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这身装扮出门,自然吸引路人注意。他们的目光沉默且锋利,在季慈身上凿出一个又一个血窟,她置身事外,漠不关心。
季慈如此淡然,多亏叶清楠。
如果没有那张协约,她完全没有勇气走在阳光下。
世上最肮脏的凌辱见过尝过,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皮外伤而已。
小区门口停着辆黑色路虎,徐常羽下车,朝她过来,他的身影在瞳仁中逐渐放大,季慈眼睫微颤,僵立在原地。
直至冰凉的双手被温暖的掌心包裹,她心房泛起丝波动。
季慈的手由他牵着,瞧她这身装扮,徐常羽蹙眉,却也什么都没说。
季慈扯了扯唇,温声说:“你怎么会在这?”
徐常羽沉吟几秒,回:“清楠哥说昨晚在夜总会见到你,让我把你接回去。”
季慈闻言哂笑,“替我谢谢他,并且麻烦转告,我的事以后不劳他费心。”
“季慈,你这是怎么了?”徐常羽不解。
“我很好,非常好,好的不得了。”
“你来是想听解释吗?”季慈浅浅笑了下,声音很平,破罐破摔的勇气,“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因为他说的都是实话。”
“你走吧。”
说着,她已经把手从他掌心抽出。
徐常羽低下头看她,语气肃然,重新牵起她的手,“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可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季慈奋力挣脱他的禁锢,歇斯底里,“我说让你走,能不能听懂?”
两人的纠缠引来越来越多路人围观,徐常羽深吁口气,趁季慈稍微松懈,他弯腰锢住她的腰线和腿弯,轻轻向上一提,牢牢把人拴在怀里。
动作太急太快,季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放在副驾。
徐常羽拉过安全带给人扣上,按住季慈肩膀,他细声说,“季慈,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你可以保持理智。现在斗气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徐常羽的话好似一针镇定剂,暂时压住她体内的暴动因子,沉沉的疲倦席卷全身,禁止她去做判断,做选择,季慈无力倒向身后软垫。
打开空调,调到合适温度,徐常羽发动汽车。
路虎匀速驶过每个街口,季慈单手撑额,侧身望向窗外,她给自己套了层保护罩,拒绝沟通,拒绝交流。
徐常羽嘴唇多次开阖,最终还是选择把话咽肚子里。
他这次直接把车停在宿舍楼门口。
下车前,徐常羽脱下外套给她,“穿上吧。”
季慈扫了眼,没接。
尽管如此,她还是没忘说声谢谢。
徐常羽拉住她胳膊,强行把外套给人披上,沉吟一会,道:“季慈,我们是朋友,你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
季慈莞尔,温言细语,“徐常羽,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欠你一顿饭?”
徐常羽喉结滚动两下,声道涩然,“没忘,我一直在等你。”
“哪天有时间约一下,有些话我想对你说。”
徐常羽嗓音低了几度,“你做好决定了吗?”
季慈敛眸几瞬,才笑着回他,“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你和我一个朋友长得很像,想知道是谁吗?”
徐常羽掀起眼皮看她。
季慈轻轻绞着手指,浅淡眉眼间的笑意终于柔和一些,“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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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慈在宿舍门口停留许久,终于鼓足勇气推门。
叶语卿正和苏端视频,她担忧道:“季小慈昨晚一晚没回来,打电话也没接,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苏端安慰她把心放宽。
季慈默默倾听,却没开口喊她。
叶语卿嘀咕:“自从季慈上次请假回家,我就感觉她这阵子有些不对劲。”
过了好半晌,她这才缓缓启唇,喊了声语卿。
叶语卿循声望去,发现站在房间中央的人,扔下手机,满肚子话要问:“季慈,你昨晚去哪了?电话怎么也没接?”
季慈呆滞凝视她,抿唇不语。
“你怎么不说话?”
有些话真的不知如何说出口。
季慈该如何告诉她,自己昨晚确实去了悦庭庄园,但不是去做家教,而是去了她哥哥家。
她的哥哥,那个叫叶清楠的男人居然拿出一张“合约情人”的协议羞辱她。
究竟要怎样一颗强大的心脏,才能把这些事娓娓道来?
季慈轻轻拨开叶语卿,说了声没事。
就她这副郁郁寡欢的模样还说没事?
分明是把我有心事四个大字写在脸上。
叶语卿皱眉:“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季慈摇头,轻描淡写回答:“我就是有点累了,很累。语卿让我休息一下。”
她在宿舍躺了一天,家教兼职那边也以感冒发烧为由请假。
陈奕辰善心作祟,主动问她身体状况,季慈回没事,休息休息就好,顺便给他添了些作业。
夜里,季慈做了一个梦,她梦到季从南被一群粗犷大汉包围。只见对方掏出小刀,不顾人的挣扎,残忍将他小指割下,鲜血迸溅,染红了她的眼仁。
她来不及悲伤,梦境紧接一转,叶清楠冷峻的面容浮现眼前,他似笑非笑地说,“想救你父亲?把这个签了。”
他扔来一纸协约,上面写着“合约情人”四字,季慈的指尖在颤抖,拾起笔哆哆嗦嗦写下自己的名字...
梦境戛然,季慈倏忽睁圆双眼,后背和额头沾上层薄汗,她喘了口粗气。
人却是再无半分睡意,她也不知现在是几点,耳边是沉重且规律的呼吸,季慈一直睁眼到天亮。
翌日白天无事发生,她在强迫自己把关于叶清楠的全部记忆剔除。
傍晚时分,经理打来电话,告诉季慈刘总那晚对她有些意见,看在人多的份上忍着没发火,今晚点名要她来夜总会,赔礼道歉。
原来,刘总是夜总会常客,有时单月的消费占据夜总会营业额的四分之一。
经理不愿得罪了这棵摇钱树,临时摇人。
只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无论经理在电话中如何好言相劝,季慈依旧斩钉截铁地说不去,自从上次那一遭,她就下定决心断个干净。
经理拿芹芹要挟,放言如果季慈不过来,就会辞退芹芹。
季慈被迫妥协,换好衣服,瞥到桌上那把水果刀,犹豫几秒,揣在兜里。
一踏入夜总会大门,就被经理要求换衣服,她没穿,直截了当地问芹芹在哪?
经理告诉她,芹芹正在里面陪刘总喝酒。
推开包间门,季慈被眼前这幕惊住,酒池肉林,奢侈糜烂。
她一直对上层人的某些小癖好有所耳闻,通过性,彰显主导权和控制欲,女人不再是女人,而是玩物,是一种泄欲的工具。
包间内不止芹芹一个姑娘,同样也就不止姓刘的一个男人,男人衣襟大开,女人赤身裸体,鲜活地好像从《金瓶梅》中走出的插画。
季慈紧紧握住兜里的小刀,冷硬的触感让她清醒,“经理说,刘总想让我赔礼道歉?”
“你让她们都出去,我单独陪您喝几杯。”
季慈轻笑着开口。
刘总搓搓下巴,大手一挥,“你们几个都出去。”
芹芹换好衣服,从她身边路过,两人交换眼神,季慈微微一笑。
包间门关闭,房间只剩刘总和她,萎靡的气息挥之不去,季慈徐徐倒了杯酒,双手敬上。
刘总单手接来,顺便揩了把油,摸了摸季慈的手,“今晚这么痛快,前天晚上在扭捏什么?”
季笑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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