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用黑布蒙严实,姜恩生和红菱挤在箱子夹缝中间。
路途颠簸,马车摇摇晃晃,整齐摆放在箱子里的物件,时而发出碰撞声响,红菱吓得汗毛都竖直了。
她攥紧姜恩生衣袖,片刻不敢松手。
早知道不问姜恩生,这些箱子里都放了什么东西。
侯府__
管家垂头丧气走上前。
“夫人,所有姜姑娘经常去的地方都找过了,没有发现姜姑娘。”管家说,“连醉春楼也派人进去找过,都没有。”
楚霄慧坐立不安,揪着手绢来回徘徊,“还有可能去哪?姜姑娘她爹坟地叫人去找过没?”
“夫人。”孙朋昌端着一杯茶走过去,“先喝口水冷静冷静。”
楚霄慧虽然心里还有气,可眼下也不是发作的时候。她接过孙朋昌的茶。
孙朋昌说:“就算恩生会去她爹坟墓,那也不会一直待在那边,况且这回还有红菱一起,她们两个姑娘家家,一直在荒郊坟头也说不通。”
管家附和道:“是啊,夫人!”
楚霄慧心里慌得不行,她太知道姜恩生不是那种安分等待的人,她就像山上的野樱桃,肆无顾忌地感受烈日狂风和暴雪,而不是家中最显眼的那一盆观赏菊。
楚霄慧眼珠一转,“管家你去衙门找马桥,马桥是余大人身边的人,肯定比我们知道的多!”
管家站着没动,“回来的路上,奴专门绕到衙门去了一趟,没找着马大人。”
楚霄慧失落地坐回椅子上,手中握着的茶水一口没喝。她失魂落魄,“那人能到哪去?”
夫人快急哭了,孙朋昌在一旁束手无策,他思来想去,开口道:“不行我们去庙里求求神仙吧?”
话音刚落,管家就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这小半年来,侯府的一切不顺利,皆起源于侯爷为救孙巍,孤身一人去了趟寺庙而起,眼下夫人正急火攻心,侯爷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气氛忽然变得尴尬,孙朋昌干干一笑,“我就随便说说,随便说说啊。”
-
这趟出城,请的镖局人数是往常的两倍,路过两个驿站都没有停下来歇歇脚。
一直到启程后的第八天,车队才在荒郊的一处客栈停下。不过镖局的人是轮换着吃饭,确保货车边上什么时候都不能离人。
好在眼下不是夏天,姜恩生揣在怀里的烧饼没被捂得发霉变坏。
“…恩生,我快不行了。”
红菱四肢无力,喘着虚气摇摇头。
姜恩生抓在手里的烧饼怎么也递不出去。
从启程到现在,她们两个只喝了一个小酒壶的水,虽然现在肚子有些空,但更难受的是渴,嗓子像是被黏住一般,什么东西都咽不下去。
“坚持住。”姜恩生用气声对她说道:“我想办法去找点水喝。”
虽然箱子上边盖着东西,但白天会有光从黑布缝隙穿透,但此刻没有一点光线透进来,而且这几日,姜恩生一直在推算时间,现在应该就是晚上。
只要这些押送的镖师有人趁不注意偷个懒,她就有机会从车上跳下去。
“善净大师,我们镖局的兄弟都已经查看过了,没有任何问题,东西一箱不少。”男人说。
姜恩生竖着耳朵,一下就听到了男人口中的“善净大师”。
善净……护城寺的住持,善净法师,就是商华。
八日前的夜里,赵丞相将商华赶走后,和锦绣城妙妙在院中的对话,姜恩生和红菱听得一清二楚。
现在已经过去八天了,这趟马车走的坦荡又顺利。
姜恩生心底的石头越来越感觉不到底。
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近,姜恩生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忽地,箱子顶上传来“咚咚”两声。
商华走到第八辆马车旁,上下左右环视一圈,望着平展无痕的黑色盖布,他抬手在箱子顶面拍了两下。
“诸位吃好就准备启程吧。”商华说。
“吾等兄弟干活,善净大师放心,定不会出现任何差池。”镖局领队的男人说。
不一会儿,那阵脚步声走远。
等姜恩生松了口气,转头抓住红菱胳膊,想要告诉她,她现在就准备找机会跳车时,却发现红菱已经没了反应。
红菱因为长时间缺水,陷入了昏迷。
……
夜深人静,连着过了几个水渠,趟过水,镖师们个个湿了半条身子,马车又恢复了正常行驶速度。
冰冷的水蔓过全身,长时间的饥饿和干渴,体温骤然陷入一个从未达到的寒冷。
水波微痕,从脸前浮过。
姜恩生想,如果就这样闭上眼睛,任由自己的身体顺河流而下,什么都不用想,一觉睡到天明,该有多好。
刚才过水渠时,马车颠簸的厉害,因为两侧都有马车先后路过,导致并不湍急的河流,因水波荡漾,她们所在的这辆马车发生了强烈的翻到。
趁着镖师跑向对面扶车的间隙,姜恩生摸到马车边缘,从黑布底下呲溜钻进了河里。
感觉时间已经过去一些,姜恩生也没再听到马车的声音,于是憋着气,缓缓从河流里冒出了头。
四处一片荒凉,看不出到底是哪里。
微风拂过,姜恩生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颤。
“果然是你!”
一道冰冷男声从身后响起。
姜恩生猛地回头,就见河流对面的和尚趟着水走过来。
她目不转睛对上愈发靠近的男人,扭头就要跑。
商华三步并作两步,一眨眼的功夫就追到姜恩生身边,大掌一把掐住她下颌骨。
姜恩生抬手就要胡乱拍打,“你放开我!”
“姜恩生,想找死天涯海角随便你!”商华满目猩红,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但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姜恩生感觉自己双脚已经渐渐离开地面,她的呼吸骤然间变得粗沉,“你们…车上都……都有什么,我已经…知道…了。”
“跟我说这些想干什么?”商华胸前一阵起伏,“嫌自己命太长了?嗯?”
他的右手缓缓朝自己腰际伸去。
姜恩生余光看见他掌心闪过一丝快而亮的光,她嘴角扬起一抹陌生弧度。
“你为赵……赵仲恒……抛头颅……洒热血,你…你…你知道他…他在背地里……如……如……”
窒息感越来越强,姜恩生张着嘴,一点声都发不出来,感觉脖颈快要被人捏断。
她望着商华的脸,那张脸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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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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