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是不久前她还想跟上去一探究竟的裴至善,也就是裴大公子。
还有一位侧过头,陌生但仍觉得熟悉的五官,那女子一身温柔的气质洒落地上,和此山静谧相称。
而这正是覃夫人。
“悦儿,很快就能结束了。”裴至善将覃悦拥入怀中,似珍宝般不敢用力。
“我也希望你能活着。”覃夫人苦涩地拍了拍他的背,然后退出。
裴至善压下前不久父亲的话,喉结上下滑动,硬生生止住话头。
只见前面两个人携手转身,朝着江见晚的方向走来。
江见晚就这么直直撞上。
覃夫人见到她面上没有变化,而裴至善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划过疑惑。
江见晚和他们擦肩而过,走了几步,突然反应过来。
她现在的样貌可能不再是习望翠了。
江见晚脑中飞速运转。
覃夫人若是叙旧,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结束,若真的结束了,那怎么说也应该看到温川谨。
越想越不对,她快速回头,覃夫人他们就已经消失得彻底,而这一处天没有遭受黑气的污染,依旧湛蓝。
树木枝条交叉着,也看不出从中隐约露出的衣角。
突然,一道人影闪过,速度之快,便连她都只能看见残影。
江见晚赶忙冲上去,想要看清到底是什么,但身后突变的气息让她下意识作出攻击姿态。
一只手从背后搭上她的肩膀,她眼神一冷,反手打掉,变出匕首往后一割。
而后转身看向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那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扬,一点桃花印有些惑人。
此人不是温川谨又会是何人呢?
他语气漫不经心,面上却难得一脸正经,吐出三个字来:“不要去。”
“为什么?”江见晚反问。
温川谨扯出一笑,诡异的弧度微微上扬,似乎要和耳根齐平,却又抿着唇。
眼中神色闪烁,竟有些暗紫色在瞳孔中如火焰般燃烧跳动。
江见晚注视那双眼片刻,隐隐约约感到一丝的兴奋。
何来兴奋?
江见晚浑身戒备,下一秒就能完美地进入战斗。
一同落入鬼镜,任人多处变不惊,也不该是兴奋。
仅仅几次交面,温川谨倒也不会似这般,笑得阴森,目光虚空,未落到实处。
江见晚向后退了几步,目光冷肃,朝他下了结论:“你……不是他。”
温川谨在她话音刚落时,抿直的嘴沿着嘴缝直接裂开,露出白的病态的牙,接着那牙也逐渐脱落。
接着他的手缓缓一抬,肉眼可见地迅速变成白骨,其骨散发着阵阵黑气。
与此同时,黑紫光焰环绕的铁锁链出现在他的手上。
“你很敏锐。”他说。
江见晚见状想唤出祝苍,但——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面前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心中震惊,面上不显。
她的修为竟被压制于筑基!
江见晚心下一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那人顺势上前。
她不得不不断后退以换取思索时间,只是他不断地逼近,让她始终绷紧线。
直到退不可退,铁锁链也彻底捆住了她的右手。
越来越紧。
江见晚额角溢出冷汗。
“你是……人鬼?”江见晚忽视疼痛,颤抖着声音想寻求答案。
“刚刚不是才见过面吗?我是裴、至、善。”
末了,温川谨的面容变出好几张脸,直到最后停在了裴至善的脸。
平整的脸又渐渐东一块露骨,西一块长出人脸。
所有的人脸都是他。
江见晚面色一瞬间苍白,她无力跌落在地:
“你想做什么?”
“没有拜帖,就是贼。刚好缺两,你们当觉荣幸。”裴至善此刻邪气得很,与书房的他、刚刚的他判若两人,江见晚一时间分不清真假。
你、们?
温川谨他也被……
“是的。”裴至善松了松锁链,勾起江见晚的下巴,使她被迫抬头。
江见晚心如重石。
云山裴氏,素来擅长读取人心,看来名不虚传。
她挣扎着,却被没耐心的裴至善一掌击碎了她的丹田。
江见晚痛呼一声,脑袋就要歪下,再次被裴至善的手扣住。
“你倒是长得俏皮,不如做我妾吧,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江见晚无力反问:“你不是和你夫人恩爱吗?”
“这种情情爱爱的,一人怎么够?”裴至善眉一挑。
似乎觉得这样的她有些无趣,便起身,拽着锁链,将江见晚如死的畜生拖着走。
江见晚暗中积蓄着力量,死死盯着裴至善的背后,她猛地闭上眼,周身开始萦绕一团白雾,逐渐凝实、凝实。
最后撞入体内。
与此同时,江见晚缓缓睁眸,眼底泛着淡蓝色的光,眼神凌厉,无力的手也渐渐握紧。
异变突生——
“祝苍!破镜!”
丹田已碎的她本不该招出剑,也不可能使出元婴期的修为。
但此剑足足有逼向元婴后期之势,直冲裴至善的头部。
裴至善回头,迎上了万军一剑的祝苍,锁链也从江见晚手上收回,和祝苍抗衡。
如此紧张的对战中,裴至善仍好奇开口:“你不是被我碎了丹田吗?”
“你忘了,鬼镜再怎么强大,也得有一分假!”江见晚冷声道。
“哦,你说什么?鬼镜?小姑娘可不要乱说话。这可不是你口中的鬼镜。”裴至善邪笑,稳重的气质扭曲成阴郁、癫狂。
江见晚丢出符咒,躲开裴至善从地底冒出的骨手,悬于空中,长剑握于手心,俯视裴至善。
她能感到覃夫人的善良,也谨记着师尊的话。
善良的人不该如此。
覃夫人很好,虽然仅仅只见了几面。
不去思索裴至善为什么会如此,这般虚伪的人,不仅欺骗一心待他的妻子,还以魂饲鬼造下滔天罪孽。
事实如此,江见晚垂眸冷声道:
“辜负妻,装作深情郎!好一裴氏,竟敢以生魂喂鬼!”
却不想,裴至善大笑起来:“我听从我父亲的话,怎么就是辜负!生魂喂鬼,那是救人!救人啊!你懂不懂!”
江见晚道:“生魂饲鬼,唯有邪术。邪术吞万魂,冤死的人你又该怎么去救?冠冕堂皇!”
“不懂也没事,现在就差一人了。”裴至善笑完眼眶就开始流血泪,整个人被紫雾包裹,似乎要自尽来带走自己一命。
江见晚心道不好。
“苍法一念,灭!”
祝苍剑顿时发出耀眼的光芒,直逼裴至善,就在剑尖即将落在裴至善的身上,不知哪出来的一位妇女装束的女人挡在了他的面前。
此剑招本就是以急速著称,江见晚瞳孔微缩,忙收回部分力量。
惨遭到反噬,她落地吐出一丝血。
江见晚缓了一会,才将视线转到地上的二人。
即便收力大部分,元婴期的一击仍对于一个筑基期的修士致命。
“覃悦!”裴至善忙忙接住倒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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