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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chapter17 亲密陌生

“沈先生,您上次补办的门卡好了,还有这位女士找您。”

雒挽安从保安后面走出来,拎着蛋糕,看向这被称呼叫沈先生的男人。

他依旧戴着帽子,没有什么表情的看向她。

“上车吧,这是我朋友。”白墨念点头,示意雒挽安。

雒挽安盯着他的脸,只觉得鼻梁上那颗鲜红的痣明艳的夺目。

“雒小姐怎么没提前跟我说就来了?”

雒挽安坐在后排,白墨念从后视镜看她。

“今天新店开张,我给小草莓做了蛋糕,不好意思,应该提前跟您说的。”雒挽安说道。

“我替小草莓谢谢你。”白墨念说道。

车子驶进了独栋前面,白墨念停了车,没有接过蛋糕,反倒是邀请雒挽安进去坐。

雒挽安盯着他看,随后跟着进去。

白墨念蹲下来给她递了拖鞋,这一切好似浑然天成,又转身到餐厅给她倒了水。

家里很安静,硕大的落地窗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湖面。

雒挽安喝了水,稍微暖和了一些,看到男人坐在了她旁边的沙发上,她问道:“白墨念先生是您的本名吗?”

“怎么这么问?”

“刚才门卫说这栋房子业主姓沈。”

沉默。

随后听白墨念说道:“胜利螺丝厂是沈家旗下的分公司,这栋房子姓沈也不奇怪吧。”

“话虽如此,不过京华姓沈的我还认识几个,万一您和我认识的人有关呢?”

“难不成雒小姐认识……”白墨念顿了顿,一字一顿问道:“沈世觐?”

话音刚落,像是听到什么恶心的东西,条件反射,雒挽安一阵干呕,径直跑到卫生间,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

因为剧烈的反胃,雒挽安眼眶盈满泪水,她快速擦了擦,回头看到倚在门框看着她的白墨念。

白墨念抱胸站着,居高临下,冷淡的目光多了一丝别的意味,“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吗?你为什么会认识沈世觐?”

“你说什么?”

雒挽安又控制不住吐起来。

而白墨念适时给她递了手帕,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一阵天旋地转后,雒挽安的眼前终于恢复了清明,她走回客厅的时候看到白墨念坐在主位,面沉如水。

“抱歉,为了防止有心之人对沈家的好奇,对外我一直叫做白墨念,但,我的名字,叫沈世稷。”

雒挽安盯着他的脸,久久没有出声。

上辈子带给自己最大痛苦和折磨的男人叫沈世觐,她自以为了解他的全部家族,没想到只是冰山一角。

至少在她上辈子的记忆力,这个叫沈世稷的男人从未出现过,更是在沈家没有任何存在感。

“雒小姐,你还好吗?”沈世稷道。

“看来你是他的表亲?”

“为什么这样说?我就不能是他的兄弟吗?”沈世稷说道。

“他没有兄弟。”雒挽安不假思索说道。

忽地,沈世稷笑了,那笑很冷,多了丝自嘲的意味,“看来雒小姐不但认识沈世觐,更了解他的家庭,只记得想记住的人,对不相关的人,即便是有了孩子,也当陌生人。”

有了孩子?陌生人……

沈世稷到底在说些什么?

短短几句话宛如看不见的重锤,即使她分不清话语里的含义,却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紧接着就要摔倒在地,却没有意想之中坠落的痛苦,她跌在了结结实实的怀抱里。

沈世稷抱着她,试图从她的表情里找到什么破绽。

可惜,什么都没有。

于是一触即分,雒挽安又坐在了沙发上。

空气中残余沈世稷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清冷的可怕。

雒挽安控制住自己激荡的情绪,她盯着男人的面容,试图从里面找到些线索。

但回应她的只有面若冰霜。

时钟滴答,别墅区安静,营造了一个巨大的冰山。

男人的面色很冷,盯着她,如坠冰窟。

“我以为,总会有些不同,却也只是不过如此。”

雒挽安没说话,她只觉得这个房间的空气都凝固起来。

沈世稷摘了帽子,露出了一头白发,紧紧盯着她,“2018年年末,f国蒙帕斯大街,你租了临街的房子,说是喜欢看行走的人群。”

雒挽安愣住,大脑一阵剧痛。

“20x9年,3月的时候你在巴黎圣母院拍下照片,那时的你跟现在完全不同,还要和你的朋友明渱一起去,但你没有想到4月份的时候,巴黎圣母院发生火灾。”

“20x0年,流感蔓延,你生病了,和另外一个人在海边别墅里度过了三个月。”

痛,雒挽安只觉得窒息感不断蔓延,她只是揉捏她的太阳穴,可声音还在继续。

“20x3年末,为什么你会出现在盛化,为什么?”

那声音遥远却熟悉,“那个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是谁?”

“你说啊?”

男人骤然站在雒挽安面前,遮住了客厅的光线,他俯身,深棕色的瞳仁盯着她,双手捏住她的胳膊。

良久,唇际擦着她的耳垂,呼吸在耳畔。

压抑着声音,仿佛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声音很低,钻进她的耳朵里,“为什么,我还是得不到,明明我什么都有了……”

雒挽安燥热难安,一下推开在她面前站着的男人,头痛欲裂,两辈子的记忆在她脑海里交叉,直至混乱。

这个男人让她本能不舒服。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她起身往外面走,却听到身后说道,“雒挽安,你不用管我,我生活的还好,只是觉得难过而已。”

声音苦涩,像是一尊完美的白瓷渐渐出现裂纹,压抑了太久,如今全数崩盘,纹路逐渐遍布,最后惨不忍睹。

冷风阵阵,别墅区亮起了零星的灯光。

雒挽安出门的时候看着自己的手腕,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蛋糕提了出来。

上面的笑脸痕迹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是一团模糊。

她按住自己的胃,刚刚的呕吐几近乎肝胆俱裂,很久没有体验过的病症如今卷土重来。

寒风突袭,北方的夜晚像是结了霜的冻梨。

她看着蛋糕,扔在地上,转瞬间却看到面前的热水。

沿着小臂向上,冷冽伴着雪松的气味,男人温和却淡漠的目光盯着她,“喝点热水。”

雒挽安身体先于大脑接了,囫囵几口。

似乎很久之前,他们就是这样生活。

“可惜了。”

“什么?”雒挽安抬头。

“可惜蛋糕了。”沈世稷低头,声音淡漠,一如往昔,“刚刚抱歉,是我说多话了,如果雒小姐有时间的话,我想我们应该谈谈,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这是什么意思?”雒挽安瞪大眼眸抬头看他,男人只穿了一件衬衫出来盛化十二月的天气,凛冽刺骨,寒风刀扎,这样的穿着无异于自虐。

男人继续说道:“我得到消息,沈世稷将进行为期一个礼拜的圣诞休假,但是却没有出国的机票,只订了高铁票,而且是私人行程。”

“你把这件事情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沈世稷叹了一口气,“你忘了所有人,却没有忘记沈世觐,他就这么重要吗?”

雒挽安:"……”

说话间,雒挽安的电话来了,大概是看她太久没回去,是杜春花。

接了电话,按错了键,不小心外放。

电话那头,杜春花喜气洋洋说道:“你的傅叔叔和傅阿姨来了,哎呦带了很多东西呢,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咱们商量点事。”

余光看到沈世稷的嘴抿成了一条直线。

雒挽安像是被人揭了短,赶忙说道:“妈,我这边有点事情,一会就回去了。”

“好好,回来的时候注意安全,你傅阿姨给你买了金镯子呢,你回来看看。”

“好了妈。”

挂断电话,雒挽安更觉难受。

而面前的男人目光也变了。

可怕,凝滞。

“是,还有你的同桌傅昃,和即将到来的沈世觐,哪里还能看到别人,但是……”

夜晚墨色浓重,恍惚听见女孩的哭声,雒挽安看到男人面色一沉,紧接着大踏步走回了别墅。

雒挽安想了想还是跟着走了进去,拎着那残破的蛋糕。

她看到小草莓穿着毛茸茸的睡衣像只小兔子一样从二楼走了下来,之后扑到了男人怀里。

脸庞很红,小声哭着。

男人紧张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将她抱到沙发上,转头拿了退烧药。

小女孩则是一直在哭,口中呢喃着妈妈。

雒挽安心里一阵抽痛,比刚刚呕吐带来的胃痉挛更加难受。

这个小孩,可能真的是雒挽安这辈子生的孩子。

她不受控制地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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