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冰雪消融。
北城下起连绵的春雨。
温迎将那箱巧克力束之高阁,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继续重复的生活。
但又和以前很不一样。
她上班空余时分拿起手机总会收到几条未读的微信消息。
她的朋友圈子很小,读书时朋友们还会在群里说笑,工作后大家都越来越沉默,渐渐地,微信消息几乎都是各种广告推送。
除了父母,沈拓似乎是她现阶段微信里难得的活人。
他像是打卡上班一样,每天睡醒后会发个‘早’,晚上入睡了会说晚安,中间还夹杂着他的日常,什么刚开会,什么过几天要离开一下北城。
他事无巨细的报备,温迎几乎不回,除了他说想见一下除夕的时候。
他见除夕的频率并不高,间隔时间把控得恰到好处。
久而久之,温迎变得习惯他的存在。
某天,温迎在家逗猫,拍下了除夕极其可爱的一面,她想找个人分享,而第一个想起的人是沈拓。
手比脑子快,等意识到哪儿不对劲时,照片已经发了过去。
沈拓秒回,说除夕又长大了。
温迎倒在沙发上,手指敲敲打打,最终还是回以沈拓沉默,接着点开一个多月没动静的大学室友闺蜜群。
关于沈拓,她也憋了很久,她直接在群里说:和前男友复合的下场一般是什么?
是社畜加班的工作日,群里瞬间像炸开了一样。
A室友:前男友?你哪个前男友?
B室友:除了那个冷暴力男,她还有毛的前男友。
C室友:沈拓来找你复合了?
温迎:差不多吧。
A室友:他还和以前一样帅吗?家里没破产吧?如果还是又帅又有钱,可以一玩。
B室友:建议夏天的时候再复合,这样你就不会那么热了。
C室友:你还喜欢他吗?
还喜欢他吗?
温迎反复问自己。
还喜欢他吗?
她起初以为自己是真的不喜欢了。
可如果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为什么面对他还是会像十几岁时一样自乱阵脚。
温迎捂住脸,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这一夜,心烦意乱入睡之际,温迎想起的不再是当初分手沈拓那句刺痛人心的质问,而是他现在反复强调的喜欢。
以前很喜欢,现在也很喜欢。
我很确定,我喜欢你。
另一头过来给沈拓送饺子的陈聿摸着下巴问道:“你……在笑什么?”
沈拓掀起眼皮看向陈聿,敛了嘴角淡淡笑意,惜字如金:“没。”
陈聿:“切,快吃吧,吃完我还要把保温桶拎回去复命。”
沈拓说:“帮我谢谢你妈。”
“谢啥,前两年要不是你到处托关系,我妈哪能顺利手术。她惦记着你呢,知道你这段时间住在这儿,又天天吃外卖,心疼死了。”
沈拓不太擅长处理这种亲情关心,哪怕他心底是有触动的,但组织不了话语回应。
陈聿打量着他的住所,八卦道:“和温迎进展怎么样?”
“一般。”
“哟,那就是有进展?你行啊。到哪一步了?一起吃饭约会?看电影?嗯……还是——”
“她会主动给我发微信了。”
“哈?”
“她会主动给我发微信。”
陈聿大开眼界,“你几个月就干这点事儿?”
沈拓吃完最后一口,抽纸擦嘴,淡淡道:“我对温迎很认真,花些时间表表诚意而已。不像你。”
陈聿:“我真是有受虐体质,和你说话。但你什么意思,我也很久没恋爱了好吧?我妈最近还给我安排了相亲呢,指不定就是正缘。”
沈拓没在意陈聿的控诉,捧着保温桶进厨房清洗。
……
三天后,咖啡店,陈聿看着坐在眼前的温迎语塞不止。
温迎也尴尬到极点,低头喝咖啡。
陈聿松了松衬衫领口,“你、你来相亲?”
温迎:“嗯,家里人的安排,没想到是你。”
陈聿:“我的意思是,你相亲这个事,沈拓知道吗?”
“我的事和他没关系。”
陈聿耐人寻味地‘哦’了声,他摸出手机给沈拓发去消息。
一杯热拿铁很快见底,温迎周身发热,思绪如同缠绕打结的毛线球,她放下咖啡杯说:“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陈聿来不及阻止,温迎抓着包已快速走远,只剩咖啡店门口铃铛响动留下的余音。
春光大好,温迎绕着街道兜了一圈又一圈。
温母很快得到消息,打来电话。
一接通,她便问道:“今天这个也不满意?人家虽然现在是待业状态,但在海城工作好几年存款丰厚,家里在北城也做点小生意,有车有房,媒人说还是和你一个大学毕业的。这种缘分你都不要?”
温迎小声解释:“他是以前认识的朋友,挺熟悉的,没感觉,成不了。”
温母:“老朋友不是更好,知根知底。你又要开始敷衍我了是不是?上次养猫怎么说的,我同意你养猫,你认真相亲。”
“我很认真呀,之前相亲的几个我真的很认真地去了解了,但……确实没感觉。”
“你这孩子,那你和妈妈坦白说,你喜欢什么样的,你要是说你喜欢屁股上有痣的,我就一个个扒了裤子去找。”
“妈!”温迎在路边的公园长椅坐下,“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那你要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
温母:“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我接着去找找,不许推脱,继续相亲。”
温迎:“哦。”
挂了电话,温迎转着手机发呆。
前方是一个小型沿路公园,杨柳依依,白鸽成群。
一片宁静之中,温迎脑海中浮现沈拓的身影。
隐约地,她还嗅到和沈拓身上一模一样的薄荷香气。
她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低头去解锁手机想刷会儿软件分散注意力,但低头看见的是,漆黑屏幕里反射出来的一个熟悉身影。
温迎猛地扭头看向坐在她身旁的人。
黑色鸭舌帽,黑色冲锋衣外套,黑色长裤,与之形成鲜明反差的是那张白皙冷感十足的脸庞。
沈拓靠着椅背,双手随意抄在外头口袋里,目视前方,察觉到温迎的视线后,问道:“这几天早出晚归,是在相亲?”
这语气……怎么像在捉奸。
温迎不答反问:“你怎么在这儿?”
他答得诚实:“陈聿说的。所以这几天在相亲?”
温迎微微挺直腰板,“嗯,过年的时候答应我妈的。”
“那这几天遇到心仪的了吗?”
“没有。”
“那还要继续相亲?”
他的目光斜了过来,冷冷淡淡之中夹着一丝小心翼翼。
温迎点头。
沈拓也点头,“那如果碰到了心仪的,可以告诉我吗?”
温迎以为他打算知难而退。
谁知,沈拓不紧不慢地补充道:“我想看看,比起我,对方能做到什么程度。”
他眼眸锐利,带着从前的锋利,说话风格也似从前,傲慢不羁,但罕见地,温迎从中窥探到了些许低落。
就和当时她放狠话,说他只值得别人喜欢几个月时一样。
微风拂来,吹散了温迎心底的一些躁动,她深深吸了口气,鼻腔内满是沈拓身上好闻的味道。
关于母亲的问题,她忽然有了一个大概答案。
可能,她就是喜欢这款吧。
但温迎还是选择继续装傻。
季节变幻,两个人打破心底的界限是在热烈的夏天。
暑期盛夏,机构变得更加忙碌,沈拓也在到处出差,但他的报备从不缺席。
七月底,暴雨突袭,温迎送走孩子们后,站在大厦底下等了一个小时都没打到车。
雨水不断堆积,像是要把这座城市淹没。
已婚的同事陆陆续续被家人接走,温迎踌躇着要不要给爸爸发个信息,可是她爸妈都不会开车,怎么来又怎么回去呢?
温迎回到舞蹈教室,蹭空调蹭网,内心祈祷雨快点变小吧。
在她给除夕制作视频时,微信跳出一条消息。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点进去,沈拓问她:我刚回来,看你家里灯没亮,在外和朋友吃饭?
自从上次的相亲事件后,他似乎对她的晚归特别敏感。
即使她鬼使神差地和他说过了,她暂时不会相亲了。
温迎戳着屏幕回复:雨下太大,打不到车,晚点回。
沈拓:我现在过来。
温迎犹豫了下,说:不用了。
那头的沈拓没有回复,她猜他应该在忙着出门。
他就是这样,有点儿强势有点儿自我,还说要改呢,人骨子里的东西怎么改。
可是、可是他也确实改了一些不是吗?
半小时后,沈拓出现在大厦楼底,温迎远远地就看见了他。
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蹚着雨水大步走来。
温迎盯着他全湿的鞋裤欲言又止,他并未多言,直接把伞塞进她手里,让她拿着。
随后说:“我抱你过去。”
“啊?”
身体腾空而起,温迎下意识勾住他脖颈。
走到车边,他用脚拨开未关紧的车门,弯腰将温迎送进去。
温迎握着湿漉漉的雨伞,看着他小跑到另一边开门坐进来。
司机按下打表,一脚油门冲进水里,飞驰而走。
沈拓拨了拨淋湿的头发,注意到身边温迎一直在看他,他也侧脸看向她。
“怎么了?”他问。
温迎摇头。
回到小区楼下,两个人一路小跑进电梯。
夏夜湿黏,淋了雨,浑身不畅快。
老电梯无空调,只有后来安装的风扇,吹出的风很是闷热。
温迎看着上升的层数,为今天画句号。
她说:“谢谢你跑一趟 ,你等会快点冲个澡吧,别弄感冒了,最近流感有点严重,班里好多小朋友都中招了。”
沈拓说好。
到了各自家门口,沈拓摸口袋,没摸到钥匙。
温迎:“你刚出门没带钥匙?”
沈拓回忆了一下,“大概是走得急,忘记了。我叫人来开锁,顺便换成密码锁吧。”
温迎握着门把的手渐紧,望着沈拓黑漆漆的眼仁,心里拉扯一番后说:“你先来我这吧,开锁师傅过来也需要时间,更何况今天暴雨,来得就更慢了。”
沈拓压着声说:“也行。”
这是他第二次进温迎的住所。
和上次比起来没有太大区别,除了多了只猫。
一进门,除夕伸着懒腰围上来,亲昵地蹭两个人的腿。
沈拓提起它,双手卡着它双脚掂量了一下,说:“又长大了。”
温迎收拾了一圈,忙里偷闲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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