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惯例,每个无夏之年都拥有唯一的命名,在“烟花”之前,人们经历了历史上最长的一次无夏之年,永夜持续了十多年之久,史称“浪潮”。
在一些老人口中,那是一段黑暗的时光,寒冰的魔爪伸向大地,怪物纷纷出洞,永夜看不到头,生活对很多人关上大门,摆在他们面前的死法多到不重样,活下去的路却一条也没有,数不清有多少地方一夜之间成为历史。
但有一个地方,无论历经多少次无夏之年,依然固若金汤——温泉基地。
一群强大的金瞳异能者守护着这里,人们称呼这群异能者为:守夜人。
守夜人的异能涉及方方面面,除了能打怪外,在基建、医疗等领域也颇有建树,他们的存在,让温泉基地不惧浪潮,时时刻刻保持正常运转。
淡金色的保护罩将温泉基地与外界隔开,是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有异能者,就一定存在没有异能的人,这样的人被称做愚人。
基地内的愚人像仰望太阳一般依附着守夜人,那些金色的眼眸是黑夜中的火光,既让人崇拜,也让人惧怕。
愚人在基地没有尊严可言,骡子,是守夜人对他们的称呼。
除了在婚姻、教育、职业等问题上差别对待,基地内的工作区和生活区也被划分成三六九等,所有挂着金色招牌的地方都是守夜人专用,愚人若未经允许擅自闯入,会受到严厉的惩罚,甚至被逐出基地。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不配拥有姓名,许多人终其一生只有一个数字编号。
即便如此,也很少有人会选择主动离开温泉基地。
毕竟基地外面怪物肆虐,物资匮乏,基地内却温暖如春,不愁温饱,比起活着,尊严又算得了什么。
浪潮二年,温泉基地执政官换了人,他叫春原,曾在以往的战斗中失去了两条腿,下半生都需要与轮椅为伴,但这并不影响他在基地的威望,传说他那双金色的双眸可以看穿一切。
春原与以往的任何一位执政官都不同,他对愚人友善可亲,出台各种改革政策来提高骡子们的地位。
同年年初,沈骁出生,彼时他还没有姓名,编号L2011,意思是浪潮二年出生的第十一个孩子。
他的父亲有着制鞋的好手艺,是基地有名的鞋匠,很多权贵都会来光顾,偶尔还会接到执政官一家的订单,凭着这份手艺,沈骁一家人过的还算宽裕。
沈骁四岁那年的立春,父亲带回一包糖、一瓶酒和一个打火机,打火机上印着一只白狐。
酒在基地是稀罕物,属于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一般只有守夜人能搞到,愚人最多蹭着闻闻香味。
但父亲对酒没什么兴趣,倒是对打火机爱不释手。
父亲是老烟枪,他很高兴的告诉儿子,这些都是他和人打赌赢来的——春原先生的夫人到底会生个男孩还是女孩,是那段时间基地里最热衷的话题。
“他们都说是儿子,只有我一个人赌是女孩,果然如我所料!”父亲说,“因为今天是立春,所以春原先生给那女孩起名春来,多好的名字啊,说不定春天真的快来了。”
沈骁忙着吃糖,压根没注意父亲在说些什么。
后来,吃糖的日子越来越多,父亲脸上笑却越来越少。
沈骁隐约明白,父亲的愁容和母亲有关,母亲是附近出了名的美人儿,有不少人都觊觎她的美貌,其中有一个是守夜人,沈骁曾亲眼看见他对母亲动手动脚,周围的守夜人也都只是笑呵呵地看着,没有一个出手相帮,父亲得知后想去讨个说法,却被揍得几天下不了床。
一位姓林的年轻先生得知此事后,特意来到家中探望父亲,没过几天,那个伤了父亲的守夜人竟然亲自登门,又是送礼又是赔不是,态度谦卑的让人不适应,沈骁是很久以后才知道,那位姓林的年轻先生名正初,是执政官的学生,常年陪伴在春原先生左右,而父亲被欺受伤的事情,正是这位林先生帮忙解决的。
“林正初是个好小伙,”父亲说话间不忘吞云吐雾,“我之前只见过他一面,是给春家送鞋子的时候,没想到他不仅记住了我,还出面帮我们这么大的忙,一个愚人能在温泉基地坐到这样的位置,还得到了春原先生的赐名,未来可期啊…”
沈骁小时候很讨厌父亲抽烟,听了两句就不耐烦地跑开了。
九岁那年,沈骁开始每天和父亲上下班,一边学习制鞋的手艺,一边帮着父亲送订单。
某天,父亲将一个包装精美的鞋盒给沈骁。
“去,把这个送到春原先生家,”父亲叮嘱道,“路上端平稳,到了要有礼…”
“知道啦,要有礼貌,放下鞋子就走,不要瞎打听,不要东张西望,”沈骁学着父亲的语气,“春家对我们再客气,我们也要搞清自己的身份。”
父亲满意的点头,说:“你少不耐烦,好好记着,别总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您都说了八百遍了,想不记住都难。”沈骁抱起鞋盒掂了掂重量,鞋盒很轻,明显不是成年人的鞋子,“又是给那位大小姐的?她一年的新鞋加起来比我鞋子总数还多,也不知道有多少双脚。”
“小姑娘鞋子多点怎么了,”父亲敲沈骁脑壳,“而且咱家和人家能比吗?好歹是执政官的千金,春原先生把她当掌中宝,别说几双不值钱的新鞋,她想要摘个月亮,春原先生都会想办法给她摘下来。”
“永夜已经持续十一年,太阳都没了,月亮更不可能。”沈骁说。
“唉,想想小春来也是可怜,”父亲说,“我听说她身体很不好,吹吹风就发烧,所以母亲管她很严,从来不让她随便出门,守夜人里都没几个见过她的样貌的,小姑娘今年五岁,正是爱玩的年龄,却只能天天关在家里,也难怪春原先生对她宠到不行,什么好吃好玩的都第一时间带给她。”
“可我上次去送鞋,看到林先生满世界找她,说是又跑丢了,好像还是翻墙出去的,不像身体不好。”沈骁说。
“胡说八道,”父亲烟不离手,“春家的院墙那么高,你都翻不过去,何况一个小姑娘。”
沈骁闻到烟味,皱着鼻子说:“您少抽点,活得长。”
“小屁孩子,啥也不懂,”父亲用手扇了扇烟,拿出印着白狐的打火机,“看,这可是好东西…”
“啊啊啊!”孙铭喊得凄惨,沈骁在子母树外面都听得清清楚楚,他眼睛端详着打火机,脑子已经完全从回忆里跳出。
从惨叫程度判断,八成是在换药——孙铭之前被撕裂者抓烂的胳膊尚未完全恢复。
“轻点!江莱你轻点啊——”孙铭的哀嚎不绝于耳。
沈骁算算时间,差不多该回去值夜了,他收好打火机,拍了拍“子”树的树干,溜达着归队。
“忍一会儿,再两天差不多了。”江莱不顾孙铭的叫唤,麻利的涂药缠纱布。
惊蛰蹲坐在她身旁,鄙夷地望着孙铭:喊什么啊,狗耳朵都要被你喊聋了,又不是折了条胳膊。
孙铭无法读取惊蛰的想法,但大狗的鄙视之情过于浓烈,让他很难不察觉,他带着哭腔说:“江莱,我疼的都出现幻觉了,怎么感觉惊蛰一脸嫌弃的看着我?”
江莱瞄了惊蛰一眼,强忍着笑,淡定的说:“哪有,它只是没想到你喊这么大声。”
孙铭捂脸说:“这和被嫌弃没区别啊!”
江莱包扎完毕,原本还想调侃两句,余光看到沈骁走了进来,果断擦净手,快步走回自己的铺位休息。
沈骁想跟上江莱聊两句,却被郑勋拦住。
“哟哟哟哟,瞧你急的。”郑勋抓住沈骁的后衣领,朝着江莱扬了扬下巴,表情耐人寻味。
沈骁止步,泰然自若的说:“你想的都对。”
“…啧,没劲。”郑勋的八卦之魂被强行驱散,不爽的撇嘴。
沈骁拍开郑勋的手:“没事我走了。”
“说正事,你请来的大夫,吃饭挑嘴。”郑勋说。
沈骁再度止步,几乎脱口而出“她从小就挑”,想了想不对,还不能确定江莱就是她,改口道:“挑也没办法,路上不比基地,该怎样就怎样。”
“行,有你这话就行。”郑勋说。
沈骁“嗯”了声,刚准备走,身后又传来郑勋幽幽的声音:“每次吃烤肉都吃的一脸艰难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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