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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圣旨

阿蒲蒻走到英王妃面前,王妃令人赐座。

玉乘公主赵琢本来心不在焉四处张望,这时才注意到眼前多了个人,听说她是嵇府的客人,随意把她打量了两眼,问:“你可知嵇家三郎去了何处?今天是他好兄弟的册封之礼,他怎么倒缩起头来不敢露面?”

阿蒲蒻老实说她不知道。

观礼前,枕流暗中找到她和翠白拿走了胆瓶。她还没见到嵇三哥。

“我为何要缩起头不敢露面呢?难道公主以为在下是缩头乌龟么。”少年轻快的声音在窗边响起。

嵇成夙背着手笑嘻嘻的走进来。后面跟着已将礼服换为常服的周缨。

两个英气少年走到堂前,嵇成夙把头一歪,朝赵琢笑道:“公主还没回答在下的问题呢。”

赵琢偏过头去懒得理他。

嵇成夙把手往前一递,将一只锦盒捧到赵琢面前,出言诚恳:“在下不慎冒犯公主,打碎了公主的心爱之物,现原物奉还,从此在下和公主两不相欠!”

“你!”赵琢气极。

嵇成夙当着众人的面把两人的瓜葛大大方方的讲出来,赵琢再不能暗搓搓的捉弄他,恨恨的看了一眼周缨,怒道:“表哥!定是你给他出的主意!”

周缨不理会他二人,走到阿蒲蒻面前,说:“我和成夙猎了鹿和狍子,午后做炙肉请大家品尝,就是不晓得合不合罗表妹的口味。”

阿蒲蒻两手交叠放在腰腹前,道:“多谢世子,民女不喜食肉恐怕吃不了太多,让您费心了。”

今天见到英王妃,只见她林下风致缥缈清逸,好似餐风饮露养出来的画中仙,叫阿蒲蒻既羡慕又自惭形秽,暗自下定决心继续节食。

她的两只纤柔的手一会儿交叠在一起,一会儿交叉相握,显得拘谨以及言不由衷。周缨不禁莞尔,也不戳穿她,带侍从去后园准备炙肉宴。

王令卿从嵇成夙的话中听出漏洞。嵇三郎在殿前当差,公主深居禁宫,他是怎么不慎打碎赵琢的心爱之物的?

她低声问赵琢是怎么回事,赵琢支支吾吾红了脸,不耐的嗔道:“他刚才不都说了吗!就是这么一回事!”

又顾左右而言他,哼了一声:“原来我和堂嫂竟是沾了罗娘子的光,要不还吃不到公府世子亲手做的炙肉,是不是?罗娘子?”

公主曼声发问,阿蒲蒻不知她在说玩笑话还是真的生气,小心答道:“民女也会做炙肉,若公主殿下不嫌弃的话,民女可以做一道黔州风味的炙肉请殿下品尝。”

“我不嫌弃。”赵琢一副十分好说话的样子,朝阿蒲蒻勾着手指头叫她靠近些。

等阿蒲蒻挨近,她低声道:“你敢做我就敢吃,不过我怕我若吃了,她们得在我爹爹和我娘跟前哭着求饶呢!”

她笑吟吟的说着,漫不经心的将围在她身边的宫娥拿手指一一划过。

阿蒲蒻明白过来,公主哪能随意吃外头的吃食。若真吃她做的炙肉吃出毛病来,别说这些宫娥,就是她也逃不掉。

她朝赵琢赧然的笑了笑:“民女说错话了,请公主莫怪。”

女孩子们自顾说话,嵇成夙等得不耐烦,摇了一摇手中锦盒对赵琢说:“整个汴京就剩这一支雨过天青了,公主快些收好!”

王令卿神色一怔,从嵇成夙手中把锦盒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说:“三郎,玉乘,这支瓶子给我罢。不白拿的,你们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只管说,我跟你们换。”

嵇成夙和赵琢自然说好。

王令卿把锦盒交给身后的内侍,道:“等二公子和国公说完话,请他过来一趟,本宫有事跟他请教。”

阿蒲蒻很是疑惑,不知英王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锦盒里放的就是她从微雪堂书房拿走的那支胆瓶。

看到这支胆瓶就让她想起昨晚的事,不论是他问她是不是一定要为他解毒,还是把她扑倒在地,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场似是而非的梦。

在这个混乱的梦里,嵇成忧从头到尾没有问过胆瓶的事。

但是似乎只有这支胆瓶是真实存在过的。

阿蒲蒻的心又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她伸手按压心房。

饱满柔软的胸脯下,是一颗茫然、混沌又冲动的想要跳出胸腔的心。

国公府书房。

嵇成忧见到蔡翁,丝毫不感到意外。

他托住蔡翁的手臂不让他揖礼:“尊卑有别,阿翁是御前内侍总管,晚辈如今只是一介白身,当不得阿翁大礼。”

蔡翁谦和笑道:“二公子折煞奴婢也,若真论尊卑,老奴向公子跪拜叩首也是应该的。”

嵇成忧眼中的眸光闪了闪,神色淡了几分:“阿翁今日找我,不是想与我讨论礼仪吧。”

“哪里哪里,奴婢来传官家口谕,顺便也想与二公子叙叙话。”

嵇成忧不问他传何旨意,脸上亦看不出喜怒。

蔡翁暗自叹了口气,道:“开年后两位圣人会为玉乘公主择良婿完婚,嵇家三郎品行忠纯,且与公主年貌相当,官家和皇后娘娘意欲招三郎为驸马,赐三郎驸马都尉之职,加封镇国大将军,世袭罔替。不知二公子意下如何?”

大晟的驸马不入仕,也不能做官,更别说领兵打仗了。

镇国大将军亦是虚职,是爵位。

若嵇家三郎选择了这条路,虽不能建功立业,却能一生平安顺遂富贵荣华。

谁能想到,堂堂天子、天下人的官家在讨好嵇家二郎。

蔡翁含着笑,惴惴的窥他神色。

嵇成忧脸上淡漠的神情终于裂开了一丝极浅的纹路。

他凝视窗外。

书房的门窗紧闭,透过窗户能听到园中的声音,时远时近。

“三郎的婚事,需待我回禀祖母,也要看三郎自己的意愿。”

那个天真单纯、很少有情绪起伏的姑娘,他见过她恼怒发作的样子,不知道她若伤心起来是何模样。

他不想惹她伤心。

嵇成忧没有一口应允下来,蔡翁很是意外。

嵇家三郎的婚姻前途,是二公子和官家心照不宣达成的默契。

怎么二公子却有反悔之意?

蔡翁的脑子有点乱,想起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忙斟酌话语又道:“官家说,二公子回麟州迁棺祭祖是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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