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你的扇子忘了。”藤原柊向前一步,递上了手里的扇子。
清濑接过扇子,气虚地说了声“谢谢”。
藤原柊没说什么话,也没有动,镜片后的眼睛沉静如一潭湖水。
清濑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头看向手里的扇子,“刚才我跟你爸谈事情呢,他……”
“哗啦”,房间的移门被打开,又“啪嗒”一声合上。
藤原柊没有任何的停留,转身离开了。
啊……这人生气了……跟当年一模一样……
房间里一片沉寂,清濑将手中的扇子展开,银色的扇面上画了几朵紫阳花的图样。
那是花舞最爱的紫阳花。
自从藤原夫人大闹之后,花舞就一直久病不起,后来只能长期住院。
治疗无望,病危,去世,仅仅只是半年的时间。
花舞住院期间藤原枫都没有出现,到葬礼的时候他反倒高调出场了,跟他一起出现的还有山田部长,以及西川。
跟今天一样,他们在茶屋里找了一间空房,西川跪坐在面前,把一封信挪到了他面前。
那是一张用苍劲书法写的判取书,也是都踊的演出委托,只有被承认能够达到舞妓资格的人才能得到。
【我不会去的。】清濑把信挪了回去【我不会进祇园,也不会成为舞妓。】
西川没说什么,又把一只木盒摆在了榻榻米上,那是一只有些老旧,但被照顾得很好的水曲柳木盒,盒子盖的一角刻着“清濑花舞”四字。
清濑颤抖着双手打开那只盒子,里面躺了一把紫阳花图案的扇子。
【这是花舞的扇子,她当年离开祇园的时候没有带走。】西川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为什么如此喜爱京舞的母亲会抛弃陪伴自己多年的扇子……
他无措地看向西川,看向山田,最后看向坐在一旁的藤原枫,而藤原枫却不顾时宜地大笑起来。
【山田部长还真是会挑人,这孩子,长得跟花舞越来越像了。】
后来他明白了。
花舞原本是西川流京舞最佳的继承者,西川没有子女,花舞离开后,她需要快速找到一个新人,而他就是唯一人选。
如果放弃进入祇园,就要放弃自己从母亲继承的一切,包括京舞,而从小他早已习惯和京舞相伴,那些舞蹈,礼仪,所有艺妓所需的一切已经流淌在血液里,没有办法分离了。
那个时刻,他终于理解了母亲的残忍,也体会到了她的无奈。
尚且年幼的他想找到一个自己的容身之地,只有祇园能够接纳他。
在毕业典礼的那一天,在都踊演出的前夕,他身着厚重的天蓝色樱花纹路和服,在街道上不顾一切地狂奔。
那封乘载了他所有感情的信在手里紧紧攥着。
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他将那封信偷偷放进了藤原柊的课桌里。
或许藤原柊会来找我,他或许会好奇,想来看看我。
然而在祇园这么多年,他从舞伎到成为艺伎,藤原柊杳无音讯。
直到现在……
隐隐的雷鸣传到了化妆间。
清濑拿起天音递来的茶杯喝了口热茶,发现自己的手还在轻微颤抖。
“演出很成功,但是哥哥你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天音嘟着嘴站在一旁,“还是说我沏的茶不好喝?”
“怎么会。”清濑回过神,向她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我又不像你第一次登台,都这么多年了,高兴的劲早就过去了。”
“骗人,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天音将茶盘收到臂弯,“你从刚才开始就魂不守舍的,还一直看这把扇子。”
“我能有什么事……”清濑将扇子收进宴会笼里。
“还不走吗?歌舞场的工作人员要催了哦。”天音将茶盘放下,挎起自己的宴会笼。
“你先走吧,现在门口等着我出去的人太多了。”清濑冲她摆摆手。
“真不愧是祇园的头牌明星艺伎。”天音俏皮了一句,一溜烟跑走了。
化妆室里的人逐渐离开,到最后只剩下了他一人。
清濑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小口小口喝茶,喝着喝着,他将整杯茶毫无形象地灌进口中。
藤原柊离开前的眼神在脑海中不断闪回,失望?憎恶?嫌弃?可能每一种都有吧。
原本他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可以从新的开始,原来过去的那些事只要牵扯到一丝一毫,新建立的关系就可以瞬间崩塌。
耳畔的雷鸣声一阵又一阵地传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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