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路穿过两边秋收农田,通往主院。
温暖的手掌牵着柔软的手,两人并肩前行。
“之前传出你和故王妃长相肖似的流言,引京城的王司空来豫州,诸事筹划已久,后续还有许多安排。此事只需带你去见一次平卢王,之后你不必再露面了。回想起来,对你多有欺瞒,以至于你生出不安之心,是我的过错。”
“但阿般,你需知道,我经手的许多事,是‘可做而不可说’,真相实在不怎么光鲜。而我自己,身处在红尘世间,总有私欲。两处凑在一起,许多事说出来于你无益,反倒平坦烦恼,又何必事事说给你听。”
阮朝汐被他握着手前行,只回应道,“我记得荀三兄遇事也不喜人欺瞒。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归根到底,荀三兄只相信自己,不信别人。”
荀玄微失笑,“怎的说着说着,就给我定论了。这世间原本苦多而甘少,人人追逐蜜糖,不知有多少人醉生梦死,摆在眼前的事,闭着眼不看不听。你却偏好打破砂锅问到底。何必逐苦呢。”
阮朝汐摇头,连带着幕篱黑布晃动。“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我都受得住。最怕被人蒙住了眼,看不见,听不见。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撞,胡乱揣测,最为焦心。”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主院前。身侧的郎君细心扶她跨过门槛,穿过庭院。
路过东厢时,荀玄微想起了什么,抬手一指东厢房,“你不喜欺瞒,那我便与你说。七娘昨夜被我送回荀氏壁了。”
阮朝汐一惊,脚步停下,“昨日我求去的事和七娘无关。”
“确实和她无关。但我既然带了你走,今日十二郎必定要大闹一场。”
荀玄微继续领着她前行,“七娘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不方便让她见到。我凌晨前送她回去了。”
阮朝汐默默前行两步,想起了什么,停步往东边打量,幕篱轻晃动了一下。
荀玄微看在眼里,“可是想搬回东厢?”
阮朝汐并不否认。“我实在不喜在书房起居。”
“主院里毕竟往来人多。近日王司空要来豫州,他手下的人马必定会私下打探你的形貌。你若住东厢房,撞上私窥的外人,无意间泄露了样貌,会落下极大的隐患。”
“我每日起身
就戴幕篱便是。阮朝汐冷静地应答。
“我不知三兄在图谋什么大事。既然牵扯了许多人,筹谋已久,又是性命攸关的重要事,我总不至于故意害了你性命。你若信我,便放我回东厢。
荀玄微站在她身侧,清幽眸光望过来,带着细微感慨。
“你本性重情义,我怎会不信你。我自己一条性命不足惜,只怕连累了族人亲友。豫州三姓,荀氏,阮氏,钟氏,世代通婚,彼此互为姻亲,早成一体。我若是在这场谋划中落败,只怕三家都受到牵累。
说罢又牵起她的手,原路转向,改往东边走去,“既然你当面提起,这等住处小事,我如何能不应你。
阮朝汐原本始终低头盯着地上青石,听到他竟松口准了,视线诧异地抬起,瞥去身侧一眼。
入夜后灯光昏暗,自然是看不清什么的。
但她这边扭头,牵动了幕篱布料摇晃,荀玄微察觉了她的疑惑,失笑。“竟然如此的不信我?你放心,我既然应了你,再不会反悔。
提着灯笼,与她一路闲谈,当真把她送到了东厢房外。
荀莺初清晨时分被临时送走,去得匆忙,女婢收拢屋子里落下了不少零碎物件,地上就落了一把木梳。
阮朝汐俯身把那把木梳拢起,站在敞开的门边,回身福了一福,“有劳三兄相送。
荀玄微站在门外,听出了她里的送客之意,并未即刻告辞,继续叮嘱她。
“还有几桩事与你说。白蝉这几日不在,银竹侍奉你起居。她会将你的箱笼送来,夜里由她值夜。
阮朝汐听到这个名字,便想起了当日站在山坡高处,居高临下看到的匆匆赶去前院告密的身影。
“不必。阮朝汐开口就惊觉自己声音冷硬,放缓了语气,“我自己爱清静,起居不必劳烦银竹。
荀玄微今日留下了人,处处顺遂她心意,当即应下。“我知道你不喜她。这样罢,只要银竹每日早晚送水进来盥洗。夜里叫她不要跟来东厢。
阮朝汐绷紧的心弦微微松动,道了声谢。
温和的嗓音又叮嘱说,“主院里人来人往,你的早晚饮食,我叫银竹送去小院里用。如果幕篱实在戴得受不住了,也可以躲去小院。
阮朝汐在黑布
遮挡下细微地蹙了眉。
“饮食何必非要送去小院。我在东厢里关闭门户,不叫人瞧见便是。
夜风吹起飞扬衣袂,带来丝丝寒意,荀玄微除下身上的氅衣,披在她肩上。
“看,你又追问了。
阮朝汐固执地站在门边,说得还是那句,“你如实说,我受得起。
“你非要听,那我便如实与你说。饮食当然可以送去你的东厢,你当然可以关门闭户,用好了再叫银竹送出。但这样的话,我如何能和你见面?饮食送去小院,邀你每日和我一起用朝食晚食——自然是我想要亲近你的私心了。
阮朝汐得到了她要的答案,抿唇不语。
温热的手握着她的手,护送她走进东厢房门,穿过隔断,将她送入里间的卧床边。
眼前忽然一亮,幕篱被取下了。
荀玄微将黑色幕篱放去旁边的几案,“如今打破了砂锅,满意了?早些歇下罢。
阮朝汐坐在床边,乌黑的眸光目不转睛地盯过来,细白的贝齿不自觉咬着下唇,露出略带警惕和苦恼的思索表情。
这一刻落入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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