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大家都没睡。
想尽办法给高淯灌药、催吐。不说别的,光看着他那一脸灰白如同死人的面色,也知道他是命悬一线了。
“究竟能不能挺过来,还是得看十爷的命数……”
这话怎么听也没错啊,高湛却直接上脚狠狠踹了太医一脚。
太医抱着肚子嗷嗷乱叫:……关我屁事啊,毒又不是我下的……
只有高演知道,老九为啥子这么气。
因为当年,大夫也是说了同样的一句话。
然后,阿淯还是没能挺过去。
如今旧事重演,焉知不还是一样的结果。
高洋深深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高淯,在这里,他想跟大哥争,生高演高湛的气,却从来只想给阿淯最享受的一生。
他明白这个弟弟,从来也不喜欢朝中无休止的争端。等了结了这些破事,他就给他最想要的。
一辈子也用不尽的钱、豪宅美女,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所以,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动的手?!”
这个命悬一线,整整悬了八天。
中间有一次,高演真以为阿淯死了,他浑身冷的跟一块冰一样,脸色比躺在棺材里的都像死人。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他和高湛几乎要发疯了,差点儿就砍了一个端药上前的侍女。
“为什么……”
他想不通,他不知道老天到底为什么、单单就挑他们兄弟六人再在这里走一遭?
难道,就是为了让他们再死一遍?
他心里明白的很,以他们兄弟干的那些事,死一千次、一万次也是该的。
唯有阿淯不该死。
凭什么是他呢,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甚至什么都没开始做……
上辈子,他将自己的长子高亮过继给阿淯,他觉得这孩子最像他。
他曾经想过许多次,如果阿淯没死,如果二哥也没死,该多好……
他也不是非要当皇帝的,如果二哥好好的,他根本不会肖想皇位。
如果不是为了皇位、为了储位,他和阿湛……也不至于闹到……
床上的高淯,苍白的手指忽然动了一动,被高湛敏锐地捕捉到了。
“阿淯……”
高演和高湛赶紧凑到窗前,只见高淯眉毛动了动、慢慢拧成了一团,面上有痛苦之色。
有痛苦就好,人活着才有痛苦,死了就苦痛全消、一了百了了。
一旁的侍从,赶紧去隔壁喊太医。
太医细细瞧过,谨慎地说:“十爷吉人自有天相,想来多半是无事了,只是需得好好养着。”
“当真?”
“自然还需醒过来才能作数。”
等高淯完全清醒,能说话能自己吃饭,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儿了。
身上的衣服都空荡荡大了一截,他看着高湛碗里的粥说:“太烫了,你给我吹一吹。”
高湛:???
“怎么。”高淯一噘嘴,“我做哥的,使唤不动你了?”
高湛撇了撇嘴,忍不住说:“你现在已经不是十六了,少做这些不合时宜的表情。”
三十多了,天天撒娇,看着都瘆得慌。
高淯摸着自己的脸叹气:“确实是不如上一个皮囊好看。”
他们兄弟长的都不错,关键是爹长得好。
毕竟,咱爹当年获得的第一桶创业之金,靠的就是自己的脸。
“阿娘说,当初就是瞧中了咱爹的美色.”
父亲高欢出身怀朔镇兵户之家,家世已经没落,祖父又是个不事生产、游手好闲的浪荡子弟,实在是一穷二白。
母亲娄昭君却是真定侯娄提的孙女,货真价实的贵女,多少豪族大家都想聘娶她,她只一个都看不上。
“那是一天秋天,我在城上瞧见了你们父亲,一眼就看中了。”
是一眼万年么?
想来是的。
母亲没有汉女那么些礼仪约束,当场就打发婢女告诉高欢,说自己喜欢他。
知道高欢家境贫苦之后,她也一点儿不嫌弃,毕竟当时看上的就是脸而不是钱。母亲还充分发挥胳膊肘往外拐的本事,但凡手里有些钱,就直接送去给他。
“三两次相会后,我俩私定终身,就让他来家中行定婚之礼。”
“外祖竟同意?”
“不同意也不行,谁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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