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没过几日,前朝那边出了事,皇上查到索额图过年期间假借过年来往造访拜年的名义,让他的内宅夫人召集其它官员的夫人妾室过来他的府邸,实则是互通信息,意图拉拢其它官员,结党妄行。
皇上在朝堂上狠狠训斥索额图一通,说他罔顾君臣之恩,意图谋逆,命人前去搜查索额图的府邸,找出其与他人通信的信件,并且将索额图暂时关押到宗人府,等待问责审判。
一句意图谋逆让诸位大臣不敢为索额图求情。
唯独太子事后为索额图求情,结果也招来皇上一顿痛骂,说太子不明是非,昏聩胡涂,被人迷惑,将太子给骂回去了。
索额图一向跟太子走得很近,索额图是太子的叔外公,太子在私底下称呼索额图为叔姥爷,太子这一求情让皇上更加动怒,命人将索额图府邸细细搜查,一张纸都不要放过,过年期间与索额图来往过密的官员也被拉去下狱审问。
前朝仿佛忽然变天,太子跟皇上的关系一度剑拔弩张,许是因太子为索额图求情了,朝堂上陆陆续续也有官员为索额图求情,均被皇上怒斥,求情的人多了,皇上下令处死三人,求情的人才变少。
前朝紧张的局势也有些影响后宫之人,至少这会没人敢往乾清宫送吃食,甚至没人主动往皇上面前凑,只等着皇上召见翻牌子。
乾清宫的奴才做事变得更加谨慎小心,生怕做错事惹怒皇上招来杀身之祸,乾清宫的奴才走路都鲜少发出声音,无声无息的,大家也很少聚在一块闲聊什么,都是各做各的差事。
二月十日,傍晚,敬事房的奴才前来。
王秀花被翻了绿头牌,这是前朝出事后,皇上第一次翻牌子,她过去乾清宫,跟以往一样先沐浴,被抬到床上等皇上前来。
听到脚步声后,她侧目过去,见到皇上也刚刚沐浴结束,穿着单薄柔软的寝衣走过来坐在床边,她往里头挪了挪,尽量给皇上空出位置让他躺下。
她想着今晚就不要招惹皇上,安安分分的不惹他生气,侍寝结束后就赶紧歇息,明日一早早些离开。
她刚刚过来乾清宫时都觉得乾清宫气氛严肃,人人脸上仿佛都写着惧怕两字,在御前当差大概就是伴君如伴虎吧,稍有不慎,可能被处死。
她的命在皇上都是轻贱的,更何况是奴才的,连念夏这个御前宫女在刚才伺候她时都提醒她一句说皇上这几日心情不好,让她谨言慎行。
她看皇上的脸色的确是阴沉的。
她总归是没招惹他,没做错什么,他要是疯到把气撒在她身上,伤及无辜,她大概……也只能默默忍受吧,天子一怒,流血千里,连太子都不能幸免,更何况是她。
等皇上躺下来后,她不动,皇上也不动。
第一层薄如蝉翼的透光床纱已经被放下来,王秀花心想大概今晚不用侍寝吧,她心里还觉得庆幸。
“你不知如何侍寝吗?”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她的庆幸还没过去,偏头对上皇上的目光,不知他是怒还是喜,听他这么说,她只好凑过去,试着吻他。
他也没有迎合,就是像大爷一样躺着,还睁着眼看着她。
她单手遮住他的双眼,继续吻他,手摸进他胸膛,慢慢将他身上的寝衣脱去。
真是忍着恶心也要侍寝,也要跟这个人唇舌相交,她多么想一把匕首直接划破他的喉咙,让他大出血,喉咙一破,他也救不回来。
她实在不想看到这个人好好地活到七八十岁,寿终正寝,他凭什么寿终正寝!
只是胤禑跟胤禄的余生怎么办,无论什么时候,弑君都是会牵连九族的。
她有时候想她现在杀了他,继位的人是太子,而太子比较疼爱胤禑,太子继位后会不会放过胤禑胤禄。
原本躺着不动的人终于动了,扣着她的药让她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来。
一番缠绵结束过后,王秀花累得有些气喘,听到旁边的人叫水,那宫女们直接端着热水过来替他们擦拭。
床褥被换过后,他们重新躺下。
王秀花也不想跟他说话,哪怕是还没有睡意,她也先闭上眼睛,好在皇上也没有要跟她闲聊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她自己先睡着了。
翌日醒来一睁眼见到念夏,念夏跟她说皇上已经醒了,等着她用早膳,她这才爬起来,没有起早伺候习惯的人是睡到自然醒,她也没想到她昨晚还惦记着早点醒,结果还是皇上先醒。
匆匆穿好衣服后,王秀花走出寝殿,见到皇上坐在铺炕上拿着
一本书在看,似乎真的是在等她用早膳。
“臣妾起晚了,还请皇上恕罪。”
“你起晚不是一回两回了,朕已经习惯了。”
大概只有王氏敢在他这里起晚,睡到她自然醒,别的小主嫔妃夜里可能都不敢入睡,就等着起来伺候他。
“臣妾下次不会这样的。”
康熙没怪罪她的意思,乾清宫的奴才多的是,不需要她特意起早伺候他,他示意梁九功摆膳,过去跟王氏坐在膳桌前。
王秀花主动帮皇上布菜,她也不知道皇上喜欢吃什么,她向来不关心他在吃食上的喜好,加上每一次皇上这边呈上来的膳食各式各样,她每样都给他夹一口就是,食不过三,他反正也不会对着一样食物多吃。
“交给奴才就好,你自己也吃吧。”
“臣妾喜欢伺候皇上。”
康熙难得笑着看她,她这人说话向来就是张口即来,哪句话让他开心,她就说哪句话,向来没入心,更没有实意。
“那朕这阵子都翻你牌子,日日留你用早膳,你日日给朕布菜吧。”
“臣妾过几日怕是月信要来了。”
康熙了然,心想看吧,要是来真的,她又会找借口躲避,她明明出身卑微,一个丧父丧母的女子独自撑起一家包子店,先前也是很勤劳能干的,却是一个不愿意伺候人的主。
“在你月信来之前,朕日日翻你牌子。”
“皇上,你要雨露均沾,臣妾身子弱,经不起这么多折腾,后宫多少人盯着臣妾呢,皇上别给臣妾招来那么多仇恨。”
“朕宠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她们想必也已经接受了。”
王秀花给他布完菜后,才给自己夹一块嫩鸡肉放进嘴里,听到皇上的话抬眸看了看他,只用手遮住嘴,含着食物说道:“皇上哪里知道女子心里所想,你又不是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别人真正想法是什么,你是皇上,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她们哪怕是不能接受也得表现出接受。”
“食不言,咽下再说。”
“臣妾又不会噎着,臣妾这是着急回皇上的话,反正臣妾没骗你,臣妾月信的确过几日便会来了。”
“说不定你肚中有朕的孩子,过几日不会来月信。”
王秀花表情一滞,十八阿哥
的确是快要出生了,也就这一两年的事情,不过这回应该还不是,宫里有一个余答应正怀孕,若是十八阿哥从她肚子里出来,那余答应这一胎可能不会生下来。
“怎么,不想怀孕?”
“臣妾每回生产时都会生不如死,痛到极致,臣妾自然不敢想怀孕的事,一想到怀孕,臣妾就想到自己的骨头被人强行掰开的痛苦,皇上是男子,不会懂女子的痛苦。”
“男子也有男子的为难之处。”
王秀话在心里翻白眼,男子有男子的为难之处,若是让他们选择,他们个个又选当男子,而不是女子,其实他们心里明镜似的,真让他们生孩子,他们个个都避之不及,所以这世道对女子不公平,更别说他一投胎直接是幸运爆棚,当了皇帝,这种人说他有为难之处,大概只会招人痛扁吧。
想是这么想,但她还是附和道:“是,皇上说得是,每个人都有为难之处,这人生本来就是关关难过关关过,只要过了关,前路灿烂。”
“你说得更有理,朕还是第一回觉得你说话这么在理。”
“皇上这是拐着弯骂臣妾吗?臣妾以前说过的话都不在理吗?”
康熙笑而不言,惹来王氏把他布菜碟拿走,让他别吃了,浪费她的一番心意,他直接笑出声。
王秀花用过早膳后从乾清宫拐去上书房那边,看了看被师傅教课的胤禑,他坐在那听得认真,这孩子也是有认真的时候。
胤禑是跟几个王公宗室里同龄孩子一起念书,她透过木门看了几眼后便离开。
……
延禧宫。
内务府的罗公公把东西六宫的账册拿给惠嫔过目,惠嫔先看钟粹宫的吃喝用度,越看脸色越阴沉,之后直接将账册狠狠摔在炕几上。
“你们内务府是死的吗?钟粹宫那边上个月为何会花那么多银子,你们是当本宫看不懂账册是不是,钟粹宫的小主不多,为何会花出去那么多银子,银子去哪了?”
惠嫔怒声道,冷冷盯着罗公公。
罗公公赶忙跪下来。
“娘娘恕罪。”
“钟粹宫为何会有五百两银子的支出,翊坤宫上个月只有二百两支出,钟粹宫为何比翊坤宫多出一百两,你们内务府的人是跟钟粹宫的人勾结在一块,把国库当成是
你们的私库吗?想中饱私囊还是贪污受贿?信不信本宫去禀报皇上,将你们这些不中用的奴才通通都杖毙。”
内务府的罗公公磕头求饶:“娘娘饶命,不是奴才做的,奴才没有私吞银两,奴才没有,是马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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