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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关山难越(二)

意料之中。

王若芙尽量神色自若,问:“东宫传了什么消息来?”

碧山低着头毫无波澜地转答:“东宫说,若山穷水尽时,姑娘可以去‘自在秋来’顶楼。”

“‘自在秋来’?”王若芙蹙眉问,“什么地方?”

碧山又答:“在玄武街向右的玉茗巷,是间茶楼。”

王若芙脸色沉沉,不言不语地往院子里走,脚步比平日快了些。

兰苕跟在她身后问:“姑娘,什么时候算‘山穷水尽’啊?”

王若芙蓦然停住脚步。

穷他爷爷的。

王若芙憋着一股气想,半天才咬牙道:“他才穷!”

天底下除了他萧子声,难道没有第二个人能帮楼凌了?

太子殿下又玩这高高在上施恩的一套。但这种戏码王若芙看过太多遍了。

又过了两日,眼见着临近四月初十,延庆那儿却始终没传来一点消息。王若芙越想越不对劲,多半是她递进去的信在东宫就被拦下了,根本没机会传到临华台。

萧子声实在是……!王若芙在心里暗骂。

这日正午,不知哪来的蝉,才春末时节就声声嘈杂,嗡嗡吵得王若芙一脑袋浆糊。

她一把将书卷拍到桌上,两步推开纱窗,扑面是婆娑的绿影,扰人的蝉声与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

真是糟糕透顶。

“兰苕。”

“哎!”兰苕正在树荫下打盹儿,“什么事儿啊姑娘?”

王若芙面无表情道:“我想去趟明光殿。”

兰苕愣了神,“这……这好像也不是不行,但是咱们现在还能进太极宫吗?”

王若芙说走就走,当即就踏出院门,“虽说没了皇后特批的金令,但……想想办法吧,不能干等延庆的消息。”

好歹她在明光殿念了两年的书,两仪门的侍卫宫人都认她这张脸,哪怕进不去,也能递个消息给明光殿。

总之不能再让东宫把事情拦下来,只要延庆知道了楼府的事,想来一切定有回转余地。

“快些吧。”她对兰苕道,“我们赶着过去,到两仪门时明光殿应当还未散学。”

谁知她才一出门,正正与一个脸熟的女孩撞上,王若芙记得她的脸,是姜夫人那日派来传话的侍女。

女孩跑得满脸是汗,气儿还没喘匀就忙扒着她衣袖:“芙姑娘!又出事了!”

王若芙眉心猛地一跳:“楼凌怎么了?”

女孩提着气一口说完,“主君说他同刘侍郎家说好了,还是要把姑娘配过去!这回姑娘和夫人怎么拧都没用!夫人拿您和延庆公主挡回去,结果……结果主君说延庆公主都自身难保了!”

王若芙心里重重往下坠,眉间都蹙紧了,“楼凌现在还在你们府上吗?”

女孩满脸泪痕地点头:“在!在!姑娘不肯去,没人打得过她,但是主君说要绑她!夫人一个人怕是拦不住啊!”

王若芙面色愈发沉,咽喉堵得说不出话来,她手指动了动,兰苕即刻会意,“我去拿远山紫!”

她赶到时,楼府已乱成一锅粥,几个男人硬生生制住楼凌,将她双臂反剪身后,楼父手上一团麻绳,颈部青筋暴起,斥道:

“今日逐你出了这道门,往后楼家便再没有你这等不孝之女!”

楼凌被迫跪在地上,仰头逼视楼父:“你怕我背了条人命,碍了你的高升之路,怎么不亲手杀了我向圣上去表忠心!”

楼父一巴掌就要打到她脸上,却迟迟落不下去,末了一收手,痛心道:“你……你为何不能认命啊!楼凌!”

楼家兄长远远看见了王若芙,立刻跑到正厅门口拦着她:“王家女郎!这是楼府家事!”

王若芙知道跟他讲道理没用,学着楼凌拇指一拨,神兵出鞘,一声清吟,泛着淡紫的冷冽剑光便横在那人颈边。

楼家兄长狠狠倒退三步,王若芙步步紧逼,她此刻才发觉,这柄剑并不重。

“你……你在我楼府擅动刀兵……这是大罪!我……我要告到官府!”

王若芙剑锋一转,锋利剑尖直指他咽喉,“你且告去,我陪你斗到底。”

她一个不速之客,还手持利刃,偏偏那柄剑是庄国夫人的远山紫,削铁如泥。一时间氛围僵持不下,无人敢上前,却也无人敢放开楼凌。

楼凌扬高了声音,“王若芙,你且杀了他,到时罪名算在我头上。反正我已背了人命,不差这一条!”

远山紫又逼近一寸。

楼家兄长已然骇得站不住,大喊道:“楼凌!你个疯女人!”

楼凌讥讽一笑,“我疯什么疯?你们仗着我娘被气晕了,急着把我卖出去,为什么?不就图少一个分家产的人吗?我要是乖乖让你们得逞,那才是真疯了。”

楼父恼羞成怒一般,瞪大眼睛道:“你瞎说什么!”

“我还瞎说?”楼凌眼神登时凌厉,“今日若芙在,我也让太原王氏的人听听,咱们家是怎样一笔烂账!

“楼樊你个死老头子,当年因着我娘是庄国夫人后裔娶了她,谋算侵吞姜家家产,得手之后把我娘丢开,一个接一个纳你的美妾,结果呢?姨娘们有的难产死了,有的被你气死了,还有的一辈子终老内院,就留下这几个不成器的儿子!”

楼凌笔挺跪在地上,从鼻间溢出一声轻哼,“楼樊,你记恨当年那个对我娘伏低做小的自己,所以也恨我——你像狗一样对我娘低头换来的女儿。好容易我犯了个大错,你可算寻到机会把我和我娘踩在脚底。其实你侮辱的是我吗?也不是,你是想抹去当年那个自己。”

“住嘴!”楼父扬起手,一巴掌狠狠就要掴到楼凌脸上——

就在一息之间,从楼府正门外陆续传来层叠的喊声:

“临华台示下!”

“临华台示下——”

楼父的手被迫停在原处。

临华台……是延庆,延庆知道了。

王若芙忽地长舒一口气,持剑的手却不动,她直视楼家兄长,那人已吓得蹲在地上抱着脑袋,不住喃喃:“别杀我……别杀我……”

剑尖在他脸上画了个圈,王若芙垂首问:“你在怕什么呢?”

那人两腿一蹬往后爬,而王若芙剑尖一挑,便刺穿了他的衣襟。

她走过去,低声道:“其实我不会武。”

那人惊叫一声,早已吓得满身冷汗,神志都糊涂了。

凭一个成年男子的力气,若真想从王若芙手中夺剑,也并非是件难事。

只是楼府的男人都不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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