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你笑什么?”
自古帝王不在都城,从来都是太子监国。
不过这大清眼下并没有名正言顺的太子,弘历也确实年纪太小了,那单薄的小肩膀担当不起这样的重担。所以高澄走之前,提升了鄂尔泰和张廷玉,宗室之中就是老九胤禟了。
还别说,先帝时谁能先到老九现在这么靠谱啊。
“那个……”弘历跟老弟弘昼抱怨,“我最近觉得九叔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有时候看着看着,还笑上两声,那笑声听着心里都发毛。
“九叔,你到底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笑。”
“有什么好笑的?”
高演嘴角一勾,哈哈,当然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笑了。
晚上回去宽衣解带时,他问枕边佳人。
“京中哪里许愿最灵?”
佳人说了一处地方,高演点头:“好,明天就去。”
诚心许愿、祈求上天让高澄和高洋别回来。
虽然心里也知道不太可能,可让人做个美梦、想一想还不行么。
他大概是不知道,高湛也不知道。
后世很多人将高澄高洋比作司马师司马昭,但晋朝就算偏安一隅也有百年,北齐却只有不到三十年光景。
不是高家兄弟不如司马家兄弟,高澄可不比司马师差,高洋比之司马昭更是高了不知道多少。
北齐的开局其实相当不错,青州之地富饶,高欢白手起家、高澄年少成名,局面上绝对能吊打对手。
但是,高演和高湛毁了这一切,尤其是高湛。
……
王府里,高湛把好酒倒在好剑上,置于火焰之上反复灼烧。
“阿玛。”
弘昌已在父亲身后站了半晌,他是胤祥的庶长子,母亲是侧福晋瓜尔佳氏,入府后接连生下长子长女,本受父亲宠爱。
可在嫡福晋进门之后,一切就都变了,父亲眼中就再没有他们母子三人了。
庶出、长子……
下面的弟弟们还各个都是嫡子,这么多年他从头到脚都笼罩着尴尬。
讨好阿玛?讨好嫡福晋?
他还真干不出这种事来,自然而然更被父亲不喜。
明明弘皙也是侧福晋所出,人家就是天之骄子、他就是生来不配,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总之,阿玛从来都看不上自己,他满心有的只有嫡福晋,还有嫡福晋生的孩子。
有时他甚至怀疑,嫡福晋屋里的一只狗,怕是都比他金贵。
“秉性愚蠢、不知率教。”
这就是阿玛对他这个儿子的评价,听到这八字时、他也麻木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比弟弟们差在哪里,但已经不重要了。
父亲说自己心中戾气,其实也没错。
谁遇上他的这些年,还能平心静气如潺潺流水呢。
本来等他成婚开府,也不必日日看着阿玛嫌弃的神色了。
但不知何时起,父亲对他的态度却陡然转变,变得和蔼可亲起来,还常常喊他一起来喝酒。
“阿玛,您今天已经喝了许多……”
他记得,从前父亲极少饮酒,而且因了腿上的伤,他于饮食之上一向克制。这种发物都是能免则免的。
也就是在某个酒后,他和弘晈一起听到的那本来不该听到的东西。
原来……原来流言竟是真的!
高湛凝视手中宝剑,不紧不慢地说:“都安排好了?”
“是,弘升、弘普那边也都妥当了。”
篡位这种事,于高澄而言一回生、二回熟,这都第三回了、简直就是熟门熟路。
不过过程如此顺利,也是他没料到的。这些没落的宗室也太好团结了吧。
弘皙,一挑拨就上钩。
弘升,老五恒亲王胤祺的儿子;弘普,老十六庄亲王胤禄的儿子,也是三言两语就入了局。
高湛觉得,即使没有自己,最多三五年后吧,他们铁定还是要闹出这么一场大戏。
高澄坐稳大位之后,为了加强集权,自然要拿皇亲开刀,将宗室都排挤在朝廷政局之外。
这固然是每一个皇帝的本能,而且在高澄眼中,这些家伙跟他根本也没一毛干系。
这些受到排挤、郁郁不得志的宗室,对皇帝的不满与日俱增。各种利益驱使之下,形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政治力量。
“弘皙,你可是圣祖悉心栽培多年的长孙啊。”
弘历算个什么,对外说皇玛法当年多么多么喜爱他,完全就是放屁。
“放到从前,弘历给弘皙提鞋都不配。”
“孙子辈中,只有你最是出色……”
如果弘皙心中只是深深埋着这颗种子,那高湛这两年做的就是通过弘昌兄弟俩,给这颗种子浇水施肥、阳光雨露。呵护着这颗种子生根发芽,最后长成苍天巨树。
弘皙的野心也一天天的膨胀,甚至在自己的府邸内设置内务府七司管理,宛如是个小朝廷。
高湛一边看着自己培育的果实,一边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
他想,时机终于到了。
高澄高洋去了边界,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只要解决了高演,高淯高济两个草包不足为惧。
而京城内外兵力,也已然被弘皙他们控制在手上了。
“弘历那边会不会……”
“那么大个毛孩子,能翻出什么浪花来。”高湛冷笑,“我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饭都多。”
如今朝中,曾经胤禛的铁杆隆科多和年羹尧都被他给干掉了,张廷玉和鄂尔泰虽是新宠,到底根基尚浅。
马齐,又几乎是送来了一个现成的把柄。
“起风了,该把消息散出去了。”
*
人多口杂,一日之间京城就传遍了。
“听说了没,是大学士马齐……”
“他怎么了?”
“泄密,就是之前俄国特使来京谈判那事。毛子送了几车貂皮给马齐,他就把咱们大清给卖了。”
马齐与俄国一直来往密切,康熙二十七年时就参与筹议同俄定界事宜,绝对是大清对俄外交一把手。
若是俄方买通马齐,那大家还谈个屁啊,大清就差把笔送到对方手里,让他们自己写条款了。
不过这些高演都不知道,一大早他就被诓骗出府。
“你说什么?”
高演从床上跳下来,边穿鞋子边问,“高湛不行了?”
送信的人呜呜呜:“半夜发的病,眼下怕是已经……”
死了?真死了?!
高演说不出心中是怎样复杂的心情,只觉得从嗓子眼到心口都是盐,腌的他难受的不行。
对高湛、他绝对恨之入骨的,无时无刻不想把他挫骨扬灰。
让他格外欢喜的是,高湛的这副身子,老十三胤祥是个病秧子,尤其是腿上的鹤膝风,那真是日日夜夜的折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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