传召?若是收了还不动,他家到底有何能耐?”
她过往虽有好奇,但家中毕竟避世,读了再多书也只是对当下政局所知皮毛。
衔玉城是如今安朝初京城外最出名的地界,虽风光不如江南好,但经济方面有长江延伸,更别提任家将军府在此,可谓海晏河清,时和岁丰。
“你是想听将军府的答案,还是我的。”任北袭的嗓音混着点哑。
桂窈有些迟疑地抬头,雨声在此刻突然停了,她起身,伸手出去接了接水,冷风从她的眉梢一直裹挟到了衣裳里。
“任将军同将军府有何区别?”桂窈站直了身子,男人想伸手探她的唇,被她反握住他的手腕,“若非李府尹之女是李余清的侄女,李余清是我桂窈未来的婆母,我定然不会对这个案子多看一眼。”
是吗?任北袭只感觉桂窈的手很冷。
她的眼尾微微泛红,唇是有莹莹水光。
眼前的人对谁都是怯生生的,又弱又软,拿手掐她估摸着都要掐出水。
怎么偏偏对他卸了伪装。
任北袭未语,漆黑的眼眸忽然有些笑意。
只是桂窈没敢看他,细弱蚊蝇补了句:“小女才疏学浅,若是任将军敢同我言道这郑家有何独到之处,这当极好。”
她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口。
他便也顿住看她指尖。
“建安二年冬,郑校尉假意投敌,暗中将敌军的粮草送往水路偷梁换柱,我军赶到时,他被北蛮首领一枪穿过喉管,挂在城门整七日。”
“北蛮投降后,我去城门上把他的尸首拉了下来。”
语毕,周遭寂静无声。
“郑家没来认尸。”任北袭沉沉道,“我原以为郑渊是郑家歹竹里出的好笋。”
后来呢?桂窈微微仰头,认真去听。
男人却嗓音淡淡问她:“桂窈,城外云川寺,去或不去。”
桂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反握回了手腕,油纸伞被忘在了楼台,她跟着他穿过正堂穿过楼阁,停在了后院的正房,这里水流潺潺假山层立,倒是万分不像内宅。
“不是去寺庙?”她眨眨眼。
任北袭握着剑进了里边,留她在门前转了转,此地太安静。
院内有许多小叶子与盆景。
桂窈隐隐猜到了这是太夫人的住所,规规矩矩地杵那,脑袋却忍不住这边探探那边看看。
忽的,有人唤她名字。
“今日可是惊蛰。”
太夫人端着一碗羹汤走出。
桂窈还在行礼,正欲答到,便听见她沉声吩咐:“云川寺大住持曾对我有恩,惊蛰有法会,你与二郎替我走一趟吧。”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桂窈看着她的背影,好像短暂地明了了些事情。
只是任北袭跑哪里去了……小娘子垫了垫脚尖,眯着眼往室内看,身后却突然来了声咳嗽,把她惊得慌乱向前倾去。
瘦削的肩膀是被手肘拦住,桂窈微微睁大着眼全然坠入了带着寒气的怀抱。
她失了声,也失了神。
手指无力地蜷缩在了一起,半晌后才一下一下喘着气,脸色是煞白后带着病态的红晕。
任北袭把怀中小娘的右手张开,粗糙的指腹收着劲揉了揉缓解惊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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