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郁知吟“啪”的一声就把门甩上,然后又敲了敲。
门再次打开,还是祁骁。
居民楼矮小,他险些顶到门框,只能微微屈身倚靠在门边,身上的深灰丝质睡衣华贵连条褶痕都看不到,纵然不认识品牌,也能感觉到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
祁骁为她这副看见鬼的样子忍俊不禁,他嘴角噙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别费劲了,再开一百遍也是我。”
上次酒店郁知吟与祁骁的分别可以说是不欢而散,可她瞧他现在竟然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上次的事儿你忘了?我们没和好吧!”
他往上扶了扶袖子,露出精壮的小臂,环过她的肩膀:“夫妻哪有隔夜仇?”
郁知吟像个炸了毛的猫拍开他的手:“谁跟你是夫妻啊!”
“上次的事我没忘,但看样子你是忘了。”他慢悠悠地揉着自己的手背,被拍红一片倒也不气,“离婚可以,婚戒还我。”
郁知吟看着他的动作,也不知是该说自己手劲大,还是说他实在人,躲都不躲结结实实挨了她好几下。
她偏过头:“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祁骁浑不在意,他甚至配合地点了点头,躬身靠近她:“办不到就乖乖当我老婆吧。”
她不由往后退了几步,他却眼疾手快地伸手垫在她腰部与楼梯拐口的扶手上。
整栋居民楼一共就6层,没有电梯,只有水泥灰砖的楼梯,年久失修的扶手掉了大半漆皮,支撑的钢筋锈迹斑斑。
郁知吟回头看了一眼,三角状的拐口确实硌人。
她稍稍往前走两步,离拐口远了点,离他倒是近了点:“我只是说难,又不是说办不到,给我点时间,我会把戒指还你。只不过在那之前,你不能对外宣称我们未离婚。”
祁骁收回手,没有拉开与她的距离,略一迟疑后,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她这才放下心,便有问起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他不答反问:“你又怎么在这儿?”
“我弟不住这儿了,以后就归我了。”郁知吟想来想去都觉得他没有理由出现在这,她突然道,“你该不会是跟踪我吧?”
“赵特助的母亲住在这里,前段时间跌了一跤,骨折住院了。”他朝屋内抬了抬下巴,“他母亲养了一只狗,放心不下,所以我来照顾几天。”
“真的假的?”郁知吟一脸不信,黑心资本家不是分分钟千百万上下吗,还有那个闲工夫帮自己的员工养狗?
她又问:“赵特助干嘛不自己养?”
“他要照顾住院的母亲。”他侧身让了个过人的位置,“不信进来看吧,赵特助家的狗还会后空翻。”
郁知吟还在门口踌躇,忽然听到楼下醉汉一边打嗝一边跌跌撞撞往上走的声音,她心头一紧,这是喝了多少,隔着一层楼都能闻到。
昏暗的楼道内灯光忽明忽暗,发出滋滋滋的声音,跟拍恐怖片似的。
祁骁皱了皱眉,拦腰将她捞进屋内的动作算不上温柔,隐隐可见脸上愠色。
她站稳后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便先发制人:“我什么时候让你受过这种委屈。”
她一愣,没觉得自己受什么委屈,不知道他这生得哪门子气,人家喝酒也碍他事儿了?啊……难道是因为祁骁洁癖,不喜欢酒气熏天的味道?
“我不委屈啊,是你委屈吧?”
“住你闺蜜那儿被跟踪,换了个地方被醉汉吓……你全都无所谓?”祁骁见她一脸傻白甜的样子,气血上涌,偏又狠不下心来真凶她,只能压着声音无奈道,“你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安全么?”
什么烂问题,她超级惜命的好不好,不仅惜命还追求生命的质量。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YESYESYES!作他人的笼中囚,NONONO!
郁知吟双手叉腰中气十足:“关心啊,小区门口24小时有保安值班。”
她口中的保安无非是几个混退休的大爷,腿脚不便别说保护居民的安全了,走两步都喘。
“这和我们以前住的地方没法比。”祁骁跟开会似的,还给了个总结,“不如……”
“嘘。”郁知吟突然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她听到了小狗挠门的声音,循着声音去找:“别墅治安是好,不过被保镖跟着太不自由了。”
祁骁没有动身,目光却牢牢锁定在她身上:“那是为了你的安全,他们远远跟着你,又不妨碍你。”
“说得好听,这分明就是监视。”
还好她现在已经摆脱了。她打开其中一扇房门,一只柯基便屁颠屁颠地跑出来,乍一看像个烤得焦黄的小面包,围绕着她的腿又叫又跳。
她蹲下身子摸了摸柯基的脑袋,夹着声音道:“就是你这个小东西害我睡不着觉的呀!”
“我才搬过来,和黄豆还在磨合期,它不太熟悉我所以总在叫。”祁骁低头看她,总觉得声音有点耳熟。
他想起来了,之前郁知吟总用这个声音和他说话来着,嗲里嗲气别人听了嫌做作,说她是“夹子精”,但他非常受用……合着这是在哄狗呢?
他眉心跳了跳,郁知吟听到他的话却没理会,而是继续和柯基说道:“原来你叫黄豆呀,宝宝,你是一个好大的黄豆。”
赵特助没结婚,父亲又走得比较早,因此一直都是他母亲和黄豆一人一狗生活在一起,老人家又比较溺爱,黄豆不仅一日三餐吃得饱饱,而且还一直有小零食小点心吃。
加上跟着老年人也不怎么运动,整只狗像个小煤气罐子似的。
“小煤气罐子”显然夺去了郁知吟的全部注意力,祁骁不得不拦在她和黄豆之间,才得到她的一个眼神。
郁知吟抬起头,丢给他一个疑问的眼神:“干嘛?”
“黄豆总这么叫扰民也不好,我要出去遛遛它,累了好睡。”他一本正经道。
“是该遛遛了,它都超重了。”
郁知吟刚起身,顿时酥麻感从腿部传来,她身形摇晃一个趔趄跌入祁骁的怀抱。
她双手环在祁骁遒劲健壮的窄腰上,微微扬起脖子看他,他应该是刚洗完澡没多久,原本总会露出一片光裸的额头,现在成了乖巧的顺毛,鼻息间是他身上老式香皂的味道。
干干净净就像80年代夏夜乘凉时,微风拂过,从成绩优秀的邻家大哥哥身上传来的味道。
祁骁现在很庆幸黄豆叫嚷不停,正好能掩盖住他的蓬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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