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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环(四) “黎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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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昭!”

树林里,一道身影冲出来,打断了二人的交流。

是孔茗。

只见少女满脸愠色,眼底满是抑制不住的怒火。

黎昭被这道呼喊唤回现实,她眼神一凛,随即拿出一根绳子迅速将面前的无脸人手腕绑住,防止她趁机逃脱或反击。

另一边,孔茗猛地冲上前来,抬手便发起攻击。

黎昭见状迅速闪躲,为防止对方因为惯性跌倒,她还好心地扶了一把。

“谁要你假好心?!”孔茗愤怒地将黎昭的手重重甩开,双目赤红、继续攻击,然而她的力量招式与黎昭相比显然悬殊太大,几个回合下来,她就已经气喘吁吁,力不从心。

黎昭见此,再次出手,迅速控制住了孔茗的动作,语气冰冷:“孔茗,你冷静点!”

孔茗被黎昭牢牢地控制在怀中,她的挣扎逐渐变得无力,最终只能愤愤地瞪视着黎昭。

“到底发生了什么?”黎昭问道。

孔茗闻言,像是想起什么,眼底的愤怒逐渐变得悲伤,她恨恨道:“你为什么杀了我的朋友?”

黎昭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说:“什么意思?我杀了谁?”

“你还在狡辩!我分明看见,在树林里,你站在我朋友的尸体中间,满脸愤怒。你杀了她们…她们才刚刚脱离虎穴没多久!你为什么杀了她们?”孔茗声音悲痛,甚至流露出些许哭腔。

树林?杀人?

黎昭沉吟片刻,总算在记忆里找到了一个匹配的画面。

刚进村子的时候,无脸人伪装成孔茗杀了人,她在对方杀人了以后确实在尸体中间站了一会,可那分明是之前的事情,孔茗怎么可能看见?

按照她们相遇的时间来看,那时她分明没有进入村子不是吗?

再说了,怎么可能存在两个她?

等等。

黎昭突然明白了什么,她猛地扭头看向一旁静静呆在原地的无脸人。

对方脸上露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嘴唇微动,黎昭看懂了对方的意思。

杀了她。

无脸人希望自己杀了孔茗。

可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杀了孔茗。

“死亡是不可避免的。”

“每个人的死亡都是注定的。”

“接受它,成就它。在神的注视下,你会获得宽恕。”

树林里又起了一阵风,幽幽的女声再次响起,黎昭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耳边回荡,让她无法思考。

“听从神的召唤,杀了她,通过测试,加入我们。”

黎昭一只手钳制住孔茗,另一只手慢慢滑向对方的脖子。

杀了她。

无脸人的下身变成一只软趴趴的虫身,慢慢地朝这个方向爬来。

杀了她!

黎昭仿佛被蛊惑,无脸人已经爬到她脚边。

关键时刻,黎昭脑子里闪过陆思齐的脸,少女转头笑道:“我不管别人有多少道理,我要做的事情,我非得要做,没人能阻止我。”

陆思齐是标准的流氓套路,从不管别人要不要,只想着自己一定要给出去。

“活着,没有人不想活着。”

黎昭猛地咬紧了牙关,一把松开孔茗。

见状,无脸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地失望。

“真让人火大。”她说,“无论重来多少次,你们的选择总是这么愚蠢。”

语罢,她的身躯猛地拉长,如同一条扭曲的蛇,瞬间绞住了孔茗。

黎昭大惊失色,她立刻开枪阻止,但就在她扣动扳机的瞬间,孔茗双眼紧闭、似乎已经气绝身亡。

而与此同时,子弹破空而出,精准地穿过了无脸人的脑袋。

血肉飞溅,那个虫身人头的怪物无力地跌倒在地,无法动弹。

黎昭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紧紧地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

四周迷雾依旧,没有变化。

忽然,地上昏迷的孔茗手指微动,黎昭眼尖注意到,忙不殆靠近将人扶在怀里。

“你没事?”黎昭惊喜道,带着些许小心翼翼。

孔茗不断地咳嗽,好似要将肺里的空气都咳出来,好一会儿,她才喘着气,断断续续地问道:“咳咳…你真的、没杀我朋友?”

黎昭点头,“就像一开始我以为是你杀了人一样,我们都被怪物误导了。”许是怕对方不放心,她继续道,“你可以拿着我的抢,我背着你,我们一起出去。”

孔茗忍着咳意,看着黎昭坚定的目光,最终缓缓点了点头,认可了她的说法。她现在十分虚弱,被绞过以后身体出现了多处骨折,无法独自行动,除了依靠黎昭,别无他法。

于是,孔茗艰难地爬上黎昭的背,黎昭颠了颠,确认少女安稳后,便站起身子,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

路途颠簸,两人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走了好一会,许是气氛过于沉闷尴尬,孔茗率先打破局面:“你…做警察很辛苦吧?”

黎昭摇摇头,气氛又沉下来。

孔茗不想让气氛变得太尴尬,于是转开话题:“黎昭,你有家人吗?”

黎昭轻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温暖和怀念:“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

孔茗被激起好奇心,她继续问:“她们人怎么样呢?”

黎昭的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我妹妹很聪明,她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这世界上就没有她学不会的东西。而我姐姐…”她脸上的笑淡了些,眼底漫起一丝悲伤,“她很有责任感,每一个受苦受难的人,她都想去管一管,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她是个笨蛋、总是多管闲事,因为她总是把自己逼得那么紧,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

孔茗听着黎昭的话,轻轻拍了拍黎昭的肩膀,轻声道:“我也有个妹妹,她胆子很小,很多时候她都怕的要死,但都为了我坚持下来,我还记得小时候她老被吓哭,总是叫嚷着和我睡…我想她了。”

少女的语气有些低沉:“我好想我妹妹。”

黎昭感觉气氛有些压抑,随即扬起声音安慰道:“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你也可以见到你妹妹,真的,马上了。”

可语罢过了良久,她也听不到身后任何的回应。

不对劲。

黎昭眉心一跳,她又叫了几声孔茗,依旧没有回复。

黎昭慌了,她忙将人放下,月色下,宛如沉睡过去的少女脖子上缠着一根巨硕的虫尾。

那虫尾还在微微蠕动,仿佛在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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