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为了下毒之事，高洋已把整个敦郡王府翻了个底朝天。

那天的问题不是出在酒水上，而是出在酒杯上。

有人在高湛的酒杯上下了毒，偏那天高湛心情不好、滴酒未沾，反倒是高淯灌了一杯、当场给灌掉了半条命。

不过这个细节外人都不清楚，高淯还没醒的时候，只有高湛知道，也只告诉了高演高洋。

总之，在外人眼中，就是老十胤?在自己府里被人给药翻了。

“如今朝中谣言四起……”

胤?不仅是先帝皇子，而且他的母亲是温僖贵妃钮祜禄氏。他外祖遏必隆，可是和索尼、苏克萨哈、鳌拜同受顾命的辅政四大臣之一。

总之，康熙诸皇子中，除了废太子胤礽，就属老十胤?身份最为贵重。

辛者库贱妇所生的老八胤禩，要是能有他这样的出身，能吊打废太子十回不止，半夜里怕是都能笑出声来。

高演去问高洋：“你知道是谁干的？”

高洋不置可否。

利高者疑，没什么查不出来的。

要他说，活该这个胤禩拿不下皇位，人多势众有什么用，没一个有脑子的。

更何况，他们要动手，居然不知会自己一声，简直不把他放在眼中。

“果然是他们。”

高演也猜测是八爷党动的手，这些人其实未必就臣服与老八，他们选择老八，恰恰是因为胤禩出身低微、毫无依仗，才可以轻易拿捏了。

也是从这个角度，康熙绝不会让这个儿子有一丝一毫上位的机会。一个毙鹰事件，直接就宣告了老八彻底出局。

这还亏得是在大清，要是在南朝，不等你结的党营出私来，就已经人头落地了。

而在老八之后，八爷党继续推老十四。康熙既然喜欢胤禵，就不会让这个儿子步老八的后尘。

高演觉得，如果康熙没死，此番必会让胤禵出兵西宁，把他推出八爷党的圈子。到时，老四当了皇帝，毕竟是同母的弟弟，也不至于太刻薄了。

高家几个兄弟，老大高澄年少气猛、性情急躁，但有手腕。老二高洋，则外柔内刚，果敢能断。

至于高演，才智超群、长于政术。事情已然被他摸了个七七八八。

“二哥……”

他猜，高洋之所有不动手，只有一个理由，就是这个人头还是留着大哥高澄回来砍好了。

果然，等高澄平定西南之乱，班师回朝，听闻此事后勃然大怒。

“民间谣言四起，说朕得位不法，还列举了什么十大罪状……”

即谋父、逼母、弑兄、屠弟、贪财、好杀、酗酒、□□、怀疑、株忠、好谀任佞……

用脚后跟想想，也知道这些是谁说的。

高澄刚继位的时候，因为政权还不算巩固，对政敌还是选择轻拿轻放的态度，不想太刺激对方。

这也是从上辈子吸取的教训，他可不想再碰上一个兰京这样不要命的狂徒了。

如今他亲征西南、平叛胜利，作为帝王的威望和权势增强。回来后第二天，就借着中毒的事、马不停蹄开始清算八爷党。

先是放了十三出来，加封郡王，让他管理政事，下午就把老八、老九申斥了一通。

年羹尧手段不错，八爷党一干众人自杀的自杀，枭首示众的示众，其他党人也均遭处分。至此，经营二十多年的八爷党彻底垮台。

“这位四爷可真是……”

高澄的名声果不其然更差了，咱们康熙爷可是一贯仁慈的，虽然儿子闹的一团乱麻，但人家兄弟之间关系不错，可不像你这样。

好在高澄从不在于这个。

千年过去了，沧海桑田、人事变迁，一切应该是越过越好的，大部分时候也确实如此。

一日，他跟高淯感叹。

“当年，费尽心力为的就是压制门阀士族。”

虽然北朝的高门，不如南朝那么嚣张厉害，但也是让人心烦，什么清河崔氏、范阳卢氏，垄断官场百年之久，放个屁都是香的。

一个姓氏，就能定下你今后一生的命运，甚至是你子子孙孙的命运。

出生的时候没有的东西，一辈子也不会有了。

“也不一定。”高淯说，“父亲不就是一个特例么。”

他们家虽号称渤海高氏，实际上寒门都勉强，他们父亲高欢不就是由一介浪荡子，到了北齐神武帝么。

父亲这一生，从来都是靠自己。

“当年我就想，要踢开这些豪门，不拘一格用人才。”

什么样的制度，能最大程度地选拔出国家的栋梁？

他想了挺多年，有计划，但没来得及实现，就死了……

不过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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