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湛的胸口涌动着沉沉的怒气,见到阿芷后更是如此。以往她只是性子不好,礼节倒还算周到,平日里话也不多,不是那种掐尖要强的人。可是如今,面对他这个亲生父亲,竟然轻慢至此。她称自己为“太师”,又自称“本宫”,摆明了是在故作姿态,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中。
说话间,她已坐在了不远处的胡凳上,半歪着身子,懒洋洋地接过了宫人递来的猫,亲密地将那畜生抱在了怀中,仿佛抱着一个婴孩。
崔湛便找到了由头,借题发挥:“陛下如今待你尚可,但你并未有一儿半女傍身,不知这一点你是否忧虑?”
听听,这也是生生父亲说得话,对于她的境况毫无半点关心,反而满是责备,甚至在责备中还能听到一丝嘲讽威胁的意思。阿芷抚摸着丑奴儿的手僵了僵,虽然告诉自己不要因为他动怒,但还是免不了心口微涩,眼睛发酸。
勉力压制着怒气和怨气,她抬起头,笑得毫无芥蒂:“阿桐也无子嗣,她一个皇后都不着急,我做什么着急。”
崔湛被她无懈可击的笑容所激,声音更沉了:“你也知道阿桐是皇后?!”说罢,又切齿道:“她不仅是皇后,还是你的妹妹。世上哪里有阿姊逼迫妹妹的!她若是被废后,你于心何忍!”
九龙殿的宫人一向聪慧乖觉,听到太师的话锋有异,恐伤了昭仪脸面,早就忙不迭地尽数退开,远远站着,等候传唤。
无人在侧,阿芷也少了顾虑,听他说得话越发伤人,便反唇相讥:“算什么逼迫,阿桐可以当皇后,我为什么不可以?当年阿父就偏宠两个姊姊,由着她们欺凌我,怎么到了妹妹这里,又开始讲兄友弟恭,姊妹相助了?而且阿父想得也未免太简单了,这后宫终究是陛下的后宫,不是咱们崔府,废立恩宠从来由不得我等说了算,难道是我让他怎么做就怎么做吗?”
崔湛闻言,倏地站了起来,带动了面前的几案,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他身量颇高,巍峨如山的压迫感顿时袭来,阿芷忍不住向后缩了一下。
远处的的宫人听到动静,着急着探头来看,犹豫着要不要去劝阻。毕竟皇帝待昭仪如珠如宝,出了任何差池,他们都重责难逃。哪怕对方是昭仪的父亲,陛下口中的“阿舅”。
“巧舌如簧,无情无义!”崔湛指着阿芷的鼻子,大声叱骂,分毫不顾及她的身份和自己所处的场合。
阿芷怔怔看着父亲,眼眸中流转着介乎失望与悲伤的情绪。她的唇颤抖了半晌,终究忍不住红了眼圈。
眼见她泪落如雨却仍是桀骜,崔湛叹了口气,长久平复着胸口的浪潮。尝试着换了一个依旧刚硬,但比方才缓和了许多的语气,道:“我也不是不疼你,只是咱们都是一家人,自家人斗会被人看了笑话。何况君心难测,君恩如水,阿芷啊,做事还是要留后路,若是崔氏有危,你再被赶出宫可真就无处可去了。”
不知哪句戳到了阿芷的痛处,她听完后泪落得更凶了。呜咽声中,言语悲切:“阿父口口声声说自己疼我,那我便想问一句,你从何处听说我逼迫阿桐,凭什么说我野心勃勃觊觎后位。从一开始你便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揣测我,我自是百口莫辩,这就是你说的疼爱。”
她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太师今日来意,本宫已知晓。既然是父命难违,本宫也不能辜负圣恩,那便自请出家避世,不再阻碍了崔家的满门富贵。只是本宫出家后,还望太师莫要为难我阿母,若还想作践她,不如送她入寺陪我吧。”
崔湛听她这样说,脸色不由发青,愣愣站着,滔天怒气直冲脑门,扬起手就要打她。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冷冷传来,仿佛是山涧中的一泓清泉,哪怕是热气蒸腾也能瞬间浇个通透冷静;“阿舅莫要动怒,朕替阿芷赔个不是,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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