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这一天,宁骆早上七点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进!门没锁。”他翻了个身不想起床。
鬼知道他昨晚上为了阻止宁炀接下那个项目写了一晚上的作战计划,最后发现自己实在是没有那个脑子,二点多的时候还是熬不住睡了过去。
宁炀进来后戳戳他:“怎么还在睡?起床。”
宁骆死尸一样躺得安详,一动不动。
他伸手掀宁骆的被子:“走,跟我去趟公司。”
宁骆双手双脚死死缠着不让他掀走:“我去公司干什么,我不去,我要困死了。”
宁炀看他眼下浓厚的黑眼圈,问:“你昨晚做贼去了?”
宁骆眼睛都没睁开,两指一捏给他比了个心:“对,偷心贼。”
“……”
宁炀为此感到窒息:“赶紧起来。”
宁骆:“我不,我可以贪黑,但我不能起早。”
宁炀:“是为了昨天地皮的事。”
话音刚落看到宁骆刷得睁开眼,一骨碌坐起来:“地皮的事?哥你这么突然说这个?还让我去公司?”
宁炀早就想好了借口:“我昨晚得到消息地皮出了点问题,你跟我去公司看看,正好也学一下怎么解决这种事。”
宁骆问:“你知道出问题了?”
看宁炀点头,他眼中闪过悲愤。
【知道已经出问题了就早说啊,我真是s属性大爆发才头悬梁锥刺股帮你想了一晚上办法!】
【结果!我的努力就像小狗屁!】
宁炀愣了下,看着他眼下的黑眼圈。
所以昨晚上不是看手机太晚了,而是在帮他想办法?
思及此,宁炀面容柔和下来,揉揉他鸟窝似的杂毛,语气温柔得能滴水:“快起床,我带你去解决这件事。”
宁骆被恶心了下:“……哥你正常点,你这样说话我觉得你想噶了我腰子把我骗去西伯利亚挖煤。”
“哗”一下,宁炀掀了他的被子,冷笑一声:“起、床!”
宁骆磨磨蹭蹭挣脱床的封印,因为畏寒把自己裹了一层又一层,穿得圆滚滚跟宁炀上了车。
顺手拿了一个张妈做好的煎饼果子吧唧吧唧吃。
司机看到后欲言又止。他知道大少爷是从不愿意别人在车上吃东西的,嫌有味。
但见宁炀看了宁骆一眼后没说什么,自己也就闭嘴了。
他可不想再被扣奖金。
宁骆只去过初卓娱乐,但说到底初卓是宁炀母亲的公司,而今的绥坚集团则是宁家的产业。绥坚是做房地产起家的,在市中心建了一整栋大楼当总部,十分气派。
宁骆仰头,眯眼看着强光下的“绥坚集团”四个烫金大字,问:“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好问题,”宁炀说,“因为你爹全名叫宁绥坚。”
宁骆:“……”
【从没喊过,
还真忘了】
他说:“但这名字真有点怪怪的。”
宁炀赞同:“我也觉得。不如叫红祥集团,吉利又喜庆。”
宁骆辣评:“土。哥你真没品。”
宁骆被拎着后颈皮进了公司。
“宁总。”
“宁总好。”
“这位是?”
宁炀介绍:“是我弟弟,宁骆。”
“小骆总好。”
大家纷纷打招呼,好奇打量着宁骆,就看到这位小少爷抬头对他们笑得很甜,,酒窝里淌着新酿的日光,比冬日暖阳都灿烂明媚。
biu一下,瞬间击中了大家的心。
“宁总,”宁骆看到了熟悉的秘书走来。
“丁锐已经在楼上等着了。”
宁炀带着宁骆进了电梯,见宁骆一直好奇看着身边的秘书,说:“这位是赵秘书,你之前拍杂志时见过,也是一直跟我的秘书。”
宁骆打招呼:“赵秘书好。”
【懂了,就是秘书们的老大,两头都负责】
赵秘书推推眼镜,露出社畜的标准微笑:“小骆总您好。”
“你好你好。”
宁骆跟着赵秘书去了总裁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里面的男人,看面相倒是个老实人。可即便隐藏很好,脸上还是带着慌张,整个人绷紧了。
宁骆义愤填膺,看到这人恨不得一拳把他打出地球:
【注意看,这个男人叫小丁!就是他被陈川昂收买,串通政府一些坏坏想坑我哥,还闹出了人命!】
宁炀走过去在老板椅上坐下,又让宁骆坐下,这才看向丁锐:“丁秘书,关于年后的地皮招标,我有问题要问你。”
丁锐搓搓手,笑着说:“宁总您说。”
宁炀说:“我问你,你听谁说政府计划未来四年开发城西,作为新开发区的?”
丁锐连忙回:“是王主任跟我说的。”
赵秘书在一边说:“我记得王国荣的岳父刚因为行为不端被停职察看,应该需要很多钱财疏通门路吧。这消息值多少钱,他应该比你我更有数,就这么白白给你了?这可不是王国荣的作风。”
宁炀厌恶极了那个脑满肠肥的王主任:“王国荣跟我们很少有来往,你怎么搭上他的?
”
“这我不敢说谎,真是王主任说的,”丁锐冷汗都下来了,强装镇定,“他说是感激宁总之前帮了他一把,这是知恩图报,还要亲自答谢。”
【什么亲自答谢,是亲自挖坑吧】
宁骆朝天狠狠翻了个白眼。
【哥们儿你可真会说话,还知恩图报,你跟王国荣和陈川昂勾搭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我哥是傻,但你们也不能真把他当傻子耍啊!我搁儿西伯利亚挖煤算盘珠子都能蹦我脸上】
宁炀开始认真思考年后把宁骆扔去西伯利亚挖煤的可行性了。
没别的,他就是喜欢帮别人实现梦想。
他不出声,把丁锐吓得够呛,大冬天的后背都湿透了,小心试探:“宁总,是出了什么事吗?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宁炀冷眼看着他的反应,可脸上如结了一层寒霜,语带薄怒:“知恩图报?你拿我当傻子耍吗?你跟陈川昂私下勾搭时也是这样说的吗?”
宁骆眨眨眼:
【你说的,全都是我的词儿啊】
丁锐被宁炀猛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心跳如擂鼓咚咚敲击耳膜,难以掩饰内心的慌乱:“宁总!我怎么可能跟陈川昂勾搭上呢!是谁跟您这样说的,肯定是陷害我!”
宁骆的小葵花表演课堂定时开课:【清汤大老爷,臣有冤启奏!臣实属清白之身啊】
他掏掏耳朵,【行了,剩下的就算是辩白的词了,一点水平都没有,往青蛙嘴里塞个播放机呱呱呱地都比你叫得有韵味】
宁炀冷冷眯眼:“陷害?”
丁锐一叠声地喊:“肯定是这样!宁总我跟了您七八年了,一直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总有苦劳,您不能听信别人的话冤枉公司的老人,这不是让大家伙看了寒心吗?”
赵秘书冷声:“丁锐你这话说的,是在威胁宁总吗?”
【什么功劳苦劳,你拿着高层管理的工资,干着廉价劳动力的破事还好意思挂在嘴边吹?真是乌龟掉盐缸把你这小王八给闲着了】
宁炀的眉头稍有舒展,就听到宁骆继续哔哔,痛心疾首:
【大哥你糊涂啊!你怎么把钱花在刀把上养这么多闲人?你把钱给我啊!我虽然什么都不会但能每天给你帮倒忙呀!】
宁炀心率急速上升。
连带着看丁锐也是万分不爽:“公司待你很好,那你为什么吃里扒外跟陈川昂他们勾结想拉我下水?”
“丁锐,你明知道这个项目有问题,政府不会规划城西区,却让我把所有的流动资金都投进去,最后血本无归,资金链断掉所有项目运转不了,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居然全都猜中了!
丁锐站立不稳晃了晃,咽咽唾沫垂死挣扎,嗓音发紧:“宁总,我是真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如果政府不打算规划城西区,那就是王国荣骗了咱们,我也是受害者啊!”
“还要我再继续说下去吗?”宁炀没想到他死到临头还嘴硬,“你们是不是还打算欺上瞒下拖欠农民工的工资,把这件事闹大了好让我滚蛋换成宁汐白来坐这个位置?”
宁骆惊愕地瞪大了眼:【不是,哥你咋全知道?那你知不知道这家伙是赌博被陈川昂坑了一大笔钱还不上才帮他做事的?】
宁炀发热的头脑因他这句话冷静下来,知道自己说多了,抿唇不语,只是放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青筋绷起。
他不说话,可把丁锐吓坏了,冲过去就想抓着宁炀的衣服求饶,被赵秘书一把勒住狠狠踩了一脚又踹了下才消停。
宁骆看着丁锐吃痛长大的嘴,心底嘀咕:【早就说人类的本质是垃圾桶了,被踩了一脚就会张大嘴
接垃圾】
丁锐大喊:“宁总,我是被逼的,我也没办法啊!是我鬼迷心窍才答应了陈川昂,但这件事不是还没做吗?宁总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您了,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我不能没有工资,我还得养家啊!”
宁炀呵了声:“什么养家,是养你的炸金花吧。”
看着丁锐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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