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徽州距杭州并不算远,沈素弄了架马车自己坐在帘前提鞭赶着,稍稍偏头扬声问道:“你在徽州认识的哪门子亲戚?我们贸然前去,可别吃了闭门羹。”
扈玉娘在帘内正昏昏欲睡,他们天刚蒙亮就动身了,又颠簸半日有余,此刻眼皮已是沉得很,闻声醒了大半瞌睡。
“放心吧。”
她卖着关子,沈素听了只是轻挑眉梢,一挥马鞭跑得更快了。
这边二人才出城门,就有人报信儿给贺千里。
三陶居内酒香袭人,他捏着酒盏呷一口,皱眉看着身侧弓腰传话的小厮,不厌烦地一挥手让他退了出去。
刘其仁见他心烦意燥,问道:“贺兄何至于此啊?难道此等美酒美食也难买你高兴?”
“那扈玉娘去徽州了,你可知道?”
“扈玉娘?”
刘其仁放下酒杯,眼皮懒懒地搭着,“怎么了。去徽州就让她去嘛,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贺千里看他这幅懒散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那些事情可别被她抖搂出去。”
屋内冷笑一声,刘其仁不在意地一挥手,安慰他,“小小厨娘,贺兄你太草木皆兵了,她哪儿能有什么底细,你不也查了吗,孤女一个被那扈女官收养做了学徒,她在城中活了这么些年,怎么可能跟陈成霖他们有瓜葛。”
“而且那陈成霖也未必是上面派下来查你我的,依我看,他不过就是个寻常通判。”
贺千里思量着,“那扈玉娘暂且不论,陈成霖……这些日子交往下来,确实看不出什么,难道真像你说的?”他抬眼一脸踟蹰地看着刘其仁。
“多惊多怪。”刘其仁道:“我看你就是在老太师身边久了,也跟着疑神疑鬼起来。”
“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门外有人叩门,原是来片那炙羊肉的,主厨跟着小厮进了厢内看着二人堆笑着行礼后才到那羊肉前片了起来。
贺千里瞧着主厨的侧脸,想了一会儿,试探地问:“我记得你老家是徽州的?”
刘其仁瞥他一眼。
主厨顿了手中动作,回道:“大人记差了,自家是杭州本地人,师父才是徽州人呢。”
“你师父?”
“是啊,就是一直在街角卖卤鸡的卢老头,自家就是从小跟他学的厨。”
“原来是他啊。”贺千里恍然想起这么个人来,脾气倔得像头牛,但又着实有一手好厨艺。又问:“怎么最近好些日子不见他了?”
“师父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心里惦念旧乡,早些时候已经回徽州去了。”
“这倒是可惜了,卢老头的卤鸡可再吃不着喽……”刘其仁搭话道,贺千里侧目瞧了瞧他。
主厨一笑,“那哪儿能呢,不是还有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弟在吗,师父已把方子传给我,大人们要是想吃,我自是能做的。”
“哦?如此倒好。”
主厨将那烤炙好的羊肉解了大半,絮叨着,“话说这方子还是师父托扈娘子给我递来的,她从小就得师父喜欢,如今更是被他老人家叫去徽州小住,说什么……想她了。”
话落,贺刘二人对视不言,过了片刻贺千里吩咐他,“先下去吧。”
主厨应了一句后又退出门外。
“怎样?我说的没错吧。”
刘其仁似是嘲弄般看着贺千里,只见他喃喃,“难道真是我多想了?”
“我看就是,如今可安心了?”
刘其仁将筷箸撂下提起两盏酒杯,其中一杯向贺千里递了过去,“喝杯酒,松快些,省得你整日绷紧了脑袋瞎想。”
贺千里接过酒杯,“糊涂了,糊涂了。”
……
趁着天气好,扈玉娘与沈素二人快马加鞭赶到徽州,只见她给沈素弯弯绕绕指了一道的路,最终把马车停到了一户院子前。
屋内人似乎是等了许久,踩着马鸣声出了门,见扈玉娘挑帘而下那人满脸喜色地迎上前。
“哎呦——小玉娘你可算来了。”
扈玉娘提着裙摆被沈素搀下马车,直直揽住卢老头,笑道:“总算看着我了不是?许久不见你这老头儿倒是富态起来了。”她打量一番,“嗯……真是胖了。”
卢老头见她打趣自己,“去去去,见面就戏弄我。”
他侧眼看了看立在一旁的沈素,好奇地问道:“这……是哪家小郎君,好生俊朗,怎么看着眼生?。”
“哦,我嫂嫂的远房弟弟,替我赶车的。”
“没体统。”卢老头假作恼怒地打了扈玉娘额头一下,“再怎么说也是半个亲戚,怎么就成赶车的马夫了?真是越大越没规矩。”
沈素抱拳道:“前辈安好,在下姓沈名素,您叫我阿素就成。”
他看着二人关系匪浅的样子,咂舌,这扈玉娘在徽州还真有亲戚。
卢老头笑道:“好,阿素是吧,既然是晓燕的弟弟,那你随着他们喊我叔父就行,一家人,不必见外。”
一行人移至院内,正有个中年模样的女子蹲在地里栽什么东西。
卢老头喊:“云娘!”
被唤云娘的女子一抬头,那眉眼与卢老头倒是有三分像,扈玉娘问:“这就是你寻回的妹妹?”
卢老头点点头,“我去接她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说是小时候发热没治好落下病根,心智宛如四岁小儿,更是不愿开口说话。”
他唏嘘地望着云娘奔来的身影,掏出个巾帕把她满是泥土的手指擦了擦,柔声道:“去洗个手,家里有客人来。”
云娘瞪着眼睛打量扈玉娘和沈素,扈玉娘笑着开口,“云娘,我是玉娘,这个呢是阿素,我们在家里陪你玩儿一段日子好不好?”
扈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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