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陈鱼独自一人乘着小船出了门，今天的目标明确——找采珠人购买一颗红珠。

据说红珠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放在安安身边正合适。

陈鱼一路上见到不少原住民，他们总是一副活力四射的样子，一个接一个地跳入水中，溅起的水花飞到陈鱼身上，凉凉地还带着一股草香。

陈鱼先是到了一个市场，里面有许多卖早点的地方，五颜六色的吃食很多，味道也不错，她边吃边逛，手和嘴一直都没闲着。

“离远点，晦气的东西！”

“赶紧走，别在这儿墨迹，影响我做生意。”

“不是人的东西，怎么能进市场买东西。”

.....

在这里摆摊的商贩看着都挺和气，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突如其来的嫌弃和愤怒的话语引起了陈鱼的注意。

只见在商贩的驱赶下，一个身体布满新伤旧伤的人鱼抱着空盘子、低着头看不到表情，直直的杵在那里，任凭别人冷嘲热讽，一动不动。

是昨晚在斗鱼场上赢了比赛的那条人鱼，小满。

陈鱼快走两步，大声唤道：“小满。”

小满抬头看过来，一脸茫然，显然不认识这个叫他名字的女人，他没应声、也没问话，只是呆呆地看着陈鱼。

陈鱼一点也不认生，对待小满像是天天见面的好朋友：“你要买什么？”

小满低下头，转身要走，被陈鱼拽住：“我的财神爷，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陈鱼这话说的豪气，因为昨晚赌鱼赚了一亿星币。

小满似乎没理解“财神爷”是什么意思，也不想跟陌生人有过多纠缠，弱弱地说了一句：“放，放开。”

昨晚那个在斗鱼场上拼杀的家伙，面对比自己大百倍的凶鱼没有丝毫露怯，现在却换了一副面孔，就像是受惊的小动物，全身都充满戒备。

“好，我不碰你，”陈鱼举起双手，笑道，“你昨晚帮我赚了大钱，我只是想请你吃饭说声谢谢，没别的意思。”

小满顿了片刻，目光落到小摊上，小声说：“你能帮我买碗粥吗，老板不卖给我。”

就这样？陈宇看向那晚紫色的鱼粥：“老板，上两碗粥。”

老板摇摇头：“小姑娘，你是从外星球来的吧，人鱼就是宠物，不能上桌吃饭。”

陈鱼竖起两根手指，笑眯眯道：“我出两倍价钱，十碗粥，打包带走。”

老板毫不犹豫：“好嘞，您稍等。”

与其让小满在这里吃饭看人眼色，还不如带回去吃个痛快。

陈鱼将打包好的粥都递给小满，又要了几个小菜，一并塞到小满手中，小满拎着几包东西，有些惶恐：“都给我吗？”

“嗯。”

小满道了句“谢谢”，眼睛中有了一丝光彩，转身拖着鱼尾摇摇摆摆地离开。

陈鱼紧紧跟着，在后面念念叨叨：“认识一下吧，我叫陈鱼，你这是要去哪里啊？我能跟你一块去吗......”

小满像是没听见，一路上没回头、没搭腔，着急的拐进了一片破旧的船屋群，到了莫塔星球，陈鱼见到的大多是豪华的船屋，还是头一次进入由二十几座散发着霉味的小屋组成的片区。

陈鱼严重怀疑，这些小屋如果遇到大浪，会被拍成碎渣。

还好船屋不多，陈鱼没有跟丢，小满将粥和小菜摆在船屋外面的贝壳桌上，又进屋呆了几分钟，出来时抱着一个小孩子，那孩子不是原住民，全身却没有一点毛发，干瘪的皮肤紧紧包裹着骨头，辨不出性别。

小满轻轻地把小孩子放到贝壳椅上，盛了一小勺粥递到孩子嘴边，笑道：“你最喜欢的粥，尝尝。”

阳光洒下来，在水面扑了一层金黄，波纹轻轻荡漾，就像小满的笑容，纯粹又柔软，让人不忍打扰。

原来，这条人鱼会笑啊，只对那个孩子笑。

小孩子吃的安静，没有多余的表情和话语，抬眼时，那双漆黑的眸子落在不远处的陈鱼身上。

陈鱼举起双手，热情地打招呼：“请问，我可以上船吗？”

小满又戒备起来：“你是来要钱的吗？”

陈鱼：“不是，都说我请客了，敞开吃。”

小满：“那你来做什么？”

“嗯......”总要找一个像样的借口，陈鱼想了几秒，“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陈鱼问过一些采珠人，红珠位于深海，打捞十分困难，好多人因此丢了性命，所以才特别珍贵。

陈鱼想不到其他借口，就随口一说：“你知道在哪里能采到红珠吗？”

小满愣怔片刻，看了看身旁的小孩子：“你要红珠干什么？”

“我收养了一条小人鱼，他太虚弱了，需要红珠养养身子。”陈鱼干脆实话实说。

“你收养了一条人鱼？”小满打量着陈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骗子，“做宠物的话，不需要浪费红珠吧。”

陈鱼走近几步：“什么宠物！我收养了他，自然就是我的弟弟。”

小满瞪着陈鱼，想要起身时，被旁边的小孩子握住了手，小孩说话的声音很轻、有些发虚，看向陈鱼的眼神却充满了善意：“上船吧，好久没来人了。”

是个女孩。

女孩名叫小圆，出生起便患有不治之症，能活到十岁已是奇迹，父母本是德高望重的医药专家，两年前因为一场医疗事故被处死，那些平时来往勤快的亲人怕被牵连，没人敢收养小圆，还好有父母亲自培育的人鱼小满一直陪在身边。

小满之所以会去斗鱼场，是为了挣钱给小圆买药，这些药只能减轻小圆发病时的痛苦，并不能根治。

小圆说了很多，凹陷的脸上也难掩悲伤：“姐姐，其实我不怕死，可是，我死了以后，小满怎么办。他失去了登记在册的主人，就会被贩卖给其他人，那些人欺负他怎么办。所以我苦苦撑着，想要给小满找一个主人，不对，是找一个朋友。”

小圆看向陈鱼，想要握住陈鱼的手，看了看自己不成型的胳膊，又缩了回去，陈鱼立马将手覆上去，轻轻地握住，继续安静地听。

“你说收养了一条人鱼，把他当成弟弟，还要为他买一颗红珠，”小圆的眼底铺满了柔光，“姐姐你很不一样，给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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