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从阮唐后背映照过来,透过雨幕变得模糊不清,在长久的对视中,时砚景只看道了好像有火苗迸裂、点亮死海塔楼的边角,溅到地面又溶解消逝,短促的、恒久的美。
不知过了多久,他好像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只说过一句闻愈是因为讨厌我、所以才连累你,你怎么猜到是他欺负我呢?”
“你不怕是我为了让你讨厌他,所以说谎吗?”
时砚景难得说这么长的句子,可他虽然说得极慢,眼睛却一瞬不落地盯着阮唐的神情,像是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阮唐似乎没有想到时砚景会这样说,她原本义愤填膺的表情平缓下来,有几分错愕,也就仅仅几秒,她就毫不犹豫地开口:“因为我相信你,你不会的。”
无数实质的温暖和坚定凝聚而成她的模样,阮唐伸手,点了点自己的眼睛,呼出的字句都温热: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吗?你的眼睛永远会告诉我答案,只要我看着你,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
“我相信你,永远不会欺骗我,对吗?”
阮唐眼底流波转动,流荡着细碎的光泽,万物俱寂,她的眼里只倒映着时砚景的影子、嘴上说的也是毫无顾忌的承诺与鉴定。
而时砚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发誓,自记事起自己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强大的毅力,以理智控制住了躯体。
否则,早就将眼前的女孩,紧紧地拥进怀里。
他想抱住她。
那些在平日里被压得死死的,从不敢见天光的念头似乎趁着这个雨夜、趁着伞下拥挤的空间,肆意溢出。
它们在时砚景的神经上跳跃,挑战着理智的极限:抱住她、拥抱住她,告诉她你的想法、告诉她你这段日子以来辗转反侧的原因,告诉她你心跳的答案。
拥抱太阳是人的本能。
可惜,时砚景最擅长的就是忍耐,从出生到现在,他最擅长做的事,就是哪怕只是一点朦胧的、没有落地生芽的可能性,都要将念头捕杀。
于是他一如既往,用尽全身的力气克制、忍耐、煎熬而顽固的自伤。
好半晌,时砚景撑伞的五指握紧伞杆都已经泛白,低低地嗯了一声:“是。”
他听见自己的答案,是灵魂重音所维持的短暂瞬间,只是时砚景在这瞬间策划了一次对自己理智慌逃的虚谎,只余下他心知的真挚与俯首的忠诚:
“阮唐,我永远不会欺骗你。”
不必奢望去摘下太阳,无声的骑士,也可以永远守护公主。
不是吗?
此后知道回到家门口时,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可阮唐心情是好的,因为从她听见时砚景那句话后就笑弯了眉眼。
她站在家门口,望着时砚景那被淋湿了大半的身体,抿了抿唇,有些感激又担忧地让他早点回去泡个热澡,时砚景无声颔首,看着阮唐拧开家门才放心转身离去。
可没走几步,身后又传来阮唐的低呼声。
时砚景脚步一顿,回头,只看见阮唐从门里探出半身、半掩在碎发下的雪白耳根隐隐发烫,在他的注视下无处躲藏:
“刚忘记说了,晚安,明天见!”
熨平心里的最后一丝压抑,时砚景深呼了口气,顺着雨幕看人,轻轻扯笑:
“晚安。”
明天见。
时夜沉沉,雨下得似乎更大了,时砚景回到家后换下湿透的校服,泡了许久热水澡,再出来时那阵寒气已经完全散去。
他左耳摘下了助听器,右耳的听力也不太好,在二楼这间卧室里,窗帘一拉、隔绝外界,就是他最熟悉的无声世界。
或许是因为湿发,使得时砚景原本不笑时略显冷硬的五官线条无端添上了几分柔和,他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拿起手机,点亮屏幕,果然有许多未读信息。
除开上周终于被唐褆笙加上好友、拉进的班群之外,置顶的那个无备注对话框也发来了几条消息:
【糖:我刚洗漱完啦,你跑完热水澡了吗?】
【糖:记得睡前泡杯柠蜜水,就在厨房,上周我爸拿给陈叔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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