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中人潮尽散,仅留下赵怀释与二娘。
赵怀释握拳道,“二娘,我所求之事或有眉目,你可愿意为我忍耐一段时日?”
二娘摇头,“这是你的事,我无需为你忍耐,也没人能让我委屈。”
赵怀释拉住二娘的手,眼神有些恳切,“你可愿相信我?”
二娘皱眉,“赵怀释,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希望你记得初心,不要在权势斗争中迷失,忘了本心。”
赵怀释点头,“我知道二娘言之切切都是为我好,那就足够了。”
*
隔日,太子进宫为崔良娣求得“婷”字作为封号,言之:“娉婷佳人,岂不美哉?”又能与府中徐良娣区分,以示其尊贵。
钦天监择算的婚期在三月初四,东宫紧锣密鼓的准备起来,赵怀释将陈锦瑟薅去做苦力,她天天应付着礼部还有皇帝派来的司礼监,人消瘦一大圈。
二娘接下纪时恩的摊子,带着春燕、墨梅和青菊三人,思考着慈恩堂、徐记、女学可以让她们三个分管。
三人也很争气,立马思考出可行的章程来,二娘看过之后点头,让春燕去管徐记,青菊管慈恩堂,墨梅管女学。
青菊与女学的学生呆着,本就心性未定,如今更是添上些直率,她问二娘,“良娣,太子又有佳人,你可有伤怀?”
二娘搁下笔,“世人皆会为求而不得之事伤怀,其实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太子本就不可能只有一人,若是介怀于此,那岂不是我明日就要跳护城河?”
青菊戳戳手指,“我见的事少,但女学的学生们都只求一心人,不然就立女户做那独行客,良娣……”
二娘摸摸她的头,“如果因为我们,她们能够自由自在的,也算功德一件。”
青菊的大眼闪烁,重重点头。
三月初四转瞬便至,赵怀释天蒙蒙亮便爬起,轻手轻脚下床,二娘立刻便醒来,他洗漱完见她睁着眼,笑着吻她额头,“无事,再睡一会儿。”
二娘便闭上眼。
赵怀释换上喜服,二娘悄悄打量着,都已说服自己,但心绪还是难以平复。等到人群随着赵怀释离去,她才从自己的箱箧里摸出笔记本和一方红色盖头。
“二娘,记住,君若无情我便休,这世间没有能困住你的囹圄,东宫不能,皇宫不能,赵怀释亦不可能。”
她躺回床,终究是睡不着了。
婷良娣被接到东宫,崔氏嫁女,十里红妆,羡煞旁人。宾客如云,太子终成储君之势,只待东宫降下皇孙。
就连尔雅都收到杜相手信,言明如今东宫中三股势力齐聚,还请尔雅能助清流择选的代表良娣二娘能够诞下太子长子。
二娘见信有些失笑,“内阁是个小朝廷,竟连太子内室也是个小朝廷,二娘何德何能,竟能获得杜相青眼。”
杜相言明,自古党争都是你死我活,少詹事还是要多看顾府内女眷,勿要让她们伤及皇嗣,然后又写了一堆皇嗣的重要性。
二娘大致浏览一遍,便放到一旁。
婷良娣获宠竟有一月有余,礼成第二日给陈锦瑟敬茶时还身有不适,陈锦瑟看出不假,轻轻叹了口气,又端庄威仪的对她道,“徐良娣体弱,无事便不要打扰。”
崔娉恭谨道,“是。”
名门贵女,自是一派,崔娉便专心经营起与太子妃的关系来。太子给予她盛宠,但她仍是晨昏定省,服侍陈锦瑟事必躬亲。
陈锦瑟心知这都是正常之事,又无法让崔氏退下别来,崔娉要是将她懒散一事捅到宫里,贤妃马上能让自己立好规矩。
于是便咬牙忍下。
直到收到陈府家书,知道陈华年竟然要去戍边,她顿时慌张不已,找到赵怀释时崔娉又在一旁,便问他,“殿下,妾身哥哥为何突然要去参军?”
赵怀释道,“他孝期早过,想要建功立业后再娶妻,也是常事。”
陈锦瑟急切道,“不行,他若是出事该如何是好?可否让妾身见他一面?”
赵怀释轻敲桌沿,“太子妃,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陈锦瑟深吸一口气,跪下拜道,“太子殿下,妾身已与家人多年未得见,求太子殿下恩典。”
赵怀释颔首道,“孤准你,记得让程崖跟着。”
陈锦瑟磕头叩谢,“多谢太子殿下。”
她疾步退下,又给陈府下拜帖与日子,竟是约在陈华年出发一日相会,城外送别亭,陈锦瑟哭得肝肠寸断。
“从军如此辛苦,若是你死在外面我该怎么办?”
陈华年这些年并未蹉跎,遍游河山写信寄予锦瑟,他拿衣袖擦拭锦瑟的脸颊,“妹妹,别怕,我不会出事的,别自己吓自己。”
陈锦瑟捶打他的胸口,“刀剑无眼!你如何能全身而退!”
陈华年抱紧她,“锦瑟,命运困住你,我要去争一争这天命,若是你我还有缘分,我自然无恙。”
陈锦瑟抓着他的衣襟,“天命是什么,缘分又是什么?若是信这些,我们就不该互生情愫,我锦瑟只信人定胜天。”
“好啊!”陈华年爽朗一笑,“不愧是我的小妹,那我就去与这天斗一斗,看看谁刀快,你就在这京城中等我,我定会回来。”
一直等他身影消失,陈锦瑟才擦擦脸坐回马车,又让侍女给自己补好妆,回府应付完崔娉,才得沉沉睡下。
没想到一睡不起,人发起高热,还呓语起来。请来太医看诊,一连几副药下去都未见清醒,崔娉在床前侍疾。
她状似无意道,“姐姐病了数日,那位徐良娣可来看过?”
太子妃的侍女连忙道,“来看过,与婷良娣正好错开了,不曾撞见。”
崔娉冷脸道,“胡说,我一直守在太子妃床前,难道她半夜三更过来看的不成?”
还真是,二娘最近都走自己的小门出去,也不乱逛东宫省得撞到人。陈锦瑟病的那夜她就来过,太医说她是惊惧所至,需要自行消解。
二娘便在白日出府寻丹问药,避免与崔娉碰上,她都是半夜来的。
崔娉又道,“如今太子妃病了,府内上下便由我掌着,最好不要出了乱子,我要去与徐良娣相商,还请带路去她那里。”
侍女不敢阻拦,引着她到徐良娣的寝宫,崔娉打量四处,此地与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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