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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8章

今日大清早,霍钰被传诏入宫,领旨赐婚,一个时辰后,由皇帝身边的贴身内监亲自来薛府传旨。

薛家上下都跪在前厅接旨,圣旨大致意思是昨夜薛凝入宫,举止端庄得体,颇得月妃娘娘喜爱,圣上答允赐婚,待钦天监测得吉时吉日,宁王府便以正妃之礼迎娶薛凝过门。

圣旨已下,薛凝和宁王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了,再无转圜的余地。

薛远虽接了圣旨,起初心中些忐忑,但听传旨的内监透露赵家一心想促成宁王和女儿的亲事,还请了赵婕妤当说客,最后宁王却选了薛凝。

薛远觉得宁王的眼光当真极好,便对宁王有了几分好感。上朝时,见得胜归来的宁王生得身形颀长,英武不凡,多年在战场打磨出的成熟稳重的气度,更对他的好感又加深了几分。

下朝同僚纷纷前来道喜,唯有刑部尚书赵谦眼神幽怨,说话阴阳怪气,他和赵谦明争暗斗多年,竟从未觉得如此解气。

送走了内监,薛府上下皆是一片喜色,唯独薛凝红着眼圈,眼中含泪,默默不语,独自去往曲殇院。

之后将自己关在房中,闭不见客。

而今日是谢玉卿的寿宴,薛雁正在为寿宴送礼做准备,福宝正在为薛雁梳妆,薛雁的五官生得极好,眉目如画,冰肌玉骨。根本无需刻意打扮,福宝只是用螺子黛加深了娟眉,再点涂薄薄的一层口脂,镜中的少女便已是明艳动人。

眼下的一点小小的朱砂泪痣,给人一种俏皮艳丽之感,和薛凝忧虑的气质有所不同。

福宝好奇问道:“那天二小姐到底用了什么法子,竟将这颗痣遮得毫无痕迹?”

薛雁笑道:“你看好了。”

她先是用尾端尖细的毛笔沾了些胭脂点涂在那颗痣和周围的肌肤上,再将笔尖的胭脂用清水洗净,沾染少量的香粉涂在眼下的泪痣和周围的肌肤上,再多次叠加,直到泪痣完全被遮盖,眼下白皙的肌肤微微泛粉,像三月枝头初绽的桃花,娇艳迷人。

“便是这样。”

福宝抚掌惊叹,“太好看,太神奇了!”

薛雁用巾帕拭去痣上多余的香粉,那颗小小朱砂痣便再次显现。

当初若非让钱掌柜放下戒心,查清珍宝阁的案子,又担心镇不住钱掌柜,她也不必扮做姐姐的模样,不过自那之后她也再未见过那日的霍老板,自然也没将他那日说娶她的话放在心上。

福宝替薛雁梳了妆,提醒道:“二小姐,咱们该出发了。”

薛雁点了点头,祖母的话她想了一夜,如今姐姐已经和宁王已经被赐婚,至少她应该让二表哥知道她的心意,不再只是在暗处默默关注,患得患失,举步不前,便是被拒绝,她也能彻底死心。

“福宝,你将那张琴拿过来。”

薛雁抱着那把特意为表哥选的生辰礼,深深吸气,坐上出府的马车,时而神色凝重,时而又紧张焦急,心中一遍遍地练习待会如何同二表哥说。

福宝觉得主子的模样不像是去贺寿的,倒像是去冲锋陷阵的,赶紧宽慰她几句,直到马车缓缓停在武德侯府门前,薛雁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抱着琴进去贺寿。

*

昨夜进宫并未有任何异常,甚至月妃也只是拉着薛凝的手寒暄几句,她甚至连宁王生得是何模样都没见到,却没想到今日便下了赐婚的圣旨,薛凝惊讶之余,内心难过又绝望。

且不说宁王不被皇帝所喜,这些年常年在外打仗,极少归家,便是当年他做下的那些事,京城中的那些传闻,也足以令人胆战心惊,更何况她心中早有所属,将整颗心都交给了谢玉卿,又怎能容得下旁人。

她将锁在柜子中的信件和谢玉卿送她的贴身玉佩抱在怀中,贴在脸庞,难过得大哭起来。

泪珠儿掉落在信笺上,将那纸上的字打湿,再将墨迹晕开。她和谢玉卿情投意合,却顾虑男女大防,不能日日相见,常写些书信以慰相思。

这些书信都是谢玉卿为她写的词,字字不提相思,可句句都是情真意切。

武德候三年前去世,谢玉卿为父守孝三年,曾对她说过待孝期一过,便央求谢母上门提亲,两家是远房亲戚,这些年两家的长辈都默许了她和谢玉卿之事。

只差一步,她就要嫁给谢玉卿为妻了。

薛凝捧着书信,泪如雨下,又将那枚玉佩放在掌心来回抚摸,想象着这枚玉佩被曾被谢玉卿日日握在掌心里,几番踌躇憧憬之后才送出,这枚玉佩是信物,谢玉卿也向她索要过回赠的信物,今日是谢玉卿的生辰,她便打算回赠信物,送出自己的心意,她早已将自己当成了谢玉卿的妻子。

薛凝取下腰间雕刻着兰花的玉佩,玉佩上的穗子是她亲手所做,这是送给谢玉卿的生辰礼物,可如今她却再也无法送出。

她哭了许久,也想了许久,脑中都是她和谢玉卿相处的点点滴滴,一想到自己会同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共度一生,她觉得心如刀绞,痛苦不堪,她无法割舍这段情。

她想去求父亲,父亲身居右相,在圣上面前应该能说得上话,或许父亲有办法让圣上改变心意。

思来想去,她终于下定决心走出了房门,但还未出得院子,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妈妈带人前来,一进曲殇阁她便指挥手底下的几个丫鬟婆子关门。

薛凝大惊失色,“陈妈妈这是做什么?”

陈妈妈躬身地对薛凝行礼,“老祖宗要向大小姐要一样东西。”

薛老夫人交代过一定要找到薛凝与谢玉卿来往的证据,并当面销毁,圣上已经赐婚了,若是被人发现薛凝和谢玉卿有情,那对于薛谢两家而言,都是灭顶之灾。

几个婆子不顾阻拦冲进屋内,几经翻找却毫无所获,见一旁的花梨木柜子挂了锁,便对陈妈妈道:“奴婢找遍了也并未发现老祖宗想要的那件东西,应是被锁了起来。”

饶是一贯的柔弱,从不与人交恶的薛凝也彻底被激怒了,“你们到底在找什么!大胆,这里是曲殇阁,岂容你们在此放肆!”

陈妈妈脸上始终堆着笑,“请大小姐将与谢二公子来往书信、信物全都交出来,或者大小姐当着老奴的面亲自销毁了,老奴也好回去交差。”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搜我的屋子。我要去见父亲,父亲一向疼爱我,他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嫁给宁王受苦。”薛凝急得涨红了脸,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掉,当真是梨花带雨,我见尤怜。

只可惜陈妈妈是薛老夫人的心腹,行事全遵从老夫人的吩咐,雷厉风行,不是那怜香惜玉的谢二郎。薛老夫人猜到薛凝得知赐婚的事必会哭闹,特地派行事果断的陈妈妈前来,陈妈妈提前堵了门,为了搜出书信,绝了她的念想和所有退路。

“圣旨已下,再无转圜,薛家不能抗旨!大小姐与宁王赐婚的消息这会也已经传了出去,谢家已然知晓。老祖宗早就猜到大小姐不会心甘情愿出嫁,但事关整个薛家,事关薛家上下几十口人的性命,由不得大小姐任性。”

陈妈妈说话时神色无半分变化,就连嘴角也弯成相同的弧度,半点也不容情。

“大小姐放心,只要大小姐交出同谢二公子往来的书信信物,并承诺在成婚前不再见谢二公子,老祖宗会为大小姐再添一份嫁妆,让大小姐风光出嫁。”

薛凝知道陈妈妈的话说得委婉,倘若她执意不肯成婚,祖母会将她关在院中,等到大婚当天,再将她塞进喜轿,直到她嫁入宁王府。

她痛苦地跌坐在地上,六神无主,心中绝望,不停地流泪。

见她不再反抗,陈妈妈指挥手底下的婆子撬了锁,那婆子搜出了匣子里装的一摞信笺,陈妈妈扫了那些信笺一眼,但还是给薛凝留一丝最后的颜面,并未检查信中内容,便将那些信笺置于火盆中。

薛凝眼巴巴地看着那些她视若性命之物被火焰吞噬,在自己眼前化作灰烬,突然大声哭了起来。

她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胸口,不仅仅为了那些信,更是为了她和谢玉卿的多年的感情。

“谢二公子可还送了信物?”

那块玉佩被薛凝塞在枕头下,生怕被搜了出来,薛凝哭着摇头否认,“没了,再没有了……”

陈妈妈又道:“老祖宗还说,今夜大小姐便不必出门了。”

薛老夫人猜到薛雁旧情难忘,便下令今日谢家二郎的生辰,绝不许薛凝出门,恐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薛凝虽说被赐婚嫁给了皇子,但如今的薛家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若是旁人知道薛凝和谢玉卿之事,难保不会有人因此事对付薛家。

见薛凝啼哭不止,陈妈妈耐着性子劝道:“大小姐眼下想不清楚不要紧,现下您与宁王成婚的日子还未定,大小姐还有大把的时间彻底想清楚。”

薛凝哪里听得进去陈妈妈的劝说,她只觉得不让她和谢玉卿在一起,心都要碎了,只是不停的苦苦哀求:“求祖母不要关着我,让我见见他好吗?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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