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麟身上扛着很多东西，不知为何没有放进空间。东西太沉压弯了他的背脊，脚步踉跄走在最后。而队伍其他人都空着手，步履轻松走在前面。
有人回头嫌弃地看着他：“齐麟，你走快点，跟不上就别去了。”
“哦，来了。”齐麟脚步快了些，瘦弱的身躯被压得更低。
“齐麟，我们可是不计前嫌，抱着被高手报复的风险才带上你的，你要感恩知道吗！到了山上遇到好东西不许跟我们抢，遇到危险要保护好我们。”
“一定一定。”
风晚意远远看着，目光有些复杂。
凌湛：“担心？”
风晚意摇头：“我跟他虽然认识，但并不熟。”十二年不曾见面，小时候的记忆已经不多了。
“只是，我小时候生病后，他娘亲是唯一来看过我的人。”
凌湛眉宇微动，抬手弹出一道灵力，落在齐麟身上，并未惊动他。
风晚意好奇：“那是什么？”
“替他挡下一击的屏障，能不能活着，就看他自己了。”
风晚意点头：“谢谢。”
凌湛抿唇，许久，还是问了出来：“你的家人，对你不好？”
风晚意轻松淡笑，摇头：“我没有家人了。”
凌湛深深看着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以后有我。”
风晚意怔了怔，飞快转身，往前走去，不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悲伤。
他越好，她就越遗憾自己只有三年的时间了。
凌湛看着落空的手，脸上闪过失落。
真正成为穷鬼的两人连吃顿饭的钱都没了，只能回了城主府。
饭后，凌湛让风晚意去午睡。
“凌湛，我们不现在出发吗？”
“明日走。”
“会不会太迟了？”
凌湛微笑：“不会，明日正好。”
风晚意不疑有他，打了个哈欠，安心去睡觉了。
凌湛守在外面，神识探入灵兽空间，白虎的气息已经几乎完全稳定。
“明日应该醒了。”
雷敬过来的时候，看到凌湛独自坐在院中喝茶。
他再次郑重行礼，感激二人的慷慨解囊。
凌湛神色淡淡：“谢她吧，我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雷敬坐到他对面。
凌湛倒了杯茶递给他。
雷敬满脸受宠若惊，双手接过，看着手中的花茶，半晌没喝。
“城主怕我下毒？”
“当然不是！”雷敬连忙摇头，“我只是，从没想过，能喝到公子亲自泡的茶。”仰头将茶一饮而尽，被其中带着花香的浓郁灵气惊住。
“一杯茶而已。”又给他倒了一杯。
雷敬看着凌湛，虽然神色冷淡，但并不冰冷，反而隐约透着一丝柔和。
“公子和以前不一样了。”
“嗯？”凌湛撩起眼皮。
雷敬道：“五年前的万界大会上，雷某有幸远远见过公子。时隔五年，公子一剑断九州的画面仍历历在目，昨日才能一眼认出公子身份。”
那时，即使隔得老远，也能清晰感觉到天下第一剑修身上散发出的冰冷寒气。明明引得无数女子爱慕，眼中却只有剑，目光不曾为任何人停留，更不让任何人靠近半分。
他看向风晚意房间的方向：“是因为这位姑娘吧。”
凌湛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喝茶。
雷敬见状，已然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没想到，眼中只有剑的冰冷剑客也会有喜欢上平凡小姑娘的一天，而变得温暖。
“公子可向姑娘表白过心意？”
凌湛摇头，想到她今日的避开，眼眸微垂：“她似乎对我无意。”
雷敬微怔，哈哈笑了，果然不管多厉害的人在感情面前也会怯懦。
“公子，您或许没有发现，姑娘只有看到你时，眼里才会有光。作为过来人，我敢肯定她对你有意。只是，这位姑娘心里有事。只要公子知道了她心里的事，就一定能抓住她。”
凌湛怔忪，思索片刻，举起茶杯：“多谢。”
雷敬再次受宠若惊，但也更加明白风晚意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在修真界凌家人的疯是众所周知的，当年凌湛的父亲单枪匹马杀上恶人巢穴，一柄重剑灭掉为祸一方数百年的奸恶势力，将他娘亲抢回来的事轰动了整个修真界。
这一刻，他心里忽然莫名升起一股惊惧。
若是此行风晚意出了事，雪城是否能承受他的怒。
风晚意一觉睡到傍晚，神清气爽走出门，就对上凌湛含笑的眸。
夕阳落在他身上，晕黄的光落进眼中看着暖而温柔。
心脏轻快跳动，风晚意看得痴了：“凌湛，你真好看！”
凌湛轻笑：“晚意也好看。”
风晚意回神，低头看了看自己枯瘦干瘪的身材：“哪里好看了？”
“哪里都好看。”
风晚意瘪嘴，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凌湛莞尔：“过来吃饭吧。”
风晚意这才看到，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还有几样饭后吃食，灵果灵茶，都是她喜欢的。
她走过去坐下，轻轻吸了吸鼻子：“凌湛，你对我这么好，等以后分开了，我会不习惯的。”
“那就不分开。”凌湛小声呢喃。
“什么？”风晚意没听清。
“没什么，吃饭。”他给她夹菜，“吃完饭早点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
“嗯。”
“从雪山回来，我有事情跟你说。”
“嗯？”风晚意抬头，疑惑道，“不能现在说吗？”
凌湛眸中闪过精光：“嗯，回来再说。”
今天雷敬的话点醒了他，从他在密林里第一次抓住她的手，就没想过放手。既然如此，不管她如何，他都不会放开她。
她最好喜欢他，否则，他不会给她任何喜欢上别人的机会。
脑中闪过从她口中听过的名字和见过的人。
此时，天各一方的杜明和钱兮，以及正在雪山艰难前行的齐麟，都突然感觉寒意刺骨，同时打了个喷嚏。
风晚意全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大眼眨了眨，突然发光：“莫非是有关秘境的事？”
凌湛顿住，看了她一眼，将准备放进她碗里的菜直接塞进了她口中。
第二日天刚亮，两人便出发了。
雷敬将两人送到城门口，对风晚意郑重道：“姑娘，此去千万保重。若有危险，请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风晚意笑道：“城主放心，有他在，不会让我有事的。”
说完，和凌湛相视一笑，交换着只有两人才明白的眼神。
目送飞舟离去，雷敬捂着心惊肉跳的心口，只希望自己想多了。
半个时辰后，飞舟落在山脚。
两人抬头看去，远处只看到是一座雪白的山，此时才知道它是怎样的一个庞然大物。
“好大的山！”风晚意惊叹。
同是山峰，眼前的山比她之前买的山大了数十倍。山上各处盘根错节，山腰处数十座侧峰交错盘旋而上，在高处又没入主峰，像百鸟朝凤一般。主峰山顶隐在云雾中，看不清上面有什么。
风晚意歪头打量那些侧缝：“凌湛，你有没有觉得那些山峰不太对劲，似乎有阵法走势。不过这里只能看到一角，或许只是巧合。”
“嗯。”凌湛微微凝眉。
天然形成的他不担心，但若是人为，这样的大手笔，山上的东西必定不简单。
两人踏上山路的瞬间，一股强烈寒气袭来，避寒珠自动运转。
几乎是立刻的，两人便确定此地绝不正常，自然之力不会将寒气控制得如此之好。
一步之差，冬夏两季。
凌湛皱眉，有些犹豫是否带她一起上去了。
风晚意却已先猜到他的想法，抓住他的衣袖，笑道：“放心，我身上有你给我的神器，如果有危险，我会立刻跑的。”
凌湛沉吟片刻，取出一个金色卷轴放进她手中。
“这是万界传送卷轴，只要你脑中浮现想要传送的地方，催动神识，天地间任何地方都可以瞬间传送。若是遇到我无法及时护住你的危险，你就立刻传送回山上，等我去找你。”
风晚意怔怔看着手里的卷轴，在南城时，这样的卷轴连听都不曾听过。即使她见过的世面不多，也知道它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那你呢？”
“我还有。”他又取出一个同样的金色卷轴。
风晚意这才小心收起，放入空间。
凌湛又取出斗篷替她穿上，两人这才沿着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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