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章母带陆家夫妇到附近的景点游玩。
章业炘自然要去,她负责开车,为照顾长辈们,还特意借了邻居的七人座商务车。
近些年泺乡大力发展旅游业,县里各镇注重城乡人文建设,到处是新兴建筑与打卡点,章业炘载着一行人来到邻镇有名的水乡古村,才发现小村不知何时换了模样。
“妈,怎么好像不一样了。”
印象中的古朴水乡此刻挤满了游客,沿河涌两岸的古巷村屋也变成各式特产小店,河上轻舟来回穿行,儿时记忆里的石桥流水韵味已倏然变淡,到处一片熙熙攘攘。
“真热闹。”章母走在最前头听不见她的问,长辈们沉浸在水乡的悠然古朴中,郦市繁荣,市区生活节奏急而快,如此对比下,自然心生向往。
家乡得以发展是好事,热闹或许有热闹的美,章业炘收起莫须有的惆怅。
“以前是怎么样的?”陆旻跟在她身旁,不经意接过她提着的帆布包。
手里空了,章业炘下意识想拒,还是收住了动作。反正是装出行杂物的包,爱拎就拎吧。
“你还没说哪里不同?”陆旻漫不经心追问。
的确是有区别,幼时她常跟随父亲到水乡来,那年的水乡只是普通的小村落,瓦顶村屋略显破旧,河岸旁的砖石长满青苔,唯独小石桥旁的大榕树仍勃勃生机。
她最爱捡榕树的须根充当父亲的长胡子。
跟随在众人身后,章业炘与陆旻并肩走,踏进石牌坊,远远望见小桥上高大的老榕树。
“以前来的人很少,出入只有本村人。”
她遥眺茂密的树冠,“没有木船艇,也没那么多特产店,石板路破破烂烂。”
“你看到岸边那堆大石头吗?以前可没那么干净,脏兮兮的,全是泥巴和青苔,有次我偷偷爬上石头堆,不小心摔了下来,还把门牙磕掉了。”
“因为这事我爸被我妈骂了一顿。”章业炘回忆着,“后来我爸不敢再让我爬了,到哪都牵着我,生怕被我妈骂。”
过往的乌龙事模糊断续,她说得慢,他听得认真,偶尔插言,聊旧时的零食,聊摆卖豆花的婶婆,聊节日时经过河涌的龙舟队。
来到小桥,众人站在这棵百年老榕树下,惊叹它的生命力,盛夏阳光从枝桠缝隙穿过,点点闪烁,映照在古老的石桥上。
意外地,与记忆中一模一样。
“你说的栗子糖饼在哪里买?”陆旻问。
“卖糖的老伯好像不在。”章业炘四处张望,印象中卖糖老伯会在小桥边上摆个竹箩筐,里头装着栗子糖饼和白软糕,她最喜欢吃酥脆的栗子糖饼,饼面洒满椰丝碎,又甜又香。
如今水乡旅客量大,哪里还寻得着人,且桥头竖着‘禁止摆卖’的公示,想必卖糖老伯也不再出摊。
正惋惜,走在前头的小姑招呼她过去,“炘炘快来,这里有簪花。”
章母与霜姨围在几名簪花娘子前,霜姨似乎对簪花很感兴趣,不时夸赞簪花娘子的手艺,章业炘走上前,小姑让她也簪一个。
“还是算了。”章业炘摇头拒绝,“我穿运动衫裤,一点也不搭。”
“这有什么要紧的,难得来了,好好享受。”
不好打击小姑的热情,章业炘折中指向隔壁摊档的小头花环,“不簪花,我绑这个可以吗?”
“行,这个也好看。”小姑笑眯眯拉着她坐下来,“这个我会绑,咱买一个花环绳,我来帮你绑,想要什么颜色。”
“都可以,小姑选吧。”
很快小姑拿着选好的花绳来帮章业炘绑三股辫,这种小头花绳是用五彩绳缠成结,在绳结上扎满各式新鲜小花,绕成一个发箍状戴在头上。
这是泺乡当地为庆祝七巧节的传统习俗,发展至今还添配了丝带、流苏、中国结、圆心玉环、铃铛等饰样,后来渐渐演变成一种新兴头饰,引来不少网络博主争相模仿。
章业炘坐在椅子上任由小姑折腾,正绑着,抬头发现陆旻杵在一旁直勾勾盯着自己看。
莫名难为情,“你站我旁边干什么?”
“不然我站哪里?”陆旻朝父母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妈在簪花,我爸在吹彩虹屁,我过去当电灯泡?”
“……反正你别站在这儿。”
陆旻只好走开了。
头发梳成传统的三股侧辫,小姑挑了怒放的红月季,缠绑上酒红色的长丝带和银铃铛,衬得她肤白桃容,“果然红色最好看,衬你。”
绑完后到章母和霜姨身边去,两人仍在簪着,见她过来纷纷夸赞她的头饰漂亮好看,章业炘有些害羞,站到一旁等着。
这时陆旻回来了,他刚才不知到哪儿逛去,手上提着一个小小的饰品袋。
他走过来,双目定神般看着自己。
明晃晃的视线扎得她浑身不舒服,章业炘不自在,不动声色往后站退了几步,结果这人跟着她过来了。
真是狗皮膏药,章业炘没好气,索性迎上他的目光。
四目骤然相对,陆旻面容明显一怔,闪躲般撇开视线。
他轻咳了声掩饰心虚,把手里的小饰品袋递给她,“这是我刚买的,给你。”
“什么东西?”章业炘接过来打开,是一对长耳环。
朱砂红的璎珞结下系着一根长流苏,中间是用金色丝线缠绕成的牡丹花状,华贵大气。
“都是红色,和你头上的红花很配。”
颜色是配了,可耳环款式实在老气,章业炘联想到春节家门口挂的大红中国结。
“我看你今天没戴耳环。”陆旻道,“耳朵挺空的。”
耳朵挺空是什么鬼?依旧不习惯他示好的举动,婉拒似乎是此刻最适合的答案,章业炘把耳环还给他,“你也没戴,你要不自己先试试?”
可陆旻不接,还煞有其事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我没有耳洞。”
“……”
最后还是戴了,霜姨注意到他们的动静,特意走过来夸耳环好看,一个劲怂恿她戴,陆父也附和,章业炘承受不住两位长辈热情的彩虹屁,戴上了耳环。
璎珞结下的长流苏随她的动作摇曳轻晃,垂至肩前,衬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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