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院子因宗门打扫不算勤劳而有些荒败,又因常年无人居住也显得十分凄清。
唯余书房窗前的山茶粉枝曼曼,圆而端庄的茶花缀满枝头,在秋风中与叶片一起摇动,恍如一阵粉烟。
探入窗口的一支花,却花瓣殷红,恍如沁血。
古籍记载,若心中所爱陨落,思慕山茶便会化成满树泣血般的红茶花。
对这种传说以前顾长夏并不相信,如今看着那风中招摇的鲜红花朵,她渐渐有些信了。
看了一阵那山茶,她不禁莞尔。
她竟也是一颗痴情种这种事,换做以前她绝不敢信。
从前只觉得一个人清清静静自由自在的,分外惬意,目光从未为任何一人停驻。
那时候太无情了,她甚至以为自己没有心。
此刻只要那人的眉目浮现心头,心中便拥塞难言的柔情。倒也不觉束缚,只觉得十分美好。
敲门声打断她满脑子绮念,宗门似乎知道她的喜好,新来的童子又是个有着乌溜溜大眼睛的可爱娃娃。
这回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她十分利索地打扫院子。
顾长夏去内院沐浴洗漱,等出来时,院子里已经焕然一新了。
给了一小袋灵晶,童子便高高兴兴地走了。
此时夜幕降临,天幕被清灰笼罩,嵌在山巅的微暗霞光,此时也开始迅速黯淡。
等最后一丝光线暗下去,明月攀上了东边树梢。
因有鬼气弥漫,即便明月当悬的秋日夜晚,四处如蒙上一层阴影,不见一丝秋高气爽的澄澈。
推开院子门,明净笛音从望月居之中悠然响起。
微微偏头,便见斜靠着屋檐,在秋风中衣衫轻舞的大师兄那俊逸身影。
两人遥遥对视一眼,只觉心底柔情满溢。不觉又相视一笑。
顾长夏纵身飞过溪流清澈如玉带穿过山间的峡谷,笛音便如天使的翅膀,灵润追着她到山坳口。
黯淡月影下,山下湖面在秋风中泛起涟漪。
墨韵居就嵌在湖岸高处,被葳蕤树枝环绕,此时已经亮起了灯盏。
湖对岸听荷居自南玄英离开后,便一直闲置,此时竟然点起了灯。
不知是否宗门后起之秀在此安居。
顾长夏投注视线远目瞥了一眼便没再看。
谁知一声夜凉如水的清哼响起这凉飕飕的深具穿透力的声音不是连瑭又是谁。
这小子终于被焚情尊者赶出了凝碧山搬出来居住了。
听荷居本来是给医修打造倒也的确适合他。
她纵身飞下山巅之时听荷居屋面出现一道人影连瑭双手枕在后脑翘起二郎腿斜躺在屋面。虽然隔着一座湖也能察觉他凉如秋水的眼神正在朝她射冷箭。
这眼神估计她起码得欠了好几百万灵晶。
顾长夏不过一笑落在湖边沿着通往墨韵居的石阶小路往上。
路两旁树林遮掩显得有些昏暗。
踩着台阶到了一段平台缓坡卫靖和卫安宁父子俩仿佛在欣赏月色似的双双探头看向天空。
她在门口风灯的昏黄光线下出现后他们才像刚见到她。
两张几乎相似的脸都是一身柔软白袍站于门口大合欢花树衣衫随着投射在灯光下的树影飘摇起伏。
若是原主娘还在世见到这宁静唯美的场景不知该多么幸福满足。
三人进屋小小的家宴设在靠湖的小厅中。
窗外便是夜色下的黛色湖面
酒菜已经摆放整齐只有三五道菜都是修真界的家常小菜不过盛放饭菜的碗碟青瓷分外雅致团花中心都刻着一个卫字。
酒也是好酒闻起来分外清香。
“这是长宁的明月仙淳美甘甜修真界千金难换。”卫安宁解释。
这种酒顾长夏的确听说过修真界三大美酒之一。出产地在长宁是卫家的产业。
卫家很懂得饥饿营销的妙用明月仙出产极少价比珍宝。
顾长夏有些酒瘾的人至今也没舍得喝这么好的酒。
父女三人就着这美酒伴着清风明月一时吃得十分痛快。
谁知卫安宁酒量竟然一点也不好。
不过喝了半坛子酒他便俊脸晕红靠在围栏边闭起眼睛有些不胜酒力了。
卫靖见了不免微笑“安儿像他娘酒量不好。”
说着一条毯子盖在卫安宁身上。
卫安宁浓睫轻颤
,本就红了的脸颊更红了。
这小子…
顾长夏与卫靖对视,不觉都抿唇微笑。随即,她给卫靖满上,自己也倒了一杯。
微微敬酒,一口饮下。
这明月仙极烈,入口甘甜辣爽,一口下去,灵润在周身炸开,使得浑身千万毛孔舒展地张开。实在是好酒!
顾长夏两辈子唯一堪称挚爱的,也就是酒了。当然,如今还要加一个…大师兄。
她酒量极佳,卫靖也是千杯不醉。
“夏儿还从未去过长宁?
“西边那一块,还从未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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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过的如何?
“还行,基本都留在宗门修炼,没怎么出过门。
卫靖大约从师尊和卫安宁那儿了解过她的情况,对她爱宅这一点,似乎还挺满意。
一杯酒饮下,他微微看过来。
“夏儿幼年时…与你娘一起,日子可还安宁?
顾长夏端起酒杯的手一顿。
这话她不知如何答,原主的过往记忆,并未给她。
眼见灯影下卫靖眼圈开始有些发红,虽然他强忍住了,但仍有些小心翼翼的悲伤。
顾长夏便轻轻道:“我们过得很好,娘是个喜欢把日子过得有声有色的人。
原主娘的性子,就冲最后一封遗书写得铿锵有力,恨不得给卫靖叼一口。也知道,这是一个性情热烈的人。
她绝不至于悲惨地过完那十六年。
当然这只是顾长夏的猜测。
而她猜对了,卫靖眉眼露出分外温柔之色。
“你娘看着笑眯眯的仿佛什么也不在意,实则性烈如火。我如此对不起她,以她的性子,绝不会哀怨哭泣,应心中只恨不得给我一剑。
然而,原主娘其实也分外心软,没舍得给他一剑。
临死前把遗书写得那么怒火冲天,她的名字却叫做长夏。盼到最后,还是想见夫君一面。
最终无缘得见,却也的确遗憾。
顾长夏饮下一杯酒,心想,若是原主娘的鬼气没有爆发,能多等几十年,如今便能与夫君团聚了。
只可惜,真应了雪阳尊者的话,造化弄人。
两人默默喝了几杯酒,从山那边穿过的笛声止住。
一会琴音如流水般,时隐时现地从暗夜的窗口飘进来。
卫靖凝神听了一会,不觉勾起来唇角。
“季家这孩子,倒与他三叔不同,赤诚如映朝日,是个好孩子。”
这话卫安宁明显不信,微微视线投射过来,唇角讽刺地撇着。
“赤诚?也不知是谁,当年自震丹田,倒在夏儿门前。”
随即眼神瞥向卫靖,意思爹你老人家完全看走了眼。
卫靖听了这话,却只是一笑。他心中想,当年为父也曾如此倒在你娘跟前。
“夏儿,你大师兄待你如何?”他问。
顾长夏一口酒饮尽,望着冲破鬼气和阴云的皎洁明月,她轻柔含笑。
“大师兄他,很好。”再没有比他更好的人。
卫安宁瞥向窗外,不想看她。
卫靖倒是笑着轻轻点头。
“既如此,我们做父母的不在跟前,他理应向阿枫师兄提亲才是。”
这话有些锋锐。应该是觉得季家看轻了他女儿,抑或觉得大师兄待她的心不够赤诚。
至于提亲这种事。
顾长夏一笑。
“大师兄早已在师尊跟前提亲,只是…”
“阿枫师兄应是没答应。”卫靖一副过来人的语气,仿佛当年曾遭受过来自师尊的阻挠。
卫安宁也从窗外看进来。
顾长夏摇头。“是我没答应。”
这下子父子俩都呆住了。卫安宁眉眼明显透着一抹璀璨,但又拼命压住。
卫靖倒是又一副过来人的语气。
“夏儿做得对,是得磨磨他的性子。无妨,爹以后给你看着。”
顾长夏看向他。
“我现在又愿意了,我想与大师兄成婚。”
父子俩纷纷端起酒杯避开她的视线,深饮了一杯酒。
“这些事不急,等你替各位尊者祛除鬼气之后再谈为宜。”
卫靖如此道。
顾长夏也点头。在如此人心惶惶之时,即便成婚,也难有喜意。
“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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