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信息，凌湛正要收起传信玉简，目光微动。
“晚意，可有传信玉简？”
“有啊。”
风晚意回头，看到他手里的玉简，大眼晶亮：“凌湛，我们交换神识印记吧。”
兴冲冲取出自己的，与凌湛交换了识印，面对面迫不及待就给他发了消息。
‘凌湛凌湛，看得见吗？’
看着凌湛手里的玉简亮起，觉得好玩，又发了几条信息。
喜滋滋道：“以后就算不在一起，我们也可以说话了。”
凌湛弯起嘴角愉悦的弧度：“不会不在一起。”
眼角正好瞥见她传信玉简上有且只有两个名字。
他的名字在第二个。
而第一个名字赫然写着：杜明。
嘴角落了下去，不动声色问道：“杜明是谁？”
风晚意正玩得专心，随口回道：“我唯一的朋友，我的传信玉简就是他送的，我只跟他发过消息。”还是只在卖丹药时才会联系，几年一次。
某人听了，星眸微眯，眼底闪过一道黯芒。
南城，正在柜台后打盹的杜明忽然打了个寒颤。
抬头茫然看向四周，不见异常，有些莫名，打了个哈欠，低头继续打盹。
风晚意的山很是偏远，距离最近的城池也要飞行数日。
两人一路往南，白日赶路，入夜便寻个开阔的地方取出随身仙府，一切跟在山上小院里时一样，倒也不觉得累。
凌湛原本担心路上风晚意会无聊，却发现她始终兴致盎然，白云山川，晨曦暮景，就连遇见路过的飞鸟都能让她开心许久。
他终于确定，她是真的未曾出过门。
数日后，两人到达最近的城池。
走下飞剑时，风晚意意犹未尽道：“飞剑真好玩，凌湛，以后我们都坐飞剑吧。”
凌湛莞尔：“好。”
两人站在城门外的矮坡上。眼前的城连绵百里，城墙巍峨高达数十丈。
“哇，好大的城！”比南城大了十倍不止。
“凌湛，这就是高级仙城吗？”
“雪城只是中级仙城，高级仙城还要大上数十倍。”
“哇，那得多大啊！”
大眼满是震惊和向往，随即是开心。
外面的世界原来这么大，幸好她没有错过。
两人走进城门的时候，风晚意抬头看着城门上两个古朴大字。
“雪城。”疑惑道，“这里阳光明媚，温度宜人，为什么会叫雪城？”
此时，恰好一队修士从城里出来。一行十几人，都是筑基修为，大半筑基巅峰，算是实力不俗的队伍了。一行人行色匆匆，脸上难掩激动。
走在最后的灰衣修士修为最低，仅筑基初期。小跑着才能跟上其他人，又不敢靠太近。
路过两人时，正好听到风晚意的话，停下来：“两位道友是第一次来雪城吧？”
凌湛面无表情，风晚意点头。
灰衣修士热心解释：“你们有所不知，这里地处南疆，四季如春，从不下雪，之所以叫雪城，是因为那边的雪山。”
两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右侧极远处有一座通体白色的大山，高入云端，若不细看，还以为是云。
“那里原本只是普通的山，很久以前的某一天突然大雪封山，之后便常年积雪，最炎热的季节也不曾融化。山上冷如寒冬，越高处越冷，山顶更是连连高阶修士都扛不住，是不是很奇特？”
风晚意重重点头，大眼满是好奇：“雪是怎么出现的呀？”
“无人知晓，曾有人猜测山顶有了不得的宝物，可上去的人都没有再回来。后来，山上出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雪兽，浑身是宝，速度很快，灵力也不弱，大多只能到灵兽九级，偶尔一只能到圣兽级，长得可爱讨喜，极有灵性，很适合当灵兽，引来许多修士捕捉猎杀，才建起了这座雪城。”
风晚意恍然，她见一行人正是朝着雪山的方向而去：“你们也是去抓雪兽的吗？”
灰衣修士点头：“经过多年猎杀，原本雪山上已经很少看到雪兽了。近来不知为何又大量出现，很多前去历练的小队都收获颇丰，连城主都贴了悬赏令招募修士捕捉雪兽。我们正准备去试试运气。雪兽都是成群出现，你们修为低，别轻易去冒险，小心送命。”
凌湛远远打量雪山，眸中闪过异光。
这时，前方传来呵斥。
“你跟他们乱说什么，不听话就滚回去。”
两人寻声看去，小队其他人正不耐烦地瞪着灰衣修士，同时防备地打量他们。确定两人气息微弱不会构成威胁，才鄙夷地哼了一声。
灰衣修士连忙道：“来了来了。”说完，就要跟上去。
风晚意叫住他：“等等。”
从空间里取出一个瓷瓶递过去：“谢谢你的故事。”
灰衣修士本想拒绝，那边又在催促，只好接过瓶子，随手握在手中。
跑过去点头哈腰，很是卑微：“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看他们第一次来，提醒他们一声。”
其他修士原本看着他手里的瓷瓶有些蠢蠢欲动，却见只是最廉价的普通白瓷，鄙夷地哼了哼。
“还不快走，废物一个，如果不是队长心善，谁会带着你！”
为首的修士和善劝道：“都是朋友，理应相互照顾，好了，走吧。”
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却勾起阴狠笑容。
等小队走远，凌湛问：“你给他的是什么？”
“普通灵液而已。”风晚意迫不及待拉着他，“凌湛，我们快进去吧。”
两人进了城，雪城很热闹，人声鼎沸，车水马龙。街道比南城宽阔数倍，两边是店铺，路边还摆满了小摊，都是修士在卖历练所得。
风晚意一眼便注意到，许多摊子上都有挂着相同的兽骨，白色皮毛和利爪，甚至还有眼睛。一问才知，这些正是从雪兽身上扒下来的，都是极好的炼器材料，价格昂贵。旁边不少店铺里，还挂着雪兽毛皮做的大氅，说是极好的御寒道袍，价值连城。
而雪兽的肉蕴含丰沛灵气，是最好的补灵食材，被各大势力世家和酒楼长期高价收购。
风晚意朝前看去，整条街上大半店铺摊子都有雪兽的影子，兴致淡了些。逛街时，没有靠近那些卖雪兽的摊子。
这是她第一次逛街，看什么都稀奇，只要是她没见过的东西都会拿起来看一看，问凌湛是什么。
凌湛信步跟在她身后，莞尔看着她雏鸟第一次出门的样子，俊逸的脸引来不少女修偷看。凌湛不着痕迹替她挡去挤过来的人，耐心回答她的每个问题。
有摊主见两人气质不俗，主动热情给风晚意介绍，吹嘘他卖的东西是从多了不得的秘境中九死一生才带出来的，是多稀有的宝物。
风晚意兴致勃勃听完故事，礼貌道声谢，直言自己买不起，便将东西放下。
摊主瞬间变脸，抬手将他们轰走：“原来是穷鬼，滚滚滚。”
她也不在意，继续逛下一个摊子。
凌湛问：“喜欢？”
风晚意摇头：“只是觉得故事有趣。”
她凑近他小声笑道：“咱们现在没有灵石，听听故事就好。”
凌湛轻笑，抬眼看到街旁角落有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门上书：天涯镖局。
目光微动：“等我片刻。”
他走进镖局，内里紧一间小屋大小，没有货架，屋子中间摆了一张老旧木质方桌。
木桌后坐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修士，正认真仔细擦着手里的剑，像是对待最心爱之物。
察觉有人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幽幽道：“不卖货，只走镖。有镖投镖，无镖离开。”
凌湛没有说话，走到桌前。
光被挡住，年轻修士蹙眉抬头。看到凌湛时，惊喜起身：“少宗主，您终于来啦！我已经恭候多时了。”
他收起剑，取出两个乾坤袋，双手奉上。
“这是大小姐吩咐交给您的东西。”
凌湛接过，探入神识，其中一个是自己的东西，见另一个袋子里装着几件神器，怔了怔，神色微暖。
一一查看后，只取了其中一条外形极为普通的项链，将袋子递回去。
又取出装着灵果树和金玉蜘蛛的两个乾坤袋一起递过去：“交给大小姐。”
“是。”年轻修士恭敬接过。
“大小姐还让我转告您一句话，没有山谷。”
凌湛微怔，眉目微凝。
被百余名高手不死不休追杀十日，甚至不惜使用禁术自燃，脱险后他给家里发了消息，调查当日他路过的山谷。
他并未提及自己被追杀的事，家里应是以为只是小事，才随意让人传达结果。
原本他并未放在心上，可对方为了掩藏秘密竟然不惜毁了山谷，里面的秘密必然不简单。
他轻嗯一声：“知道了，多谢。”
见他转身要离开，年轻修士急道：“少宗主留步，近来我的剑术遇到瓶颈，越练威力反而越低，还请少宗主指点一二。”
凌湛顿住脚步，回头，没有说话。
年轻修士见状，知道他没有拒绝，连忙取剑舞了起来，行云流水，虎虎生威。
刚舞了几招，就听凌湛淡淡开口：“欲速则不达。”
年轻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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