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娘从案牍劳形中缓过神，陈锦瑟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

笑笑先跑去见的姨姨，张口就是，“锦瑟姨姨去探险啦，可以给笑笑带礼物吗？”

陈锦瑟当然道好，还说，“姨姨等笑笑写信过来，记得去江南找姨姨玩。”

笑笑掰着手算着日子，“夫子给我休沐日只有两日，笑笑飞去找姨姨来得及吗？”

锦瑟摸摸她的头，“等你学成夫子就不会抓着你啦。”

笑笑露出一丝忧愁，“我什么时候能学成呀。”

二娘闻讯过来相送，陈锦瑟将笑笑放下来，笑笑自己站到一旁，仰头看着姨姨和娘亲。

几大车行李摆着很是震撼，陈锦瑟有些不好意思道，“没想到在东宫生活多年，这行李也增长不少，当年不过是几大箱东西。”

二娘上前拥抱她，“锦瑟，我会想你的。”

陈锦瑟有些泪意，憋回去，“二娘，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们以后有缘再见。”

二娘落下泪来，“锦瑟，陈华年对你不好你就回来，我永远是你的朋友。”

陈锦瑟重重点头，“我知道的二娘。”

“要小心谨慎，外面坏人多，路上多带些吃食，还有帐篷……”

二娘絮絮叨叨的嘱咐陈锦瑟，闹得陈锦瑟调侃，“二娘，你怎么这么像我爹。”说完竟有些哽咽。

二娘一巴掌拍在她肩上，“你从没出过远门，我担心害怕不行吗？”

“行行行，”陈锦瑟赶忙安慰，“二娘对我最好了。”

二娘抹掉眼泪，转过身去，“你走吧，我不能看着你走，我害怕。”

陈锦瑟这才捂着脸泪如泉涌，她点点头，“好，那我走啦。”

赵怀释将二娘搂进怀里，泪水沾湿他大片衣襟，陈锦瑟见他来也放心不少，等车马的身影消失，赵怀释将人捞出来，擦拭她的眼泪，“二娘怎么了？”

二娘也说不清，她觉得道别很难受，抽噎几声断断续续道，“难受，锦瑟离开，我心里难受。”

赵怀释赶紧将人抱在怀里安慰，“二娘，别怕，我会一直在这陪你。”

一旁看着的笑笑也跑过来抱紧脆弱的父母，小脸上写着郑重，“爹爹娘亲，笑笑会一直陪着你们的。”

笑笑只能抱到两人的腿。

赵怀释只好将女儿抱起来，“看你娘亲，哭成大花猫了。”

二娘擦干净泪，问笑笑，“平日娘亲忙，你怎么也没来找娘亲玩？”

笑笑叹口气，“我在做夫子给我布置的作业，他说小孩子变成大人的标志就是离开父母膝下，可惜我刚刚又在你们膝下了，我不是个大人了。”

二娘捂着嘴偷乐，泪还没干就被女儿的童言童语逗乐，“啊，所以是因为笑笑想做大人才未来寻我玩耍的吗？”

笑笑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她将头埋在赵怀释肩上，“我无颜面对你，娘亲，笑笑想做大人。”

“为何想做大人？”

笑笑抬头道，“大人可以不写作业，可以想玩就玩想学就学，可以晚上不睡觉，可以和姨姨一样离开京城去任何地方……”

她细数下来，感叹道，“做大人太好了！”

二娘道，“做大人也意味着你要赚钱养活自己，大人不做作业和玩耍的时候都在工作哦，像你锦瑟姨姨一样离京，就需要足够的盘缠……”

二娘给笑笑细细讲述出行所需，笑笑认真听了，“原来做大人这么麻烦呀。”

赵怀释阻止二娘破坏他的计谋，开口道，“大人还能够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仔细看来还是做大人好。”

笑笑若有所思，像模像样的点点头，“父亲说得没错。”她从赵怀释手上下来，“我还是不能在你们膝下，我要做个大人，告辞了，父亲母亲。”

二娘眼神一眯，看向赵怀释挑眉，“原来是你在糊弄我女儿！”

赵怀释搂过二娘，难得撒娇道，“我们二人在一起，让笑笑自己玩去。”

二娘将赵怀释往旁边支开，“今日我也休沐，走，逛逛京城。”

两人变作普通百姓装束，闲游京城。

京城的风貌与二娘离开时已大有不同，首先是京中的女子，受慈恩堂影响，及时是家中无甚资产的，女儿也会受到初始教育。

会识文断字了，就能看懂书籍，学习道理，找些活计干。

当然，女子打官司的数量也迅速攀升，崔娉的业务早已从分割财产扩大到各类民事官司，不少女子都愿意在上堂前咨询她的看法。

也不是没人眼红，但是任子游实在太能打了，是娉婷事务所的镇所门神。

二娘路过时，熙熙攘攘的人群让她止步，她感叹道，“崔娉肯定日进斗金！”

两人转道去慈恩堂，卤味铺面摊贩来这拿货，也是忙的不可开交，旁边的女学有坐有站的女孩们在认真学字。

上面站着的正是墨梅，今日是她当班。

如今女学划分初级中级和高级班，自最初的女学学生毕业后，大家就轻松不少，老师多了就能多开慈善的识字班。

有小娘学着朝堂上御史说话，抨击女娘不能站在朝堂上，另一个小娘抱肩立着，也幽幽道，“你的政绩还不配和我说话。”

然后两人笑作一团，扮御史的小娘道，“该我了该我了，我要扮尔雅。”

两人又换角演一遍。

二娘会心一笑，你看，这就是榜样啊，能让天下所有女性知道，有女子在朝为官，因政绩斐然被封为侯。

她可以不被困于内宅，不被困于生育，不被困于女戒，为什么我不可以？

只要种下疑问的种子，终有一天会发芽。

二娘心情大好，回到东宫继续处理政事，一直到年底，三道別驾述职，太子做东，让在外的官员都好好聚聚，二娘才抽身吃席。

顺道将別驾们的经验之谈写成的书籍带过去。

三道別驾拿到书就是一惊，他们都是实干之人，写就文章也难传于世，没想到自己治理地方之策会有一天变成书籍，供他人观瞻。

其余刺史別驾的当然是人手一本学习。

大家推杯换盏的，二娘便多饮了几盅，桐州的別驾也有些迷糊，对她道，“尔雅，公子，你可知接任我位置的下一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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