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风晚意的手紧了紧，凌湛轻声道：“别怕。”

风晚意摇头：“不怕。”她是死过一次的人，没什么好怕的。

她指着那人露出的衣袖：“看着眼熟。”

凌湛抬手挥出灵力将侧峰下堆的积雪推开，露出下面的场景。

一个灰衣男子趴在地上，身上没有多余伤口，只有背上似被什么重物敲打过，脸埋在雪中看不清长相。

他身侧地面很是凌乱，有明显打斗痕迹，像是经过一场短暂而激烈的战斗。可他们寻变四周，只看到灰布男子一人。

凌湛弯身将他翻过来，果然是昨日在城门口遇到的那个修士。此时，他脸色惨白无血色，好像身体里的血液被抽干了一般。

他手里紧紧握着一个白色瓷瓶，瓶子已经空了。

凌湛看了看四周雪地上散落的几滴赤红血迹，若有所思。

探了那人气息：“重伤，还剩一口气。”

他们再晚来一个时辰人就没了。

取出几颗复原丹喂给他，运起灵气助他疗伤。一炷香后，收回手。不多时，灰衣男子睫毛动了动，微微睁开了眼。

看到两人，目光浑浊，神色茫然：“我……咳咳咳。”

张口想说话，被猛烈的咳嗽打断。

风晚意取出一瓶灵液喂给他：“你别急，慢慢说。”

一瓶灵液入口，灰衣修士的脸色好了些。目光清晰些许，认出风晚意，神色激动，举起手里的瓷瓶。

“恩……恩公！谢……”

声音沙哑，听不清说了什么，风晚意看他表情猜出是她的灵液救了他。

“不用谢，道友，这里发生了什么？你的那些队友呢？”

灰衣修士闻言顿时瞳孔大睁，眼里满是恐惧。

“死…死了，都死了！怪物！”他指着旁边，激动叫着，“怪物，恩公，快走……”

话未说完，便晕了过去，抬起的手也落了下去。

风晚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除了数丈高的侧峰，什么东西也没有。

疑惑地和凌湛交换一个眼神，凌湛避开侧峰，跳到高处，环顾四周，落回地面，对风晚意摇摇头。

“他怎么办？”风晚意指着地上晕过去的人。

凌湛提起那人后颈，朝山下跳去，几个起落便是数百丈远。将灰衣人丢在一处隐蔽狭缝中，给他又喂了一颗丹药，在周围布下结界。

风晚意远远看着，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被注视的感觉，来自侧峰方向。

她快速转头，似乎在侧峰某处看到一双泛着紫色的眼睛，再看却什么也没有了，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凌湛回来，见她盯着侧峰看：“怎么了？”

“没什么，刚刚感觉有人在看我。我用神识探了，没有人。”

凌湛看向侧峰，目光微动，转头对她道：“走吧。”

他背起她继续爬山，越往上温度越低，避寒珠的结界自动开启，将冰寒阻挡在外。即便如此，风晚意仍能感觉到寒意，内腑渐渐开始疼痛。

她紧紧附在凌湛背上，抱着他的脖颈。

察觉到她的异样，凌湛运起灵力，身上温度升高了许多。

热量传到风晚意身上，疼痛顿去，她欢喜一笑，这才有精力打量四周。

目光所及，除了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没有人也没有兽，连个脚印也没有。如果不是刚刚遇到灰衣修士，她都怀疑他们来错地方了。

“凌湛，那人说他的队友都死了，如果都是被雪兽杀的，为什么雪兽不杀他？”

“不知道。”

风晚意又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斗兽场主修为突飞猛进真的是因为雪山吗？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啊。都说雪山上雪兽很多，咱们一只也没遇到。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太晦气，连带影响了你？”

凌湛侧眸：“不许乱说，晚意是最幸运的姑娘。”

他顿了顿，又道：“没有遇见雪兽，或许就是最幸运的事。”

风晚意不解他的意思，但一点不影响她因为他的话开心。

抱着他脖子的手紧了紧，她笑道：“我确实很幸运。”能遇见他。

凌湛也笑了，两人继续往上。一个时辰后，凌湛停了下来。

此时，周围的冷已然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风晚意戴着兜帽，用斗篷也裹住凌湛，整个人缩在他背上，还是冷得发抖，内腑疼痛难忍。

察觉到他停住，稍稍探出头。四周依旧是茫茫雪地，前方不远处便是遮住山顶的云雾。

穿过云雾或许就能知道这一切的真相，风晚意有些激动，却久不见凌湛动作。

“怎么了？”她疑惑。

凌湛看着前面地上皑皑白雪，剑眉微蹙。

取出一个竹筒，将竹筒里的水往前洒去。

只见水珠飞在空中，到了一丈处突然停住，然后，落了下去。

风晚意瞪大眼，惊讶地看着地上的冰珠子。

遇水成冰！

这样的温度，再厉害的修士也无法承受。

她仔细打量前方，这才发现，前面的雪和之前所过之处并不相同。前面的雪更加洁白松散，像是从未有人踏足过。

“凌湛，这里应该就是传说中再厉害的修士也无法上去的地方，我们要不要绕着看看别处有没有门？”

凌湛凝眉，探出神识，却发现前面像立着一面看不见的墙，根本无法进入半寸。

面上难得多了一丝凝重，摇摇头。

“过不去。”

“什么？”

“这是自成一界的雪域，和雪山并不在一处空间。是有人将雪域的空间之门立在了这里，雪域万年冰冷的温度才将这里变成了雪山。一旦踏足进去，我们很可能就回不到这里了。”

风晚意微讶：“难道雪山是连接另外一处雪域的传送阵？那些雪兽是从雪域里跑出来的？能布下这么大的空间之门，所耗无法想象，目的又是什么？”

凌湛凝眉看着雪域许久，毫不犹豫背着她转身往下走，速度比来时快了数倍，远远看去只见一道残影一闪而过。

“凌湛，我们不去找门吗？”

“门不在那里。”凌湛回道，余光朝某处瞥了一眼。

风晚意歪头，疑惑：“你怎么知道？”

“里面的雪没有任何痕迹，雪兽不是从那里出来的，山上一定有别的门。”他笃定道。

半个时辰后，两人回到侧峰处。

凌湛转了方向，横着走，朝下一个侧峰的方向走去。

一刻钟后，两人来到第二个侧峰。

依然有雪堆，雪堆下依然藏着打斗痕迹，地上除了散落的几滴血迹，什么也没有。

凌湛的目光在血迹上一扫而过，又朝下一个侧峰快速行去。

在第三个侧峰处，他们终于遇到了上山以来第一只雪兽。

比狐狸大一些的雪白毛球蜷缩在侧峰下的角落里。看到他们，惊跳起来，转身就往侧峰上跑。

可侧峰奇险，雪地又滑，它刚跑出数丈就连毛球带雪球一起滑落回原地。

雪兽似乎极为怕他们，爬起来又继续连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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