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纷乱,剪水作花,洛城的冬日伴随着一场大雪骤然而至,冷得猝不及防。入宫已两月,与其说是逐渐适应,不如说自己已然逐渐麻木。宇文钧刻意地厚此薄彼,为她带来“偏见爱幸,专宠当夕”的名声,也为她带来了满宫的侧目和嫉妒。不用说二姊的冷嘲热讽,连太后都颇有微词。
“陛下年少,心性不定,最易耽于情爱之事,后宫妃嫔当谨记却辇之德,不可有狐媚惑主之举。”太后召了所有妃嫔,话却显然是对着她说的。
“妾谨记。”阿芷仍然是乖顺的样子,仿佛宫人口中那个骄纵跋扈的人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见她冥顽不灵,太后又将她单独留了下来,语气很是忧虑:“他此时爱重你,并不代表今后会一直眷顾崔家。想那赵家飞燕合德,是何等圣宠,但结局又是何等凄凉。阿芷,陛下爱重你,孤心里很是安慰。可你当知,在这后宫只有宠是不够的,你无子嗣傍身,又结怨于后宫,可为自己的将来打算过?”
“阿芷明白,谢殿下教诲。”阿芷听闻此言,略思索了片刻,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太后却并不认为她听懂了自己的话中深意:“当真听懂了吗?若真听懂了就莫要与你阿姊置气,崔家女儿在宫中须得相互扶持,若是生了嫌隙,自己先争斗起来,那就是愚蠢至极了!”
绕来绕去,还是二姊。太后的偏心,从入宫那日便有端倪,她不计较不过是不在乎罢了。可是和二姊和睦相处,她却是做不到的。童年那些不算愉快的记忆,一点一点涌上心头,她无法释怀。
是夜,宇文钧又至,也带来了一个让她高兴的消息。立冬之日,恰逢太后千秋,那时可允韩姬来宫中。母女分别多日,终于可以相见,阿芷心里激动,难得展露笑颜,露出小女郎活泼的一面。
雪下得越发大了,染得天地一片迷离。她起了兴致,非说这样的雪夜,最适合煮酒抚琴。
于是宇文钧便笑着看她忙忙碌碌,一面吩咐宫人在树影横斜的窗前支起小炉,一面抱了一架琴来。殿里的烛火熄了一半,显得幽黑暗昧,可火炉中跃动的红色,却照出一派柔和的暖。她在光影的交错中执着壶,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煮沸的水中,明媚无双的脸上带着娇憨的笑。丑奴儿握在她脚边,懒洋洋地打着瞌睡。
“以前下雪的时候,阿母就喜欢这样做。”她说着,用手支开了窗户。纷纷扬扬的雪花扑面袭来,落在了她的发上,她眯着眼睛,笑得分外开心。
“孟冬寒气至,北风何惨栗。愁多知夜长,仰观众星列。三五明月满,四五蟾兔缺。客从远方来,遗我一书札。上言长相思,下言久离别。置书怀袖中,三岁字不灭。一心抱区区,惧君不识察。”她一面为他斟满酒,一面用南地的调子唱道。
“上言长相思,下言久别离……”宇文钧沉吟,取过琴,道:“是首好诗!朕为阿芷抚琴,阿芷再唱给朕听。”
大约是为氛围所惑,阿芷觉得那一日很开心。他的琴抚得很好,无论是什么调子,他都能配合。可是歌声缠绵,他的琴音却始终铿然,颇有金戈之气。
外面的雪仍在下,乱琼碎玉一般,很快便是一片琉璃世界。屋内烛火阑珊,有酒香弥漫,时而有乐声传来,时而有笑声阵阵。江汀守在屋外,看着窗前映出的一双俪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情之一字过于难解,或许开始于一场不期而遇的邂逅,或许产生于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又或许迷失于一种奇妙的氛围。
“阿芷,你会一直陪在朕身边的,对吗?”他一遍又一遍的问,极力想要一个确定的回答,她别扭着不肯给出回答。但是当他的吻轻轻落下时,她却没有躲避。
她数着日子,焦急地盼着立冬之日的到来。衣裳换了一套又一套,首饰选了一件又一件,这样的心情,像极了那些翘首以盼君王临幸的寂寞妃嫔。可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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