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琪将晚餐的地点订在了一家西餐厅，虽然对牛排、面包之类的西式餐点没有多大兴趣，但方成瑄还是兴致极高地吃完了这一顿晚餐，以此显示自己对时隔多日与林书琪再次相聚共进晚餐而感到愉快的心情。

方成瑄甚至还点了一瓶上好的红葡萄酒来为晚餐增加浪漫气氛，平日里对酒水没什么兴趣的林书琪，这次也意外地没有拒绝。

许久不见的两人一边用餐，一边聊着最近几天身边发生的事情，不大一会儿功夫，一瓶红酒慢慢见了底。

方成瑄注意到吃饭之前略有些拘谨的林书琪这时候放松了下来，他有些好笑地对林书琪说：“怎么？这才几天不见，对我就有些陌生了？看到我还会紧张？”

林书琪一下子愣住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做出一副心事被戳破的局促模样，脸色泛红地对方成瑄说：“当然不是！只不过我来之前确实有些担心，这几天我因为工作的事情忽视了你，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方成瑄爽朗地笑起来，他大度地回答：“怎么会生你的气？我像是那种不理解女朋友工作忙，因为见不到面就无理取闹的男人吗？我的工作本身也是很繁忙的，有时候一个案子接下来，经常熬夜连轴转搜集资料。所以，只要我以后工作忙陪不了你的时候，你也别生我的气就好了，怎么样？”

林书琪绽开一个甜美的笑容，“嗯嗯，没问题，我也不会做一个无理取闹的女朋友的。”

吃过晚餐后，两个人走出餐厅。

林书琪特意选择了一家位于苏州河边的餐厅，因此从餐厅出来之后，两个人自然而然地走到苏州河边，沿着河岸的人行道一路向着四行仓库的方向漫步。

路过苏州河与西藏中路交界处的时候，林书琪提议到苏州河对面另一侧继续散步，因为苏州河靠近四行仓库纪念馆的一侧，到了夜晚时分会有很多游客，走起路来摩肩接踵，不如对面的一侧幽静。

方成瑄欣然同意，他知道林书琪向来不喜欢人多嘈杂的地方，更何况时隔这么长时间再次见面，方成瑄也希望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好好地询问一下林书琪这几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州河临近四行仓库的河岸到了夜间灯火通明，虽然四行仓库纪念馆在下午四点钟就会闭馆，但是纪念广场上仍然会有很多游客前来打卡拍照，附近的居民也喜欢在吃完晚饭后，到这里放松休闲。

仅仅一河之隔的另一侧就要安静多了，这里没有河对岸明亮的金色灯光，也没有河边码头停靠的游船和河岸上聚集钓鱼的爷叔们。

到了夜晚时分，岸边的商业建筑在工作人员下班后关灯锁门，虽然也设有一些景观灯光，但并不适合近距离欣赏。

河岸边每隔一段距离有一盏白色的小路灯照明，因为路旁种植的高大树木遮挡，人行道看起来仍旧有些黑漆漆的。

偶尔有下班回家脚步匆匆的行人走过，但几乎没有游客会来到这边，因此在大部分时候都是空旷而安静的。

林书琪与方成瑄沿着河岸人行道并肩前行，林书琪的步幅并不算慢，虽然之前说要聊天散步，但她却一直保持着安静不说话的姿态。

方成瑄跟随着林书琪的脚步前行，他看了一眼林书琪抿着嘴，但没有表情的侧颜，挑了挑眉毛也保持了沉默，眼睛注视着面前的这条小道。

虽然曾经来过苏州河附近很多次，但方成瑄还是第一次走河岸边的这条路，他看到路边有一对中年男女推着一辆三轮车，车斗里放满了日用百货小杂品。

中年女人从车斗里拿起一只闪着金属光泽的圆片递给男人，男人拿出一只打气筒，三两下之后，圆片就变成了一只圆鼓鼓的气球，女人接过气球固定到一根细长的塑料杆上，然后继续去拿下一张圆片。

方成瑄与林书琪从三轮车旁边走过，林书琪一直目视前方，对这两个人看都没看上一眼。

方成瑄顺着她的目光向前看去，不由得感叹这条路上夜晚的行人可真少。

这一路走过来，除了刚才的流动小商贩，只在前面河堤不远处凸出去的一条通向河面的楼梯旁，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垂钓老人，除此之外，再也没有看到其它的行人。

那位垂钓老人佝偻着脊背，脑袋不时一歪一歪地倒向肩膀，看起来似乎要睡着的样子，方成瑄在心中默默地想道：如此看来，苏州河里是没有什么鱼的。

正在这时，走在方成瑄身旁的林书琪突然停住脚步，已经超过她一个身位距离的方成瑄有些疑惑地停下脚步，他转过身用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她，“怎么不走了？你的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也难怪方成瑄这样问，此时的林书琪一脸严肃，紧紧地抿着双唇瞪大眼睛，她的双手握成拳头，全身的肌肉都僵硬绷紧，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林书琪一瞬不瞬地盯着方成瑄，努力平复着因为紧张造成的胸口起伏，在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林书琪终于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语气却十分地严肃认真，“方成瑄，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希望你能够诚实地回答我。”

方成瑄看着林书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将双手插进了外套口袋中。

紧接着他耸耸肩，眼睛瞟向苏州河面，然后转回头看向林书琪，嘴角不拘地向上弯起，语气轻快地说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嘛，干嘛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会吃掉你一样。”

林书琪皱起眉头，但马上又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面前的这个人身上，她知道不能被对方的步调牵着鼻子走。

于是按照原本的计划，林书琪问出了那个问题，“方成瑄，一直以来跟踪我的人是不是你？偷偷进入我房间的人是不是你？”

方成瑄依然保持着嘴角上翘的表情，他的目光直视着林书琪，随即眉头一皱就做出委屈的样子，“你在问什么问题啊？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我干嘛要跟踪你？我为什么要偷偷进入你的房间？我根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做这些事啊！你不是连公寓的钥匙都已经给了我一把？”

林书琪知道方成瑄还想抵赖，忍不住抬高声音问他，“方成瑄，你不要再装无辜了！我如果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也不会问你这个问题，我只是想要看看你还有没有最起码的良心？敢做敢当承认事实。告诉我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方成瑄终于收起了笑脸，他撇撇嘴，再次看向林书琪的表情带上了一点试探，“证据？什么证据？我没有做过又怎么会有证据这种东西，你还是不要再捕风捉影，乱听有心人嚼耳根，他们只是嫉妒我们幸福罢了。”

林书琪对方成瑄终于彻底失望了，想不到事已至此，他还想要蒙混过关。

林书琪露出嫌恶的表情，语气沉重地对他说：“方成瑄，我原本对你还抱有一丝希望，认为你至少不至于那么无可救药，但现在看来，是我彻底看错你了。你没有勇气！没有担当！你懦弱无能！都算不上是个男人。

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我已经全都知道了，我不但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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