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夏踩着雪回到院子,刚关上门。
墙头白衣青年人影闪动,他满脸欲言又止之色。
不用想,她去大师兄那儿这事,根本没能瞒过去。
“说吧,我隐身术真这么差?”
墙上青年支支吾吾。
“……也还行。”半天说出这么一句毫无肯定的话。
顾长夏放他下来,两人一起研究了一阵隐身衣如何利用这件事。
一眨眼一炷香时间过去。
顾长夏才知道,自己运转隐身衣时,灵力因为不稳外泄,很容易被察觉。
那她长久以来追踪大师兄…还自以为瞒得很好。
…真不知大师兄这一路走来,心中怎么想。
而大师兄一直未曾拆穿,只能说,他真…善良。
顾长夏无言地收起隐身衣。
“那人身边莺莺燕燕,不好,夏儿,你还小…”
又开始了。
说起莺莺燕燕,这小子五十步笑一百步,也不少。
“你随我来。”
顾长夏站起身就往后院走。
身后白衣青年疲惫地叹了一生气,跟着进屋。
两人来到药房。
“疼吗?”顾长夏问。
白衣青年支支吾吾。
他面色比平日里要更苍白几分,气海受损,估计鬼气翻涌,疼痛如身在炼狱。
可能他习惯了痛苦,故而能一直强忍着。
“我想到一个法子,或许能给你缓解一一,能不能有效,还不一定。”
念及他后日就要接受九重宫容家的挑战,她思索了一日,翻看了医灸灵书上的关于气海的病例数次,宗门的医书关于气海的也找了好些书印证,才想到的办法。
实际上,毕竟是半吊子医修。
她能想到的办法,自然是抄自凌泉公子。
怪只怪这小子作死,原本按照医书生病多好。
有凌泉公子这种医仙的诊治案例在前,能出什么问题。
现在,需要她绞尽脑汁想办法。
她也只敢保守治疗了。别的超纲的手法她也不敢用,万一失手,这小子伤重是轻的,可能会死在她手里。
点燃一粒安魂丸丢入香炉。
“下回
你再这么折腾,你也不用来找我,直接去找个神仙救你吧。”
她冷冰冰的语气警告。
身后白衣青年扭扭捏捏脱了上衣,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
还知道心虚。
顾长夏吞了清心丹,回头。
白衣青年垂眸不敢对上她眼睛。
“后天与九重宫对战,打不过你就认输,听到了没?”
她很认真的问。
他这气海再经不起折腾了。现在是半超纲,再折腾完全超纲,她真就不会治了。
“好。”
白衣青年看她一眼,这一声答得十分诚恳。
随后,仍旧有些扭捏地解开布条,俊脸依然如春日海棠,薄红轻染。
顾长夏微微翻了一眼,还被他给看见了。
“夏儿,除我之外,别的外男,你不可如此施针,尤其是他!”
他说的这个‘他’估计是针对大师兄。
顾长夏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
“行吧。”
之后,给他行针。卫安宁忍耐疼痛异于常人,却竟然闷哼了好几声。
只见他冷汗直流,白色苍白若纸,乌黑的眼珠如漩涡,微微湿润,显然已是忍耐到极限。
顾长夏吓得多丢了一颗安魂丸,加大药量帮他减轻痛苦。
同时施针的手未免迟疑。
“有效,继续,别怕!”卫安宁安抚的声音,低沉嘶哑。
那种疼痛,让顾长夏十分自责。
若是凌泉公子在这,肯定有办法缓解痛苦。
此时,她只能加快速度,把背部的针施完。
接下来一炷香时间,卫安宁只能在痛苦之中煎熬。
顾长夏眼见他面色逐渐青白,人也渐渐要昏过去。
她要去解除施针,卫安宁轻轻摇头,虽然遭受极大的痛苦,但他眼神无比坚定。
顾长夏心焦地来回走了一阵。
忽然灵光一闪,迟疑地背转身,写了几行数据后,织成一小朵云,回头看一眼。
虽有些迟疑,但还是将云朵倏忽之间落在最无关紧要的一个穴位之上。
但觉金针无比灵动地微微颤动,这种手法,她在南玄英那儿见过,无比精微,她目前的手法与之相比,宛如幼儿
拿针,异常拙劣。
所以,她的手法也是造成痛苦的原因。
顾长夏立即回身蹲下,唰唰写小程序。接下来复制数百个小拇指大的小云团,回身之时,还是先从不要紧的穴位下手。
渐渐发现没有起反作用,卫安宁面色也稍微迟疑,似乎不那么痛,但下一秒又被疼痛席卷到眼圈湿润。
她便胆子很大地把云团精准地洒满每一根金针。
数百金针顿时微微颤动,如春日细雨中的幼苗,欢欣迎接雨露。
卫安宁深深地叹息一声。恍若历经炼狱后,逃出生天之人。
疲惫,却也安宁。
他微微惊讶地低头看着那些渐渐消失的小白云,和颤动的金针。
“舒服些了吗?顾长夏问。
“嗯。几乎不疼了!卫安宁十分吃惊的声音。
仿佛不疼对他来说,竟然是一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人可能从未享受过作为一个正常人的安宁与快乐。
“那好。
顾长夏松了一口气,回头蹲身继续写小程序。
那些小云朵消耗速度极快,很快就会消散。
没办法,她只好一轮一轮地来。
如此几□□作下来,一炷香时间过去。
虽然最后关头,顾长夏实验了一下,替代缓解痛苦成为治愈,发现没用以后。
她就知道,果然不会有这么一蹴而就的事情发生。
要不然她能逆天,怕是…改写这个修真界也不在话下。
之后,去掉金针,她为病弱白衣青年擦了汗水,让她躺下后,去香炉烧了最后一枚安魂丸。
上次买的,用完了。
她回头,卫安宁虚弱的手从被子下伸出来,手中两个宝盒。
“霓霞秘骨,我刚巧到手两枚上品。
他估计猜出来这安魂丸之中有霓霞秘骨,毕竟那浓郁的香味瞒不了人。
顾长夏接过来一看,果然红霞似火,通体如珠似玉,香味诱人甜蜜,的确是上品,比她上次买到的品相似乎还更好。
“你有钱吗?她忍不住问。
“够用。卫安宁稍显虚弱的声音,笑容十分恬静,说完又补充一句。“我是符修。
论修真界谁
最赚钱那自然是符修。因为祛除鬼气的符箓全都需要符修绘制。而鬼气源源不断产生符箓自然也要源源不断地提供。
但也从这句话可以看出来。
她这小哥哥不像大师兄那样得到家族鼎力相助。
卫家应该给了他一些钱但可能也不多。还需要他自己努力挣钱才行。
也是。以他的资质只能活三百年这对于一个家族来说没什么大用不弃之不顾已经算不错了。
因为安魂丸香气实在浓郁顾长夏拿到霓霞秘骨便打算去隔壁房间制药。
卫安宁静静的眼神注视着她也不说话。
但是这种眼神与大师兄真有异曲同工之妙。
有几分幽怨又有几分柔弱还…有几分自怜。
如此神色衬着那俊美容颜…
顾长夏无言。吞了一粒清心丹留在了药房。
随后她在一边慢慢的制药
被她瞪两眼他反而笑着说。
“从五岁至今今晚是我最舒服最松散的一天我现在很好。”
他俊脸的确有几分光辉往日眉间因为病痛而起的那种阴郁之气也散开了许多。
一时竟俊颜风光霁月妖冶宛如春日海棠。
长得是真好看!
兄妹俩接下来一起制药捏药丸子的时候卫安宁十分敏锐地察觉出来她灵力不稳手掌贴合过来精微地输入灵力。
结果药丸制成时竟然有两三颗中品。
这倒是意外之喜。
制药完成时已经是子时过半夜深人静之际了。
顾长夏给他一半安魂丸让他难受的时候烧一颗缓缓。
卫安宁抱着药盒子像抱着个宝贝似的一身轻松地跳上墙。
“明晚过来我给你检查检查。”
“嗯你早点睡不用送我。”
顾长夏还是开了院子门看着。
卫安宁落到溪流上方时便显露身形估计怕她不放心跟着去。
此时大雪转小天空飘洒些细细的冰凌风势却很大呜呜咽咽地吹过山林。
冰凌一忽儿扫过白衣青年荡起他的雪白的
衣裳。
到了山坳处,他站定回头。
浅淡的笑容,在雪夜里,温暖极了。
顾长夏挥了挥手,看着他身影融入黑夜中,才抱抱胳膊进屋。
她洗漱的时候,发现大半夜,大师兄屋中传来淡淡琴音,一会逢仙居的萧声和了进来。
琴音如流水轻动,淡淡的没什么情绪。萧声却呜呜咽咽的,有点沉郁,似乎还有点生气,偶尔恨恨地音调飞升而起。
这两个…估计又吵架了。
自己这稀烂的隐身术,果然瞒不了人。
顾长夏决定了,明天就不去给大师兄施针。那点小伤,他吞疗伤丹就行。
因此,第一天一早,他就让柯小元去望月居带话,告知了情况。
也好让大师兄早点吞服丹药,免得遭罪。
柯小元回来说,大师兄听后点头了。
那应该就没事了。
傍晚柯小元来跟她说,他弟弟今日过生,他要回家吃饭。所以,他早早过来问她想吃点什么。
顾长夏看看外面又飞卷而起的大雪,雪夜里,就想吃火锅,再弄点小酒。
简直神仙不换!
柯小元听了立即飞快去办了。
天擦黑的时候,他把锅子在小厅弄整齐了,菜蔬和灵兽肉也一一摆放在一旁。
小酒…厨下不给。
但是顾长夏自己储物戒有,上辈子她就算半个酒鬼。现在因为修习针灸之术,她才戒酒了。
今晚也就打算浅浅喝上两杯。
柯小元离开后,顾长夏坐在软垫上,在翻滚的红油锅底里烫着灵兽肉,喝着小酒,一个人吃着正爽快。
有人敲门。
打开门发现一袭绛红软袍的俊美青年站在门外。
这华丽浓艳的一身,又是背对着她,她一时差点没认出来。
闻着熟悉的香味。
“啊,大师兄!”
俊美青年回身,金冠十分肃整,清冷俊美的容颜,衬着这雪夜中柔软轻舞的绛红软袍,比平日多了几分艳色。
……实在是很迷人。
这小子深谙装扮之道,又因气质出众,无论什么颜色都能穿出贵公子的雅致之姿。
“三师妹,医修一道,重在有始有终。”大师
兄淡淡的语气。
意思他这个病号就给她看定了。
她喊停都不行。
只能说对师妹的医术修行大师兄的确如父如母贡献良多。
要不是担心两个音乐家晚上用音乐吵架她能半途而废?
如今人都送到跟前了而且挟‘大义’而来。
顾长夏无言请了这位精致神仙公子进门。
大师兄进屋见到翻滚着红汤的锅子和酒。“你还没吃完晚饭?”
“你吃过了?”
“没有。”
大师兄回答的理所当然俊美容颜一片沉静眼神微微看过来。
顾长夏无言比了个请的手势。
“大师兄若是不嫌弃一起用一点。”
“嗯。”俊美青年一点不嫌弃坐在了她对面。
两人饮酒吃菜的时候顾长夏发现她自己果然不是个很细心的人。
她没太想过给大师兄烫一块灵兽肉或者灵蔬
大师兄倒是深具‘贤惠’之道。刚开始她还烫了几块肉后来全部都是大师兄动手。
她只用吃就行。
大师兄那么个精致的人那双修长如玉的手看着不食人间烟火居然烫肉的火候一丝不差。
顾长夏想到同样‘贤惠’的南玄英。
忽然感慨。这个修真界的男子似乎都挺宜家宜室。
她大概喝了三五杯酒就被大师兄喊了停他自己也不喝了。
一会还要给他针灸顾长夏便也没喝了。
吃过火锅锅子都是大师兄帮忙收拾的。顾长夏像个无所适从的小跟班跟在他身边递了几个装菜蔬的小竹篮而已。
把锅子收拾到了小厨房。
两人去药房施针完毕大师兄才施施然告辞。
到了院子门他又问。
“明日擂台赛三师妹去不去?”
顾长夏想到那句‘心悦你’就立即摇头。“不去了师尊应当也不会允许。”
“嗯。”大师兄点点头。
顾长夏说了声要他比试场上小心点他也不过微微点头随后绛红软袍在寒风中轻柔舞动踩着厚厚雪花一步步映入琼枝玉雪中。
雪夜
里的俊影,恍如一副艳绝画作。
顾长夏好不容易,才将眼神拉回来。
晚半刻钟,卫安宁来了。
这小子控诉以及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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