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云服侍阿芷睡下后,被唤到了明光殿。宇文钧习惯了住在九龙殿中,因此明光殿竟有些暂住的意味。
他一向勤勉,如山的奏折堆积在案前,他执笔在上面圈圈写写,晕黄的灯盏将他的轮廓衬得晦暗,也让他看着威严莫测。
侍中宇文光是他的胞弟,最是善于察言观色,窥测人心之人,想必捉摸不透他的意思,所以干脆把犹豫不决的东西都一股脑儿交了回来,全凭圣裁。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萧植兵败这件事处理起来有多棘手。阿芷被禁足九龙殿,得到消息必然迟缓,否则她定是要闹上一番的。
她对于萧植,从来都不寻常,远不是什么兄妹之情。
想到这里,宇文钧手中的笔顿了顿,停在了“赐死”两个字上。损兵折将,将二十万大军困于险境,怎么看都是不能包庇的大罪过,否则如何向百姓交代。何况,萧植与南朝勾结的证据也在案前,蛛丝马迹清晰,竟是无从抵赖。
他还是太仁善,由得这些人在眼皮子底下张狂,以为他会念着太后教养的恩情,一直这么纵容下去么?
太后权势最盛时,连他这个皇帝都如同傀儡,他们竟然以为这样的事情会在发生一次?
待诸事处理完后,已然夜深,他这才想起了九龙殿被传来的侍女。吩咐江汀将人带进来,问得第一句话便是:“她可睡下了?”
停云如实回答:“戌时已经歇下了,大约是伤口疼,辗转了好一会儿才睡着。”
宇文钧皱眉,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可还有其他反应?”
停云想了想,阿芷情绪一直很平静,仿佛今日的争吵和禁足对于她而言是事先预料到的,也可能是根本不在意,她如常沐浴入睡,并未受到困扰。不过这些应该不是皇帝想要听到的。
这些年听从皇帝吩咐,侍候在阿芷身边,没有谁比她更了解这两个人的纠葛。
“殿下虽然装作若无其事,但奴去为她掖被子时,看到枕边隐有泪痕。”停云一面说,一面悄然打量皇帝的神色。
果然,在听到“泪痕”后,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果然有了一瞬间的动容。停云猜的没有错,他的骤然发难,并非是真得动怒生气,不过是个借口,将阿芷禁足宫中。
“她……疼得厉害?”发出的声音里带着微颤,是他不曾感知过的柔软。
“殿下最是怕疼,那次落胎……她哭叫了大半夜,把锦被都抓破了,忍不住时又一直用头撞墙。是奴死死抱住,才没有受伤。”停云并非莽撞之人,今夜忽然提起旧事,也并非信口开河之举。
她当然知道那是帝后之间不可以触碰的禁忌,可是她有预感,现在不说,今后再说便是徒劳了。
宇文钧的脸色忽然就苍白了几分。
他当然记得,他怎会不记得?!
她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都止不住,好像足够将她的生命都带走一般。原本宇文钧以为自己不会在意,不过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罢了。可是那天开始,他终于明白了何为痛彻心扉!
若是能以身相替,他也是愿意的。总好过让一个弱女子承担所有,带着不白之冤,受尽苦楚。
他大约能理解她的绝情。
被那样伤过,冤枉过,抛弃过,她该恨的。怎样的恨,他都理解,只要她别总是想要逃离,更不要为了其他的人选择逃离。
夜半,阿芷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吻落在额上,带着云朵般柔软的触感。她受伤的手也被轻轻放到了锦被中,她挣扎着想要醒来,但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一觉醒来,天色昏暗,外面有雨声潺潺。
枕边有一根青丝,乌黑坚韧,分明不是她的。然而衾枕冰凉,并未有他停留过的痕迹。他费心闹了那么一场,不惜将自己禁足,又怎会轻易移步来此。
宇文钧并不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他禁足自己,必有蹊跷。越是刻意隐瞒,就越说明休戚相关,她不会坐以待毙,困守在这方寸之间。
宇文钧也料定了她不会安分,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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