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之后,沈艺仿佛成了沈家盯在耻辱柱上的污点。
沈涛和沈时刻意不想看见他,已经好几天都没回家了,王琴也就干脆撒手不管,天天牌局打到三更半夜。
下午回家洗个澡,又回去接着‘战斗’,反正家里也没得睡,正好在棋牌室打通宵。
有时她良心好会给沈艺做好饭菜留在厨房,有时候就什么都没有。
从白天到夜晚几乎都是丁思南和沈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搭理谁。
沈家人对她还真放心,说让她带孩子,几个人跑得无影无踪。
过分的是竟连一点吃的和买菜钱都不留,就不怕把她这个后妈逼急了,喂死蟑螂给他们宝贝孙孙吃么?
偶尔心情好时,丁思南就必然用那套歪理给沈艺洗脑,甭管沈艺对她是敌视还是讽刺,她只一门心思地说她想说的话。
没想到二人的关系总算有点缓和,能够正常沟通了,不过丁思南并不会对这小子有半点的心软。
别看沈艺还小,却是个十足的阴鸷性子,喜欢玩阴的背地里使绊子。
上一世丁思南喝过掺了他尿的茶水,吃过加了老鼠屎的白粥,还会偷偷破坏了门锁,然后故意趁她洗澡的时候假装自己尿急闯入。
上一世她早就知道沈时对他没有半点喜欢,却还是十年如一日的装孝子没有一丝破绽,最后如愿以偿地靠着丁思南砸的钱挤进了某些阶层。
沈时把房产登记给沈艺的当天,他转头就把巩静文接进了房子同住,气得沈时当场高血压发作被送进了医院。
就连亲爹都被处心积虑算计到净身出户的下场,别说她这个后妈了。
这天丁思南照旧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屋子里空得都能听见肚子咕咕叫的回音。
沈艺依然呆呆地坐在饭桌旁,摊着作业本装样子,眼睛时不时瞟着丁思南。
倒不是他怕这个女人告状,而是那天晚上之后,最宠他的爷爷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对他冷若冰霜,还没收了他的所有零花钱、玩具、游戏机等。
他哪儿也去不了,除了写写作业看看电视,也干不了其他事。
听着社区里时不时飘进来的孩童嬉戏声,对窗外那片自由多金的世界,他望眼欲穿。
“你爷爷奶奶真是的,”丁思南又用榔头一遍遍耐心地敲打厨房的锁。
“不就是成绩不好吗?就不把你当孙子对待了?口口声声宝贝孙孙的,跟钱比你什么也不是。”
“他们年纪这么大又花不了什么钱,至于这么防着你吗?一看你不能给沈家争光了,宁愿把钱带进棺材也不给你用,啧啧,真是势利眼,还一家人呢。”
锁应声落地,丁思南气定神闲地从厨房里端出三菜一汤,自顾自吃起来。
沈艺吞了吞口水,其实奶奶心软给他吃过早饭了,但现在是中午了嘛…这女人的胃口怎么天天都这么好,又得和昨天一样喝她剩下的汤汁了...
丁思南推开了他的作业本:“别写了,有什么好写的。”
“要我说,读书一点用都没有。你看你爷爷和爸爸,哪个是靠读书的?人人都知道读书这条路最苦了,苦读苦读,那是吃不完的苦啊!非要你走这条最苦的路,安的什么心啊?他们根本没把你当沈家的血脉!”
“哎,没妈的孩子真可怜,要是你妈在,肯定不会让你受他们的欺负,肯定你想要什么就给你什么,肯定不会看着你吃苦还满嘴的为你好。”
沈艺防备的眼神忽然软了下来。
好久没见过妈妈了,因为爷爷和爸爸不让。
他们害怕妈妈把自己夺走改姓,让沈家断子绝孙,平常只能在爷爷的监视下和妈妈通个电话。
后来自己就偷偷和妈妈达成默契,在上学的时候通过老师办公室电话来通话。
他一瞬间红了眼眶,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外来女最了解自己的心事,仿佛面前的丁思南也不像奶奶说的那么贱了。
“我想妈妈…”沈艺无意说出了心里话。
“那去找她呀。”丁思南不假思索。
沈艺紧咬嘴唇。
可是妈妈只接受打电话,也不希望自己去找她。
妈妈说过,都是爷爷奶奶和爸爸欠自己的,让自己跟着爸爸也是因为钱,他们应该给自己钱花,那是沈家欠他们母子的。
按照妈妈的计划,他们要给自己找最贵的老师补习,学习各式各样的才艺,还要争取把他送到贵族学校去,将来给他买房买车,可是现在明明就不是这样…
妈妈听说自己的培训班都被取消了,现在一个学期只开销一千块左右,在电话里气得破口大骂。
越想越委屈。
“她在很远的乡镇,要坐车,但我身上…没钱…”沈艺说。
丁思南抬了抬眼皮:“问你妈要去啊。让她给你寄钱。”
沈艺鼻子酸酸的,咬着嘴唇。
不是没要过,妈妈是真的没钱。
有时候妈妈甚至需要他的接济,还要他分一部分从爷爷那里骗到的补习费寄到她那边。
每当听筒里传来妈妈说拿到钱时候的喜笑颜开的声音,沈艺坚定地认为自己做得对。
看他那副自我感动的样子,丁思南嘴角浮上一抹戏谑的浅笑。
真傻呀。
他还不知道吧?
他妈利用他骗沈家的钱在外面讨好小白脸,可是小白脸只要一知道她有个儿子就连装都不装了,所以那伟大的亲妈才百般阻挠沈艺去见她呢。
瞧瞧瞧瞧,这个年纪的沈艺还是有人性的,这般深情,谁能不动容?
她丁思南岂能看着母子俩天各一方,望眼欲穿?
丁思南用筷子敲了敲桌面:“别哭了!你是沈家的命根子你哭屁啊?要哭的不应该是我吗?”
“你看我一个外姓人,沈家连饭都不给我吃,但那是应该的!可你不同啊,这个家里的一切都属于你,你想用就用,想花就花。”
复杂的情绪从沈艺严重划过。
丁思南继续漫不经心道:“不就是钱嘛?这屋子里遍地都是钱,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拿到。”
“你身体里流淌着的是沈家的血脉,你就是唯一的孙子,你怕屁啊?就算你现在把这电视机,把这大冰箱卖了换钱,你看他们敢把你怎么样?他们就是吓唬吓唬你,他们不可能对你怎么样的。”
“你爷爷这么重视□□,难道他还会让沈家断子绝孙不成?你爸就算知道了,敢动一根汗毛,信不信你爷爷先把他手打断?”
一通道理灌入耳中,沈艺像被忽然上了发条,背脊也不自觉挺直了些。
平时沈涛是如何宠溺自己的种种日常,像电影一样在沈艺脑中轮番播放。
毕竟宠了他十年,感情深厚,那夜一朝翻脸相信也冲刷不掉多少爷爷对自己的羁绊吧?
沈艺的自信忽然水涨船高。
都是自己的钱,凭什么让爸爸给别的女人花?
爸爸说将来他还会生新的孩子,可沈家的钱明明都应该是他一个人的钱,他是先来的凭什么要让给别人?
只要他沈艺不同意,谁也别想花。
瞪着丁思南风卷残云过的饭菜,沈艺心想,这是我沈家的饭菜,归根到底花的还是我的钱,你也配吃?
奶奶说的不错,贱女人一点教养也没有。
看着沈艺眼中瞬息万变的情绪,丁思南嘴角抽了抽,劣种就是劣种,狗改不了吃屎。
她抹了抹嘴:“我可不敢管你,我有自知之明。你爱做什么做什么吧,反正他们最近也不回家,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吃完中饭,关掉电视,丁思南留下一桌的厨余,哈欠连天地又钻回了卧室,轻轻掩上房门偷窥。
果然不一会儿就见沈艺悄悄跑到门口换鞋,一溜烟跑了出去。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三个比他高大的红领巾跟班。
丁思南定睛一看,这不是游戏厅那三人组么?挨打了还不肯散,狐朋狗友一辈子啊。
沈艺往电视后面摸出一串钥匙,又拉上窗帘,锁上大门,俨然一副指挥者的姿态。
他压低声音说:“你们跟我来,别出声。屋里有人在睡觉。”
“谁啊?”小学生的脚步骤停。
“那个女的呗,”沈艺毫不掩饰厌恶。
“我爸钓来的钱包,又懒又贱,吃我们的住我们的,还不肯把钱掏出来给我们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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