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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铸

一连两日,安安都未曾再起高热,除了嗓子还有些沙哑以外,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都已恢复如初。

柳惜瑶彻底放下心来,与安安又如从前一样,在这巴掌大的小院里,继续着平淡的生活。

倒是有一点与之前不同,柳惜瑶现在不论外出还是在院中,皆不会再穿近两年从账房领来的衣裳了,而是开始穿娘亲生前留下的那些衣服,虽都是些旧料,旧的样式,但暖和,合身。

距上次去西角门寻阿福,已过了五日,通常这个时候再去寻他,他应当已经将事情办妥。

这日晌午,柳惜瑶又是亲自跑了一趟。

原本忧心书肆掌管不愿多收,结果阿福笑着将竹箱递到她面前,“那掌柜的一看到娘子的字,就连连夸赞,当即便与我说,愿意多收娘子誊抄的书卷,只怕娘子嫌累,不肯多抄。”

柳惜瑶接过竹箱,这里面有这次需要誊抄的书卷,还有帮安安买的药,和上一次抄书的银钱。

看到那些银子,柳惜瑶心口大石终是稳稳落下,整个人的神色都变得轻松起来,只要掌柜的肯收,以她的速度,想必到了明年的这个时候,她就能在华州买一座属于自己的小院。

柳惜瑶脸上笑容愈发明媚,阿福只余光扫了一眼,便立即移开视线不再去看。

柳惜瑶从箱中拿出碎银,递到阿福面前。

阿福看到她给的银钱要比从前多了许多,连连摆手不肯去接,“药钱娘子已经给过了,这跑腿送书的钱,我也自己留过了,娘子便不用这般与我客气了。”

柳惜瑶虽是笑着,语气却是极为认真,“一卷与三卷的份量自是不同,你操费的心也不同,这些银钱你务必收着,你收下了我才能安心。”

阿福见她如此说,略有几分犹豫后,便也不再推拒,乐呵呵将银子收进袖中。

临了,柳惜瑶又托他再买些文房来,待过三日后她再来取。

先前尚不能确定书肆愿意多收,便不敢贸然去置办太多文房,如今已是说定,那她大可多让阿福采买一些。

柳惜瑶提着竹筐往幽竹院走,还未进院子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你家娘子去了何处,你怎会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我醒来娘子就出去了,可能是去竹林散步了吧?”

“那你还不去寻?”

“不行啊……我还要煮饭呢……”

这嬷嬷气得直翻白眼,整个侯府她还未曾见过这般憨傻的婢女,简直是要将她气死,一问三不知,让她去寻又不去,正要发火时,便听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嬷嬷回过头来,看到柳惜瑶时明显愣了一下,印象中那柳家来的小娘子,还是个小丫头模样,那时看着便觉日后应是个美人坯子,却没想几年过去,她这模样竟比想象中的还要出众。

瞧那眉眼,含着一汪秋水似的,叫她一个老婆子看了心肝都要颤三颤,这若是让那些爷们瞧见,指不定心要荡到何处去了。

“嬷嬷?”柳惜瑶很少被人这般细细打量过,她垂下眼来,轻唤了一声。

这嬷嬷回过神来,却没有半分收敛的意思,又直勾勾地盯着她唇瓣看,“这位就是柳小娘子吧?”

柳惜瑶印象里没有见过此人,但从她穿着打扮也可看出,应是在主子面前得脸面的。

她如今也不想再生事端,踏踏实实熬过今年便能出府,遂只点了点头,问道:“嬷嬷寻我是有何事?”

那嬷嬷笑着道:“县主遣我来唤柳小娘子,还请姑娘即刻随我去荣喜院一趟。”

入府六年多,荣华县主从未请她进过主院,印象中她甚至都已记不清荣华县主长得是何模样了。

柳惜瑶心里不安,但面上还是维持着应有的淡笑,她上前将手里的竹筐递给迎来的安安,对那嬷嬷道:“嬷嬷可知,县主为何要见我?”

“等娘子去了荣喜院,不就知道了么。”那嬷嬷自是不会轻易和她开口,且她已将人从头到脚打量完,便没了耐性,朝她挥手道,“还站着作何,快些进屋收拾一番,莫要县主久等。”

这番话说得亦是不算客气,柳惜瑶当下似已揣测出几分,应是前几日得罪了那张郎中所致,不过即便县主再要替张郎中出头,应也不会将她如何,顶多是再克扣些份例,或是责骂一二吧。

两人回到屋中,安安立即握住了柳惜瑶的手,紧张道:“娘子,咱们要去吗?”

府内人尽皆知,当初县主与老夫人不对付,可这二人到底到了哪个地步,又是为何缘由,柳惜瑶便不清楚了。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柳惜瑶宽慰着安安道,“县主那般尊贵,想必不会为难我这样的小辈。”

“好,若是他们为难娘子,我就……”安安话未说完,柳惜瑶就笑着朝她摇头,“你什么也不用做,踏踏实实等回来就是,你前几日病了,若过了病气给县主,那咱们才是真的会惹麻烦。”

她简单给安安交代了一番,便理了理衣衫,重新梳了发,簪了娘亲留下的那根白玉簪。

“你怎么进去什么样,出来还是什么样?”那嬷嬷顿时拉下脸来,这小娘子模样再好,却不懂规矩,这番模样去见县主,无礼不说,还叫她平白在院子里吹了半晌的凉风。

柳惜瑶明白这嬷嬷为何会动火气,她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是我有意怠慢,是实在挑不出合适的衣裳了,不信嬷嬷进来一看便知。”

嬷嬷已在这边耗了足够久的,她知道县主最不耐等别人,便摆了摆手,转身就朝院外走去,“罢了罢了,还是快些随我过去。”

两人来到荣喜院,荣华县主正在用午膳,让柳惜瑶站在院中候着,站足了半个时辰,待她用过午膳后,又要去后院赏花,等赏完花回到房中,已是足足过了一个时辰。

荣华县主靠在窗边,望着院中一直端立而站的柳惜瑶,嘴角微扬,“说是表亲,我瞧着怎就这般相似呢,与那老东西一样贯会装模作样。”

荣华县主搁下帘子,又养了片刻心神,这才慢悠悠叫人将柳惜瑶带进屋中。

柳惜瑶未敢四处张望,规矩上前朝上首行礼。

荣华县主也并未再去刁难她,而是含笑着让她起身,还嘱咐婢女端来椅子给她坐。

柳惜瑶却是如坐针毡,总觉得越是如此,越有何事端要生出。

“抬起头来。”荣华县主语调不高不低,像是与人云淡风轻的闲谈一般,可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皇室惯有的威压。

柳惜瑶神情淡淡,缓缓抬起了头。

方才远看,只觉她模样娇好,如今近在眼前,饶是见过不少美人的荣华,此刻看到柳惜瑶这张面容,也不由怔了一瞬。

“穿成这般来我院中,可是想让人觉得,老夫人一走,我这做舅母的,亏待了你?”她唇角含笑,明明神色皆是温柔,可这番话却是叫人后脊顿时一凉。

柳惜瑶袖中双手瞬间握住,面上却依旧淡然,甚至也同样弯了唇角,温声回话道:“县主仁慈心善,向来宽厚待人,表祖母离世后,我亦能安安稳稳得侯府庇护,心中已是不胜感激,今日这身衣裙,乃亡母所制,只是为表思念之情,绝无他意,还望县主见谅。”

怪不得能将张郎中逼得大半夜去给一个婢女施针,原是个这般聪慧之人,只三言两语间,不仅化了她的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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