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神色各异地看着886挪坐到会议桌边。

从他们的表情里可以看出，这些微妙的反应主要缘于886放诞的态度。没有人怀疑她的价值和实力。

“……我很高兴你愿意协力。”触须的神色因886拖凳子的声音僵了一瞬，最终还是无奈似的舒缓下来。

她随即请示地看向两名部长：“既然人员已经确定，我们是否可以开始了？”

经过这一大堆乱子，部长最后是捏着山根点头的。

得到首肯，触须往会议桌中心投放了新的数据，带着奇异美感的金属色菱形数据流分岔升起。

于安康用女娲扫描毕，触须共享的界面便在她自己的光幕上展示了出来。

“此次特别行动由我忝做指挥，队伍全称‘404特别行动组’。如此安排，只是因为我的性状特殊，并不意味着我资历更高、或者权力更大。还望在座各位理解。”

触须是线下与会，说话用的自然是本音，可她说起话来和两名部长、包括离席的那两个代表用的机械音完全是一个调子——这可能就是她这人的“特色”，于安康已经开始适应了。

但除了于安康，在座的所有人都对触须的发言内容没什么反应。显然，触须的这套开场白对他们来说只是例行公事。

所有人心里早都有数。包括此前并未见过触须本人的886，都知道她那“特殊的性状”是什么。

“此次特别行动的目的是彻查并解决‘黑犀事件’，也即查明并消灭其背后的病毒体组织。另外，由于此案可能涉及‘新型病毒’，我们需要活捉至少一名‘母本’级病毒体，以供内环研究，升级女娲算法。”

于安康用女娲将触须的话转录成文字稿，一边画重点，一边分屏搜索关键词：

[母本：特指源病毒某一新株的源头，通常具有新旧病毒共存的特性，源病毒数据完整]

“目前我们密切接触过的疑似新型病毒体，只有黑犀零捌-DbL-001一例。该病毒体号称‘新人杀手’，在一个月内至少杀害了16名新人病毒体猎手，杀戮感染比推测近于1：0。遗憾的是，他的芯片被病毒体操控的金羽炸毁，线索已断。”

说完，触须将黑犀001的档案翻过。投给会上众人的档案换成了金羽。

“金雕零捌-AcL-065，二十三区CVU第五楼群东片分部的四等勤员，也即刚刚提到的‘金羽’，是我们仅剩的线索。”

“如前所述，金羽遭疑似新型病毒体远程接管，有预谋地销毁了黑犀001的芯片，并追踪886、413二人来到第五楼群2栋，意图感染413，但未能得手。”

“当时，413为求自保，用机枪射杀了金羽，并直接导致了金羽芯片的毁损。我们因而只能汇总其留在CVU内部系统的近期数据备份，进行‘建模’。”

[建模：CVU专用的女娲使用权限之一。通过分析选定数据，还原过去发生的部分事件，并辅助推理未来的可能性]

好……好高科技，这就是赛博世界。

就在于安康对着关键词搜索结果震惊的同时，触须古井无波地继续道：“很遗憾，女娲并未发现金羽的近期行动有异。不出意外的话，她被撬开远程接管权限，至少是一年以前的事。”

会议室陷入了一阵沉默。

“这么看，线索不是已经全断了吗。”飞雨挑起一边眉毛，“所以我们这次是要地毯式搜查？”

“最坏的情况下，是的。”触须说，“但我们的搜查并非完全没有方向。”

她圈了一下金羽档案上“远四等勤员”的头衔：“能让一个CVU勤员无知无觉地被接管，这个新型病毒体组织至少该有一间操作室，或者说，有‘基地’。”

听到这里，886在手指头上转帽子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

片刻之后，她重又把帽子转了起来：“……原来如此，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吗。”

触须点头：“就算病毒体提前毁尸灭迹，单凭基地的‘地址’，我们就能推理出很多信息。”

说完，触须翻走金羽的档案，调出八环二十三区的地图。她随即将地图放大，集中展示贫民窟的东片。

“13日下半夜，886小队是从二十三区东侧城郊进城的，活动范围始终未离开东片辖区。”触须开门见山，“因此，我的意见是从贫民窟东片开始搜索。”

她随即开始陈述理由：“远程接管一个CVU勤员并非易事，负责操控金羽的病毒体一定具有相当的实力或地位。我把她的代号暂定为V。”

“目标V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炸毁贫民窟东片的海礁吧，毁掉黑犀001的芯片。可以见得，目标V清楚黑犀001已被886小队击杀——但金羽在海礁吧‘就位’时，886小队甚至还未抵达海礁交付任务。”

飞雨想了一下，倾向886的方向：“黑犀001身上有疑似通讯或者监控设备的东西吗？”

886摇摇头：“我‘回收’的时候没看见。”

于安康想了一下。

这也就是说，黑犀001应该没办法远程告诉别人他被干掉的事。但是，那个“目标V”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得知了黑犀001的消息，并做出了行动……

触须平稳的声音打断了于安康的思绪：“结合目标V远程接管金羽的精度，我们有理由认为，13日当夜，目标V本人就在二十三区东部。”

——没错，就只有这个可能了。

于安康想起当时那个恰好有机车能追上来的犀牛鸟病毒体，下意识咬了一下嘴唇。

触须的陈述仍在继续：“当晚，城郊隔离带已经戒严，第五楼群、包括贫民窟东片的勤员就也都已经开始巡查了。目前尚无线索。”

“嗯……稍微等下。”飞雨抬手叫停触须，“你的意思是说，那个目标V很可能在东片出没过。”

触须颔首。

“但比起随时可能撤走的人，我们首先要找的是病毒体组织的基地把？”飞雨说，“是说，你觉得从目标V的行迹来看，病毒体的基地也更可能在东片？”

触须再次颔首：“我们没有其它线索。”

“那先从贫民窟开始的理由是？”

“贫民窟是城郊过渡区，建筑、人口都密集，比城区内侧监控和巡查更薄弱，比城郊基础设施更好。”触须说，“如果要避人耳目建设一个基地的话，我认为贫民窟会是最佳的区域。”

“但那里也还是城区内，有女娲的监控在。”飞雨说。

“所以，我们要优先关注那里的义体、机械、电子、神经相关职业的出身者。”

触须在光幕里拉出一条长长的名单，斜拉贫民窟的地图，方便众人看清上面标注出来的错落亮点：

“这类人群对相关物品的采购和研究不会被女娲标注为异常。只要有技术，如此慢慢用1-2年时间建起一间操作室，也并非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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