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要到五月了,宇文钧的生辰即将到来,这年他二十,行了冠礼就可亲政。可太后并没有半分这个意思,连冠礼之事都只字未提。宇文钧想来也是急躁的,不然就不会擅自行动,将太后亲信给事中范崇匆匆罢免。
当阿芷得到消息时,宇文钧已经在嘉福殿前跪了一个时辰。
已近暮春,午后阳光曝晒,花草都葳蕤起来,何况是人?阿芷在江汀的催促下,匆忙赶往嘉福殿,还未绕过回廊,就看到那个伟岸的身影,尚未脱去朝服,正直挺挺地跪在殿外。宫人不敢近前,站在远处的廊下不安地觑着,时不时交谈一二。
一朝天子,光天化日地跪在地上,不避于人。这是何等羞辱!
阿芷给江汀使了个眼色,命他将宫人驱开,不许他们将今日的事儿说出去。然后独自走到了他的身边。他的额头晒得发红,上面凝着细密的汗珠,汗珠落下,滑过他倔强的眼眸,坚毅的鼻子,落入玄色的经纬中。
阿芷没有说话,陪他跪了下来,手轻轻握住了他的。在他微微侧目时,绽出一抹轻柔的笑容:“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说完,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小腹上,手轻轻抚了抚,叹息:“听话,什么都不要管,这是朕和太后的事情,你不要参与进来。”
“可是我心疼你啊,不是陛下,是我的夫君,我孩子的阿父。”阿芷认真道,将手覆在了他的手上。这一刻虽然也有狼狈,但心里觉得平静,觉得安宁。
“你知不知道……”宇文钧欲言又止,眼里浮出一抹晦暗的光芒。瞬了瞬眸子,挣扎着躲避了她的注视。
该知道什么呢?知道陪他一起会惹得太后生气,知道这样的付出有些鲁莽,知道自己不该对一个帝王产生悲悯和心疼。可是没来由的,就是这般做了,虽然不符合她一贯的性子,但也算顺从了真实的内心。
所幸,太后并没有多加为难。也许是考虑到皇帝的尊严,也许顾虑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半个时辰后,她亲自出了殿门,扶起了宇文钧。阿芷感觉到冰凉刺骨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头顶,太后的话也说得凌厉:“做妃嫔的,务必安分守己,不用每日做出妖妖调调的样子,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样子争宠斗气。回自己的宫去,好好养胎,无事不要出来。”
太后很少这样疾言厉色,很显然是真生了气。阿芷一向知道自己在她面前没什么好印象,但听得这样的话,也觉得委屈,眼圈不自觉就红了。几滴泪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她引袖拭去,行礼告退。
那一天,宇文钧没有来。
夜长衾枕寒,她悲哀的发现,自己陷入了一场多么悲哀又无望的爱情中。在这里,她将一切温暖和幸福皆系在一个人身上,从而失去了其他所有人的善意。好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唯一安全的可能是眼前不知道会带她飘到何处的浮木。
她紧紧将他的那只药枕抱在怀中,嗅着里面的清苦气息,恍惚发现那药气中带着独属于他的气味。这个味道如此熟悉,落入呼吸中,催出一行蜿蜒的泪。
转眼到了他的生辰,今年本该有的祭祀宗庙,加行冠礼仪式,因为天象出现异常被取消。宇文钧颁了罪己诏,斋戒了三日后,才勉强赶上了自己的生辰宴。大概是为了缓和母子之间的矛盾,太后亲自操持了整场生辰庆典。
那日,先是有五百比丘诵经祈福,又有文武百官列席夜宴。宴会被安排在了凌云台,台上地势开阔,无数玉盘珍馐陈列其中,各种奇花异草竞相争艳。从西域运来的百兽争相表演,其中尤有一头白象最是珍贵。它的体型十分庞大,腿比宫殿中的柱子还要粗上许多。在驯兽师的笛声中,姿态诙谐地舞蹈着。
佛经中说:“菩萨犹如象王,因其善调伏之故。”白象是佛家瑞兽,太后笃信佛教,见此情景,喜笑颜开,十分满意。宇文钧亦无任何颓唐之色,身穿雪青色的衣裳,衣袖宽阔,沈腰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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