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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香料

也许孙医令的推断是对的,他确实中了她的蛊。在他还不认识她的时候。

当年苗疆动乱,他带人救斥候时,也曾一路从苗人互相残杀的刀下救起数不清的妇孺和老人,其中或许就有她。而她,因为是罗锡姑的女儿,被阿伽侞针对,被下了毒也极有可能。

也许就是在那时,这个名为“情蛊”的毒莫名的选中了他和她,使他们两个原本风牛马不相及的命运有了一段短暂的交汇。

可是,罗锡姑为何不在信中将真相全盘托出,只叫阿蒲蒻以药人之名上汴京来为他解毒,仅仅是出于畏惧吗?

嵇成忧确信,罗土司对自己的女儿也没有完全说真话。那个天真鲁钝的少女,对于她自己才是毒蛊的主人这件事,是懵懂不知情的。

然而,所有的疑问对他来说都已不重要。也就没有和孙医令探讨下去的必要。

眠风回来时,孙医令借走了这本药经,说书中还有很多值得深究之处,他想跟柳老再请教一番译文。

嵇成忧颔首允准。医者不知,人肉可医人心难治。可他们总是想方设法的悬壶济世治病救人,这种宝贵的赤忱之心不该因为他对自身的苛责和怨怼而断送。他看淡自己的生死不要她救,却也希望她可以学有所用造福世人。

阿蒲蒻没有跟在眠风后面回来。

眠风在嵇成忧询问的眼神睇过来时赶忙开口回禀:

“我们在路上碰到隋姐姐遣的人过来寻公子和罗姑娘,来人说英王妃到府上拜会老夫人,我便立即回来向公子禀报。罗姑娘那边,府里请了天香衣坊的成衣娘子给姑娘做新衣,这几日罗姑娘不在府中,成衣娘子扑了几回空。今日姑娘去瓦肆做义髻,路上正巧碰到,就被成衣娘子顺便请去了衣坊。”

嵇成忧把那几根残留的发丝从腰带的带钩中抽出,掸开了去,抬眼看向眠风,等他继续往下说。

“罗姑娘身边有翠白和我们的侍卫跟着呢,公子且放心!”眠风抓了抓腮,补充道。

桩桩件件眠风自觉说得一清二楚,只当自己聪明了一回。

“谁问你这个!”

嵇成忧再次抖起袖子整理衣袍一径出了门,也不说接下来要去何处。

眠风扶住腰间的佩刀跟了上去。他没敢跟二公子说,跟在罗娘子身边的是从府里赶马车过来的漱石。

他不晓得漱石到底如何惹怒了公子,以至被罚到后院做了个打杂的车夫。他定要万分仔细的在公子身边伺候,断不能被发配到马厩,那可太丢人了。

眠风心中暗自嘀咕时,一身车夫打扮的漱石正驾着马车在闹市中穿行,载着阿蒲蒻往成衣铺子去。

在这之前,阿蒲蒻在柳老的指引下先去了假发铺子。她把用来做义髻的头发交给掌柜,又按照嵇老夫人上回说的发髻样式,请匠人务必在年前做好。

只有贫苦之家为了生计才会割发变卖。店家见她年少貌美更兼得一头鬓发乌黑靓丽,本来起了心思想花个不大的价钱收她一头好头发,但看她穿戴还有陪同的丫鬟侍从和车夫,想必出自家境殷实的大户人家,店家只得在心里艳羡惋惜,面上一个字也不敢提及。

阿蒲蒻不知店家心里怎么想的,仔细叮嘱请他们务必尽善尽美,临了又多添了一份工钱。

从假发铺子出来,一行人去了天香衣坊。成衣娘子自是清楚阿蒲蒻是辅国将军府的贵客,招待他们极尽殷勤。给阿蒲蒻量了尺寸选了布料后,又请他们到隔壁的茶楼吃茶。

阿蒲蒻是从馀时苑茶坊过来的,心里想着办好了这几件事还得回去找嵇成忧。她正待婉拒成衣娘子,漱石已经叫上翠白和几个侍卫跟着成衣娘子去茶楼略坐一坐。

“罗姑娘,借一步说话。”漱石朝她压低了声音。

两人跟在众人后,步入茶楼雅间。

阿蒲蒻歉然摇头:“二公子他……”

漱石双手往前虚虚一按,止住她即将说的话,从袖中拿住一个锦盒递给她:“我家公子就是这般脾气,请姑娘多担待几分。姑娘把这个拿去,下回和公子独处时,点上即可。”

阿蒲蒻惑道:“这是何物?”

“这里头装的是香料,名唤合宜香,有催情之效,点上它公子便会与姑娘……阴阳相合,姑娘即可为公子解毒。”

“你家二公子以前可曾用过这香?”她接过锦盒翻来覆去看了几眼,又问。

漱石摇头,无言以对。他知道这个姑娘有些憨愚,却没想到她全然不解男女之事。

“不可以,”阿蒲蒻把锦盒递回漱石手中,正色道,“哥哥怎可如此大意!二公子本就是身患蛊毒之人,吃食用物都该格外谨慎。这些时日我们在馀时苑用的香料都是眠风从家中带去的,这种经过肺腑的东西哪能随意给他用?”

语气中明显带了恼怒。

不止漱石怔住,与这间雅室只隔了一道竹门的隔壁间坐的一人也听见了,在晦暗的房间里点头微笑。

阿蒲蒻的心思本就不在茶上,和漱石说完话,匆匆下楼去找翠白。

暗室里的那人缓步走出,是个五十余岁的老者,面白无须,出来时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蔡翁。”漱石向他躬身施礼。

被他唤作“蔡翁”的老者摆手让他免礼,微笑道:“这个罗氏苗女虽说愚笨了些,倒懂得为二公子着想,是个老实孩子。自你那日禀报后,官家牵肠挂肚总放心不下,叫杂家替他看一眼,这回可算安心了。”

“难为官家挂念,陛下皇恩浩荡,我等不胜惶恐。请阿翁替我家公子拜谢圣恩,卑职也万分感念阿翁相助之情。”漱石再次肃然行礼。

蔡翁喟叹:“你我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岂不是应该的。二郎近年与官家日益疏远,远没有少时和官家那般亲厚。可怜陛下一片怜子之心却被弃之如履,杂家看得都心中难受,只盼二郎能多体谅些官家的苦衷。杂家虽说是个无根之人,也晓得父子天伦无论如何是绕不过去的。”

漱石垂头聆听,迟疑半晌道:“二公子好像已是知道了些什么……他好像、好像并不看重罗姑娘为他解毒之事。”

“你家公子本就是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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