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工比往日更早一些,徐鹤霄来到山洞时,林绮正在炒菜。
“好香啊,今晚吃什么?”徐鹤霄凑到火边,嘴里说着吃什么,眼睛却不去看瓦罐和被当作炒锅的石板,而是凝视着林绮的小脸。
“山药饼,蒜苗炒肉。”林绮道。
“林绮,你发现了吗,你说话好像流利了一些。”徐鹤霄道。
林绮嗯一声,不止说话流利,她的四肢也更协调,走路更快了。不过人多的时候,她依旧慢悠悠来。
傻子的身份挺好的,很自由,她暂时不想变“正常”。
“队里从明天开始放假,一直放到九月。”徐鹤霄突然道。
“放假?”林绮不解,现在八月中旬,放假到九月,那就是十五天,为什么要放那么久的假期?
“对,就是放假。九月份开始,队里要秋收了。队长给大家放假,让大家休息,养好身体,秋收的时候才不会累倒。”徐鹤霄解释道。
林绮皱起眉头,放了假,到时山里肯定有不少人,他们想来山洞,必须要更加小心才行。
“大家放假,我要放牛,白天不来山洞,晚上才能来。”徐鹤霄道,别人放假,他却是没有假期的,他要接受改造。
“我也没有,我不放假。”猪还要吃饭,她就还得割猪草。
然而让林绮没想到的是,她割草的活被人抢了。
五十斤猪草两个工分,队员也不嫌少。割一个早上,下午休息,也算是休息了。
于是,林绮也闲了下来。
不用割猪草,林绮又去了山洞。
猪肉日夜被火熏烤,现在已经完全干了。山药也经过晾晒和烘烤,现在也没了水份。林绮打算明天就去镇上,把熏肉和山药干邮寄出去。
徐鹤霄晚上来山洞时,见林绮正往布口袋里装熏肉。
“要转移阵地吗?”他问,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紧张。
“寄回家。”林绮回答。
徐鹤霄闻言,当即过来帮忙。
林绮装了一布口袋的熏肉和一布口袋的山药干,熏肉有四五十斤,山药干二十多斤。
“我去镇上,你有什么,要买?”林绮问。
徐鹤霄听了,苦笑,“我什么都缺,但我什么都不敢要。”
只要草棚里出现一点好东西,别人就会来顺走。后来,他干脆什么都不买了。就是买给爷爷的麦乳精,也是藏在了山里,他冲泡好了,装竹筒里拿回去给爷爷喝。
林绮动作一怔,她打量着一身破破烂烂,和乞丐差不多的徐鹤霄,抿了抿唇,“给你带肉包子。”
“行啊。”徐鹤霄咧嘴傻笑。
第二天天还没亮,林绮就离开了知青点。
她先去了山里,从山洞拿了熏肉和山药干,然后从山里出发,直奔镇上。
接待林绮的还是那位大叔,林绮一出现在邮局门口,大叔就迎上来了。
“侄女,好些日子没来了,在忙什么呢?”大叔亲切问道。
“割猪草。”林绮回答。
大叔动作自然地从林绮背上接过背篓,“要邮寄这两个布口袋里的东西?”
林绮答应,“嗯。”
大叔的手不动声色地抚摸布口袋,又问,“两袋都是寄去同一个地方?”
林绮又嗯一声。
“行嘞。叔叔帮你称重,再给你将两袋绑到一起,给它们外面再套个袋子。”大叔道。
二十分钟后,林绮又回到了大叔家的小院。
“丫头,这次给叔叔送了什么好东西?”大叔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林绮的背篓。
“熏肉,野猪。”林绮本不想卖的,可她还缺布口袋,缺各种票。
大叔一听有肉,眼睛放光,“有多少,叔都买了,价钱一定让你满意。”
从大叔家出来,林绮的背篓里多了三个布口袋,口袋里多了五张布票,两张工业卷,和六块钱。
上一次来镇上,她没钱没票,也没在镇上逛。这次不一样,她把钱和票都带来了。
她第一个要去的地方便是供销社。
镇上的供销社没有县里的大,但也不小,两层,每一层有一百个平方。
这是林绮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逛供销社。
林绮身上的衣服洗得发白,破了几个洞也没缝补,露出雪白的肌肤。
一看就穷。
但是好看得过分!
整个人瘦瘦小小的,一双眼睛澄澈,粉白分明,不见一丝杂质,像极了初生的婴儿。
一向趾高气昂,尖酸刻薄的售货员,张了张嘴,本想讽刺两句,又把到嘴的话咽回去。
算了,只要她不把商品摸脏了,她想看就看吧。
林绮打算给自己买两件内穿的衣服,再买两双鞋子。
每天在山里跑,费鞋。
衣服好买,但是鞋子——
林绮一眼就看中了柜子里的皮鞋,可看了价格,她又默默移开了视线,太贵!
“我要买双解放鞋。”
一个响亮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林绮扭头,看到一个少年正指着那军绿色的帆布橡胶底鞋子。
“这个鞋子好,帆布比面布结实,橡胶底也耐操,不容易烂底。”同行的人道。
林绮挑眉,她知道买什么了。
安良公社放假,来镇上的人不少。林绮来回都挑着粮食地走,她如今走路速度已经和正常人差不多,但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只能避开。
林绮回到安良大队,她没回知青点,径直去了山上。
此时,在林绮平日里割猪草的地方,一帮少年正围成一个圆圈,这些少年或是起哄,或是叫嚣,或是谩骂,好不热闹。
而在圆圈正中心的不是别人,正是徐鹤霄。
“徐鹤霄,把你手里的拐枣交出来。”罗达站在一块石头上,居高临下,俯视徐鹤霄。
“这是我找到的,凭什么交给你!”徐鹤霄紧紧抓着手里的篮子,比寻常人更黑的眸子直视罗达,气势一点都不输对方。
“凭什么?”罗达讥笑,“凭你是黑五类!坏分子!你不配吃这满山的野果!”
“就是,这座山,这些野果都是我们的,不是你这个黑五类,坏分子的。”
“他今天不是放牛么,怎么还去摘野果了,这不是怠工么,我要向大队长举报他!”
“对举报他,他就不该留在安良大队,他该被送去改造!”
“他爷爷也去改造,他们血液里就是脏的,不能玷污了我们安良大队的土地!”
“........”
一群少年你一言我一句,嘴里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徐鹤霄不是第一次听这些话,从前还不觉得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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