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孤离闻言一惊,看向他的目光中由吃惊到胆怯,最后懦弱地垂下头去没有再看他。
因为她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这前因后果,只是目光触及到那满是伤痕的手时,不由得将手背到身后,不愿让他瞧见半分。
而江席玉见此,原本薄凉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厌弃,他好像知她是不愿告知他事情经过,那这倒也罢了,毕竟如此心机深沉之人,说出的话断不能信。
他目光又落在了她送来的食盒上,眼眸幽远而又绵长,无人知此刻的他在想些什么。
只知道他那冰冷如碎玉般的声儿混合着冬风吹进她的耳中:“不说便走吧,我还要习字。”
这话落在她耳中听着却别有一番意味,她觉着他是嫌她站在这儿碍了他的眼。
不知怎的,一想明白这些,鼻尖微微泛着酸,就连眼眸中都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心更像是被一把利刃刺穿般疼。
江孤离红着眼眶,抬眸看他,眸中闪烁着些许委屈,可她又有什么身份可以委屈,反正是个人都可以随意误解她,就算她解释了,也得有人听。
而此刻的江席玉则继续写着什么,连一丁点儿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她。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般,强忍着泪水,朝他微微屈了屈身后,便转身离去。
直到她离去时,江席玉都没有抬头看一眼。
江孤离失魂落魄地出了书房,候在门口的芍药见她出来立马迎了上去,却见她脸色苍白至极,眸中不断打转着的泪水似乎在诉说着委屈。
她见此,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转而一脸关切,就连语气都无不透着关心:“姑娘,是不是世子说你了?”
她虽是这么问的,可心里头却已笃定是江席玉所做,毕竟这书房内只有他在,便再无旁人。
所以不是他还能是谁。
江孤离听着这话,只是看了眼芍药,便垂下眼帘,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便朝着前头走去。
她耷拉着脑袋,如一只霜打了茄子般无精打采的,就连走的路,都显得是那么绵软无力,像是根本没有使上劲似的。
江孤离觉察到身后那不远又不近的脚步声,便知是芍药在跟着,毕竟眼下只有她在真的在乎自个儿了。
待走出去十几丈米远时,就听身后传来一两名小厮的窃窃私语。
“唉,你说今儿个世子怎如此好,竟赏咱糕点吃?”
那小厮言语中尽显兴奋以及难以置信。
“是啊,如此好吃的糕点,竟赏于咱们吃,你说世子是不是转性子了?”
另一小厮似乎在吃着什么,说出的话甚至都有点儿含糊不清。
接下去的话她没听下去,因为此刻的她早被小厮的第一句话给震住了,耳边声音渐渐被嗡嗡声所代替,她有些僵硬地转动着脑袋,却恰好看见那两名小厮从她身侧走过,而手上正拿着吃剩的糕点。
她整个人犹如被雷劈般怔在原地,目光似黏在那块糕点上了,直到他们走远都没有缓过来,而她的心此刻一抽一抽的疼,像是有人拿着小刀一下一下凌迟着她,让她被痛的无法呼吸。
那糕点她不会认错,那上头的花纹样式,是她亲手所制。
江孤离眼瞳微微颤抖着,像是不敢相信这一切竟是真的,耳边更是响起了芍药那有些吃惊又气愤的话语:“姑娘,那不是您做给世子的吗,世子他怎能……”
芍药后半句话实在是说不下去,因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江席玉如此,之前江席玉可不会如此,就算收到了不喜之人送的礼,也不会当着人面将东西送他人,而是会礼貌拒绝,他人不收那这份礼就只会放着积了灰,或者寻个其他的由头给送回去。
断不会如今天这般,随意送与他人。
就算别人送的吃的,也会说是因不喜或者说吃了会呕吐,生红疹等等。
——
江孤离此刻像是想明白什么般,自嘲地笑了笑,眸中泪花依旧打转着,只是有个别不听话的如断了线的知鸢般顺着脸颊滑落,她眼眸中闪烁着深深的委屈与悲戚,像极了无人怜爱的小狗,此刻天空再次下起了雪,雪花宛若一根根冰锥般直往她心窝里头钻,将她心刺得遍体鳞伤。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毕竟他人只是将她送的糕点给了他人罢了,只是不爱吃,又没有对她做什么。
至于反应如此大吗?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玉莺阁的,只知道回去的路上那雪很冷,即使撑着伞走,那雪都是刺骨的冷。
——
待踏进玉莺阁之时,江孤离心中的烦闷劲儿才堪堪消了大半,她坐在凳上,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引得一侧芍药对她心疼不已,忙倒了杯热茶递了过去:“姑娘,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江孤离敛去眸中神色,只是她那微微颤抖着的蝶翅,似乎暴露出她的内心。江孤离接过芍药递过来的热茶,只觉热意渗透进骨子里,将残留在骨髓里头的寒意驱散开来,转而有些酥酥麻麻,还算适宜。
茶碗上头弥漫着的热气一股脑全扑在江孤离脸上,使她那张脸泛起一层细细的密汗,顺着脸颊滑落,茶叶的香气也在她鼻息间逐渐蔓延开来,细细嗅着,还有股芳香在其中,让她感到安心。
她眼眸被热气熏得有些微微睁不开眼,便只好先将那茶搁在桌上,轻轻吹了茶面,才慢慢抿着。
热茶似化作一股暖流,从喉间直达胃里,让她觉着全身上下都被一股暖意所包围着,像极了被母亲拥在怀里时的舒适与安宁,她不知怎得,又开始想起母亲了。
泪水不争气地一直掉,落在茶碗里头,与茶搅和在一块儿,尝起来就有点儿咸咸的感觉。
她在余光瞥见芍药递过来的杏黄色帕子时更想哭了,这哭是因为感动,也明白除江席玉外还是有别人希望她好的。
耳边响起芍药柔声的话语,字字句句都带着安慰的意思,江孤离在听完后点点头,说出的话中还带着一点儿哽咽:“嗯,好。”
她只是简简单单说了两个字,便再也说不下去了,眼下她着实难过,整个人怏怏地趴在桌上,视线一直落在那早已空了的茶碗上。
江孤离眸色黯淡,就连脸上都毫无感情,其实她已然缓了过来,是在想要不要做一份糕点给钟月佩他们送去,但又怕他们同江席玉那般不喜欢。
就在她思索之时,身后被关闭的槅扇不知被何人推开,发出吱呀一声,江孤离寻声望去,就见钟月佩身着绛紫色衣裙,身上还披了件暗纹织锦斗篷,衬得她大方典雅。
钟月佩手里头拿着一串糖葫芦,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但当她准备开口时,却在看到她的那一瞬怔住了,就连笑意也渐渐消散。
江孤离明白,她这是看到了当下她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她想,现下的样子一定很难看,不然钟月佩也不会直接走过来一把抱住她,还柔声询问她是不是挨欺负了。
江孤离神色微顿,心里头涌上一股暖意,这怀抱极暖,暖得她险些就要将事情交代出来,但又转念一想,她并无任何资格对江席玉品头论足,于是乎当她想摇头说什么带过去时,芍药开口了。
“回王妃,今儿个姑娘本亲手做了份糕点给世子送去,谁知世子非但不喜,还将那糕点统统送给小厮吃了,还正好让姑娘撞见两小厮吃糕点,这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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