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巷的宅子里,崔言之递给春芽一个钱袋,“这里头是十两银子,并你的卖身契。”
春芽拿着钱袋,不安又迷茫,他近来好像没有做错什么事吧?
“公子这是……何意?”
“我马上要下狱了,你自寻出路去吧,或者回徐府去,别让我连累了你。”
“下狱?!”春芽惊得目瞪口呆,“公子,您犯什么事儿了?”
春芽日日都同崔言之待在一起,实在无法相信他会做什么违法乱纪之事,况且春芽认为他是个极讲究君子德行的人。
“不必多问,赶紧走。”
崔言之不欲多说,只催促着春芽离开,甚至动手把他撵到了门外。
门“砰”一声合上,春芽拿着钱袋,碰了一鼻子灰,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
他望着宅门,暗暗想了一阵,才转身朝巷外跑去。
……
不多时,神策军也来到望春巷,打头那位穿暗红箭衣,戴玄色护腕,腰挂长刀,长得高大却有些阴柔的,正是副统领冯昆。
他像尊煞神般杵在门口,两个手下上前拍门,神策军抓人可不讲究,将小宅门拍得震天响,惹得隔壁家高声咒骂。
宅子主人还没来得及出来开门,左邻右舍倒是纷纷开门出来一看究竟。
瞅见是天子近卫,这些人又霎时溜回门后,只阖着条门缝偷看。
巷子口倒是聚集着不少行人商客看热闹。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冯昆与身后的神策军都不由地齐齐一怔,真是稀奇,犯人竟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少年?
不过冯昆很快就恢复成公事公办的神色,冷声问,“崔言之?”
崔言之从容不迫,拱手作答,“是,我跟你们走。”
抓犯人就喜欢抓这种自觉的,冯昆扬手示意带走。
自崔言之搬来,从未见过隔壁木芙蓉那家的主人,没想到今儿倒是有幸得见,果真如春芽所言,是个糟老头,那苦大仇深的面相一看就是鳏夫命。
老鳏夫站在门口,两条眉毛皱成一团。
崔言之与他视线短暂交汇后,便扭过头,任由两名神策军押着他离开。
……
若是往常,神策军必会先将他押送天牢,等进一步审理,但现今安东府起战事,又传郭安近通敌谋反,无论真假,都等不得了。
因此崔言之直接被扭送进宫。
这也是崔言之想要的结果。
勤政殿中一地狼藉,内阁五人跪伏着,方才天佑帝发火,将御案上除玉玺以外的东西全扫到了地上。
天佑帝恶狠狠盯着地上的一人,极为火大,“梁示崇,郭安近在安东府的事,你当真不知情?”
梁示崇仍旧伏得低低的,诚惶诚恐道,“臣确实不知情,臣若是知道郭安近如此胆大妄为,臣定不会包庇,还望陛下明察秋毫。”
卢道从这时候可不忍,之前议事的时候,梁示崇那样甩锅挖坑,现在有这机会,不咬他才怪。
“陛下,梁首辅若是不知情,为何三番五次要阻拦您调回郭安近?臣看梁首辅定是与郭安近沆瀣一气了。”
张极峥此时再慌,也得站出来辩一辩,“陛下,卢阁老此话当真重了,安东府是重镇,阁老怎会拿江山社稷开玩笑。”
天佑帝何尝不知,梁示崇还没丧良心到这个地步。
梁示崇再次接言,“陛下,今年一过,开春后,几府的守将便会回京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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