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羽：“你就没想过那青楼那么轻松放你走的原因吗？”

京城不比小地方，信息闭塞，青楼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不是一般人开得起的，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若有意留意她，云影前脚出百花楼，后脚就有人把消息递出去了，能放心给她几天料理事情，自然有足够的底气。

云影：“知道啊，这不想着进楼前再捞一笔嘛，哪个青楼打赢了我就去哪家。”

她自小生活在尔虞我诈，两面三刀的环境中，自然不是个单纯的性子，不然也不会在那些丫鬟婆子想偷偷将她嫁到一土地主时反将一军，不管是老是少通通发卖，现在那些丫鬟婆子还在买家家里受苦呢。

乌羽：“要是捞不到呢？”

云影擦擦油腻腻的脸，“捞不到就收拾收拾去那青楼享几年清福呗，到了时候再想其他路子。”

乌羽：“您就这么颠沛流离？”

它往日所有东西都要最好的主子去哪儿了？

云影眨眨眼，“你不是说我是下凡来历劫的吗？不吃点苦头叫历劫？”

“……”说的好有道理竟一时无法反驳。

“恩人！绿竹愿意跟随恩人！绿竹不会让恩人吃苦头的！”

云影，乌羽一人一鸟双双回头，岸边大树边上不知何时蹲了一个女子，眼睛亮亮的盯着云影。正是云影为其散尽钱财的女子。

绿竹与父亲说了治病的银子如何来的，两父女商量了一整晚，感激云影的雪中送炭，待她父亲病养好了，家中房子修缮好，绿竹就带着剩下来的银子出来寻云影。

那日离别后，绿竹走了大半个京城都未寻到云影，就在她将要放弃回家时，就看见了小船上啃烧鸡的云影。

云影指了指自己，“所以，你要跟着我？”

绿竹点头，“恩人的大恩大德，绿竹无以为报，只求能在恩人身边侍奉左右。”

云影：“可我和百花楼签了卖身契，你也要跟着我去这种地方？”

绿竹刚刚就知道了云影给她的救命钱是自己的卖身钱，心中更是波涛汹涌，恩人与她都是弱女子，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怎么会踏上青楼这条路，但恩人自己身陷囹圄都不忍见人间疾苦，愿意拉她一把。大恩大德，她绿竹没齿难忘！

“无论恩人去何处，绿竹都愿意跟随！”

云影：“……”回头去看乌羽，想让它出出主意。她自己吃饭都够呛，居然还有人上赶着跟她，脑子一定是坏掉了。

不曾想乌羽这只死鸟眼睛里只有银子，绿竹把剩下的银票还回来，它赶忙把银票团成团藏在羽毛下，全然不知道云影的求助。

云影久久不吭声，绿竹猛地跪了下去，吓得云影手一抖，还剩个骨架的烧鸡不争气的掉地，云影心里肉疼，还有好几口呢，就这么浪费了。

绿竹：“我知道恩人是天上下来历劫的仙人，绿竹不是渴求仙缘，是感激恩人的出手相助，若不是恩人，父亲……父亲……我就与父亲天人相隔了。”说着红了眼。

云影和乌羽眼神交流，云影：咋办啊，这么大一个大活人。

乌羽：看她这样子是跟定你了。

云影：那不行，我一个人都吃不饱，你用个妖法把她赶走。

乌羽汗颜：不是才说了日行一善吗？

云影：……

云影扯扯嘴角，伸手想扶起绿竹，发现小船和河岸有点距离，够不着……

“你起来说话。”非亲非故的，就给她行大礼，真的不会折寿吗？

绿竹：“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云影：“……你先起来。”

绿竹：“你先答应。”

……

云影：“你起来。”

绿竹：“你答应。”

云影：“你起来我就答应。”

绿竹利落的站起。

云影：“……”

云影啃着包子，绿竹抱着乌羽站在百花楼门外。

绿竹犹豫道：“姑娘，咱们真的要去吗？”

云影：“人都出来迎接我们了，跑也跑不掉了。”

楼里的老鸨穿红戴绿，笑弯了眼。

“喂，别哭了，你眼泪砸我背上了。”

云影回过头，颇为嫌弃的用帕子擦过她眼泪沾染的地方，没好气的拿起一边干净的帕子丢入绿竹的怀里，“擦擦眼泪吧，那死鸟回来又要说我欺负你了，难为我坏事没做一件，背已经因为被黑锅压弯了。”说这话时她摊摊手，很无奈。

绿竹跟着云影也有好几年了，这几年的相处也渐渐熟络起来，因此她每次伤感红了眼，乌羽就扣锅到云影头上，说云影又欺负人了。这时云影总会像个吊儿郎当的浪荡子，挑起绿竹的下巴，啧啧道：“让小爷看看，是哪家小娘子被爷伤成这样，都哭成花猫了。”

绿竹往往会破涕而笑，伤感一扫而尽。

绿竹擦净眼泪，“都快火烧眉毛了，姑娘你还有功夫和我打趣。”

云影摸摸自己的眉毛，“有吗？快看看我的眉毛烧没了没有？”

“没有没有！姑娘就算是个光头也是美的。”

“那就好。”

绿竹：“姑娘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吗？今天就是你的出阁日了，当真要让那些脏人得逞吗？”

云影下巴放在木桶边缘上，歪头看绿竹，“你姑娘我何时吃过亏？”

绿竹压低嗓音道：“姑娘想好对策了？”

云影手指点点绿竹的脑袋，“还不算太笨，快伺候你家姑娘我沐浴吧，一会儿外面的人该急了。”

绿竹朝屏风那边看去，原本紧闭的房门拉开一道缝，日光照了进来，该在外头候着的丫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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