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病人,你应该让着我!”娄启占据了石床的一头,抱臂说道。
而远远的另一头正坐着同样抱臂的长胡子,“你没病。”
“那我是伤者!”
本来娄启进来之后想要躺在石床上,好好睡上一觉。可是没想到,那人仗着身上无病无灾,一个箭步抢上前去,径直躺在了床上,还翘起了二郎腿,好不悠哉。
娄启再次气不过,也坐在了床的一边,顺势躺了下来,还闭上了眼睛,一副准备睡觉的姿态。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是咫尺,甚至手臂已经相触。多年未曾见过活人、更未曾与活人接触过的长胡子,本来正优哉游哉,结果小公子躺下之后自己一个下意识的反应,一个猛子坐了起来,紧紧贴着墙壁称得上惊恐地看着他:“你不嫌我脏啊!”
这一次轮到娄启悠哉悠哉了,他慢悠悠地睁开眼睛、慢悠悠地看过去,慢悠悠地说道:“不嫌啊。”
他又指了指自己同样翘起来的二郎腿,指着沾满了尘土的脚底板,还有那已经脏得不成样子的丝质罗袜说道:“彼此彼此。”
这一路上土质松软,顶多有些碎枝条、草根之类的东西。脚上并没有血迹,只是泥污多得很。即便如此,长胡子见到之后也不免心惊。
他将他的衣物以及鞋子晾在了洞外,却忘记让他出去的时候穿上。实在是自己的疏忽,当时却没有注意到他的脚上只剩下了一双薄如蝉翼的袜子。晚上风凉,又穿得这么单薄,他的眸子不免黯淡了一瞬间。转而抬眼急声吼道:“快去洗!”
本来娄启见他没什么反应,好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与之前带点冷漠与打趣时候的风格完全不同,他悻悻然放下了脚,刚想说自己只是开个玩笑,却猛不丁被吼了一声,吓得他差一点从石床的边缘滚落下去。
勉勉强强才撑住了平衡,又扭过头下床,嘟囔道:“洗就洗嘛,说得人好像不会去洗一样。”
等到娄启一瘸一拐地走出洞口,背影渐渐消失不见之后。长胡子才猛然下床,飞奔而去。出洞口的时候被自己甩出去的手臂打出了石壁也不在乎。一直飞奔到洞口处不远的晾衣架处才急忙忙地停止。
那边的娄启并没有注意到长胡子的所作所为,从晾衣架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到正向河边走去的他。
说是晾衣架,其实也不过是几根竹竿撑起来的竹架,上面晾着娄启之前穿过的锦衣华服,地边上还放置了一双鞋子,上面用金线勾出了许多繁复花纹。
他先拿了衣服,又飞奔冲娄启而去。一直到了他的背后才堪堪停住,这时候娄启才意识到后面好像有什么动静,于是慢悠悠地转头看去。
两人的距离很近,对视的时候谁都没有说话,都同时愣住了。因为惯性的原因,长胡子略微前倾,直直地对上了娄启的眼睛。他比娄启要高上半个头,此时正略微俯视地看着他。而对面人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耳边流水声缓缓,风悠悠。
直到长胡子首先反应了过来,将手上的衣服一把盖在了他的头上。让娄启好生挣扎了一番,声音急躁又烦闷:“你不会直接递过来吗?”
等到终于翻了出来,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对面早就没了人影。娄启一股气郁结在心口,十分不耐烦,大声吼道:“你没有手吗?!”
对面洞口里没有回应,娄启好好披上了衣服,又朝着河水前去了。这时候,身后才传来了一声“没有——”
气得娄启一个白眼,恶狠狠地蹬着腿朝着河流去了。还一时伤到了腿,自己又断断续续吃痛了一段时间,心中更是郁闷了。
从洞口到河流的距离其实算不上多么长,毕竟在洞口都可以看到河流。只是真真切切地走起来,虽然要比刚刚那一段路短上许多,仍旧让今天已经走了不少路的娄启早已疲惫不堪。
等到了河边之后,他找了一块石头,也不管上面是不是污泥覆盖,还是早已被河水打湿。用衣服作为垫子就这样直接坐了下来,算是好好休息。
夜晚寂静,又是在这种地方。只有河水月光作伴,流水声潺潺,谷鸟鸣叫声清脆悦耳。月光普照之下,整个崖底像是一个陷阱,落了进入便再难出来。
他弯腰将脚上的袜子抽取下来,放在流水一旁,先将双脚伸入河水中,泡起脚来。
河水有些凉,即便是在这样的暮夏这样的季节之内,也有些凉了。
抬头看去,能够看到悬崖边上森林茂密,枝头之上悬挂着一轮玉盘,正巧攀在崖边的树枝之上,看起来像是要将掉不掉的模样。
不知道此时是不是母妃也在赏月,祈祷着自己能够顺利抵达常安。本就消息缓慢,大概此时母妃还没有收到这行人遇害坠崖的消息。
还是尽快出去为好。
他低头望着水中的月亮,愈发不真切起来。左腿略微有些发疼,娄启不免瞥过去,上面的木板固定得很是仔细。只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行动之后,略微有些松动。
一会儿回去让长胡子好好固定一下,娄启这样想着。
娄启又将自己的袜子放在流水中好好搓洗了搓洗,只是有些泥垢已经搓不下来了,他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恐怕自己用的力气大了将袜子搓破洞,自己也就没有袜子可以穿了。
于是乎也就这样作罢了,等到他想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了一个问题。
刚刚洗了脚,手中还拿着洗好的袜子。面前又没有鞋子可以穿,自己怎么回去呢?
娄启甚是无语,对自己无语,对于长胡子也是无语。自己刚刚怎么没有想到要拿上一些东西,长胡子刚刚送衣服的时候怎么没想着要给自己送上一双鞋呢,哪怕是自己的草鞋也行啊。
他只好大声喊他,叫喊声在山谷中不断回荡、绵延悠长。
却怎么也没有将或许已经进入睡眠梦乡的长胡子喊醒。于是娄启又想着要站高一些,说不定可以起到一些作用。
所以他便站到了刚刚那件石头上,上面还铺着一层自己的衣服。又开始大声喊他,当然喊得不是恩人,而是长胡子。
说到现在,娄启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是不知道长胡子的本名是什么,自己好像也没有将名字告诉他。那人好像除了叫过自己为小公子之外,好像并没有叫过自己。
只是思绪还未中断,那一声“长胡子”还没有喊出去。娄启的脚下一滑,只是一瞬间,扑通一声,娄启再次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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