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白猜测的没错,周缨还在微雪堂的书房。
他方才过来时,一眼便瞅见书案上插着山茶花的胆瓶。
眉眼间漾开笑意:“官家果然没有生二哥的气。”
“莫要妄图揣度圣意。”
“听说另一支雨过天青叫赵玉乘找官家讨去了,落到她手上岂不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可惜可惜。”周缨轻松含笑,探身一勾把瓷瓶握到手中。
嵇成忧执笔的手停顿下来,淡淡的喝止道:“慎言,慎行,放下。”
周缨正待把玩,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把胆瓶放回原处。玉乘公主是王皇后的女儿,他不该出言轻慢不恭。
嵇成忧掀起眼皮瞥了一眼瓷瓶。花姿正妍的山茶花从青色瓶中探出头,在整洁到乏味的书案上散发出活泼生机。
他给周国公回了帖子,托周缨带回去。
眠风过来禀报:“罗姑娘来了。”
嵇成忧身形未动,抬眼瞥见发间簪红花的少女出现在门口。
因书房中还有客,阿蒲蒻走到门槛外头驻足观望,踌躇止步。待周缨走近叫她进来,她把谢帖递了过去,顺便向他道喜。
周缨以为她是专门来给他送回帖的,当着她的面打开扫了一眼,唇边清浅笑意深了几分。
回头对嵇成忧道:“二哥,自去年我和成夙结的社击败了西戎使团带来的鞠球手,这回跟西戎使臣一起过来的几人耿耿于怀,又找我下了战书,我应下了。若二哥和琛表哥得空,赛事那日过去给我们添个彩头,也叫郎子们奋起再杀他们一遭。”
“王爷会过去。”嵇成忧淡然颔首。
他在宫中面圣时,成夙已给他讲过和西戎使团的赛事。
“表妹可否赏脸出席我和成夙的鞠赛?这回保证不会踢到你。”周缨转头望向阿蒲蒻,眨眼微笑神情愉悦。
阿蒲蒻本来在安静的听他们交谈,突然被周缨问话,下意识看了嵇成忧一眼,迟疑道:“若有空,我也……去长长见识吧。”
“甚好,成夙还在御前尚抽不出身,不过我已带人先操练起来了,表妹可以随我去观摩看一看。”
阿蒲蒻摇头,稍微抬了抬手中的书,含着歉意道:“这几日恐怕不行,有些不解之处,我正想请二公子得空的时候多予指教。”
周缨心思敏锐,心中顿时升起一丝难以言明的异样。
阿蒲蒻对嵇二哥既尊敬又拘谨,二哥待她亦客气守礼无可指摘。但他们之间似乎总有什么地方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就像有一段无形的障布将他们围绕在里面,令外人插不进来。
“没想到表妹如此好学,也叫我看看是何等令人费解的学问。”他微笑着伸出手,从阿蒲蒻手中抽出书册。
随着他把书接过来,折痕最深的一页从书卷中自然的翘起,页面上布满奇形怪状的图样文字。
他瞠目结舌,愣在当场。
“是族里的老巫给我的药经,他说只消我把这本书学明白了,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巫女。可是里头有好些字老巫和阿婆还没教我识过……”
拿着苗人自己的书向外人请教,阿蒲蒻觉得万分丢脸。嘴上跟周缨小声解释,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不由自主的飘向嵇成忧,晶莹双眸中充满腼腆和局促。
嵇成忧从书案起身,走到两人身边。
温和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苗人的文字口口相传,若其中再夹杂了历代巫人巫女为了使用方便而生造的字,再无人口授亲传,后来者的确难以知晓。”
他又一次化解了她的窘迫。
“只是,在下也不敢自夸都识得。待我与鸿胪寺的柳老知会一声,请他给姑娘指点一二。”
嵇成忧一边说,一边从周缨手中接过泛黄书册翻看了几页,面不改容的放到案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他口中的柳老原本是鸿胪寺中一个籍籍无名的老吏,专司和西北土酋通传转译文书,年轻时亦对苗文有所涉猎。嵇成忧从苗疆回来后为了自身的毒患开始修习苗文。朝廷此前无视西南边陲的夷人已久,满朝除了柳老竟找不出一个精通苗语的通事,嵇成忧便向其请教。不过他后来居上,倒比柳老更精熟了。
面对阿蒲蒻的求教,想来嵇二哥有避嫌之意。周缨摸了摸鼻尖,微笑道:“表妹算是找对了人,有二哥和柳老大人做老师,多少人求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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