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一次她还没等到所谓的清白,没有等到他所说的照拂。当日夜里,阿芷腹痛如绞,在停云地哭喊声中,血流如注,生生将人疼得晕了过去。
宇文钧听到消息赶来时,只闻到了空气中浓郁的散不开的血腥味。宫人一次又一次的撤换着阿芷身下的薄弱,那殷红的颜色触目惊心,仿佛要将她的生命也抽离殆尽一般。宇文钧上前去看她,她微微合着眼眸,诡异地安静着,身上的衣裳素白无瑕,脸色也如衣衫一般,看不见分毫的血色。此时的她,仿佛初春花蕊上覆着的,纤薄的雪。
他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那只手那般冰凉,纤弱地半分力气也没有,任凭他攥着,半分回应也没有。
终于,他感觉到了心上徘徊荡漾的恐惧,像是一只手紧紧攥住了心脏,窒息又疼痛。他开口,轻轻唤她的名字。
许久,她感知到了有人在叫她,无力地抬起眼眸,好半晌才分辨出了身边的人是谁。他以为她会哭,已经想好了怎么去安慰她。却见她不过是看了一眼,没有半点泪痕,只有空洞。让人惧怕的空洞。
没有将手抽回,也没有拒绝他的触碰。她平静地又将眼阖上,半点情绪也没有,仿佛是睡着了,但缭乱的呼吸声却暴露了她清醒的事实。她只是不想看见他,比起哭喊,比起打骂,这样无悲无喜的她更让人绝望。
医官姗姗来迟,细细把脉后,才忐忑道:“贵嫔娘娘胎气已散,孩子是保不住了。现下要开些药,助她将淤血和死胎顺利排出,不然性命有危。”
听到这句话,阿芷终于有了些反应。她将手放在小腹上,眼角逐渐沁出一丝晶莹的泪,可那泪还未凝起,就顺着鬓角迅疾地滑落,隐在散开的青丝之中。
她没有再睁开眼睛,哪怕疼极了也只是咬着唇,拼命忍耐着。
待到天亮时,淤血才彻底清完,而阿芷的生命也像是随着那一盆盆的血水而慢慢消散枯萎。整个人苍白如纸,瘦如飘絮,彻底陷入了昏迷。
晨曦的薄雾显出几分幽幽的蓝,寂静潮湿的空气里,浮动着让人压抑的气味。宇文钧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像是要将自己塑成一座雕像。忆起初见,她在秋千架上微微荡着,烟眉紧锁,秋水含愁,明明是妍媚极了的长相,如三月春花,如六月芙蕖,偏看着清冷又倔强,看人的时候也带着若有若无的疏离。
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喜欢上一个崔氏女。
用指触上她的脸颊,那里一片冰凉,不似往昔触手生温,仿佛上好的软玉般。她撒娇的时候,和别的女子全然不同,带着一些娇蛮任性却不过分做作矫情。她没有趁机邀宠的心思,将自己的一颗心捧着,期盼着帝王家不该有的真心和长久。本是个长于内宅的姑娘,天资聪慧却也免不了诚挚单纯。她与她的姑母半点也不像。
太后闻听此事后,沉默了许久,随后遣了大长秋前来,赐了些布帛金玉作为安慰,却再无其他话。
……
转眼过了十数日,丁香已败,牡丹盛放,宫人已开始换上了轻薄的夏装,一切宁谧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两件事值得宫人悄悄议论。一件是新封的关内侯李冀被擢升为给事中,真正有名有实的新贵,逢迎之人几乎能将府门踏破。他本是赵郡李氏,世家名门之后,很快便聚起不少世族俊贤,大有和鲜卑老贵族分庭抗礼的意思。另一件便是承华世妇崔氏的骤薨。
听说巫蛊之事原是她身边的宫婢所为,那宫婢本是前朝余孽,对太后和皇帝一直怀有怨恨之心,宫宴刺杀和巫蛊诅咒皆是她所为。那宫婢被赐了腰斩弃市之刑,查出的族人也尽数诛杀。但崔氏惊惧难安,没有几日便也香消玉殒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阿芷正在吃药。那药甚苦,她喝得直皱眉,不知不觉竟然被激起了一行泪水。
“查清此事,娘娘的清白也便分明了。前日江常侍特地前来,说是陛下已经下旨,解了娘娘的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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